两尊丈高的石狮子蹲在青玉石阶两侧，狮眼嵌着暗红色的晶石，迎着夕阳泛着冷光；山门是整块墨玉雕刻的，上面 “青云宗” 三个金字被灵气裹着，走近了能看见字缝里流转的微光，像有活物在里面跑。
“别愣着，快跟上！”
高个子少年推了推小满的胳膊，他叫林岳，旁边圆脸的是他同乡赵小胖，两人都是奔着外门考核来的。
小满赶紧跟上，怀里的雪球探出头，红宝石似的眼睛盯着石狮子，脑子里传来 “怕怕” 的感应，又缩回去蹭了蹭他的胸口。
他攥紧怀里的玉佩，指尖有点出汗 ——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气派的地方，守山门的弟子都穿着绣着青云纹的白衣，腰间佩剑泛着灵光，比村里最锋利的柴刀还要亮。
“来者止步！”
守山门的弟子上前一步，手里举着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石头，“外门考核者先测灵根，非考核者需出示宗门令牌。”
林岳率先走过去，将手按在青色石头上。
石头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光，光纹顺着他的手掌爬上去，在手腕处绕了一圈。
守山门弟子点头：“水属性灵根，纯度七成，合格，进去吧。”
赵小胖也跟着上前，石头亮起黄色的光，虽然没林岳的亮，但也够到了合格线。
两人进去前回头看了看小满，眼神里带着点担忧 —— 他们知道小满连引气入体都没成，灵根恐怕好不了。
轮到小满时，他有点紧张，学着林岳的样子把手按在石头上。
可等了半天，石头只微微泛了点白光，光纹稀稀拉拉的，刚爬到指尖就散了，像被风吹灭的火星。
守山门弟子皱起眉：“杂灵根，纯度不足三成，连引气入体的门槛都够不上，回去吧，青云宗不收废柴。”
“我不是来考核的！”
小满赶紧解释，“我是来找苏振长老的，村长爷爷说他认识苏长老，让我来投奔他！”
“苏长老？”
守山门弟子嗤笑一声，“苏长老可是外门的管事长老，哪会认识你这种山野小子？
怕不是你自己编的借口吧？
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事！”
“我没编！”
小满急了，伸手想掏村长爷爷写的字条，却被守山门弟子推了一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怀里的雪球 “喵” 地叫了一声，对着弟子龇牙。
“还敢撒野？”
守山门弟子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抓雪球，“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山门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灰衣的弟子跑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快！
快去禀报苏长老！
灵植园的百年灵稻全蔫了！
再过半个时辰考核就要用灵稻测灵力了，这可怎么办啊！”
守山门弟子的动作顿住了，脸色也变了 —— 百年灵稻是外门考核的关键，用来测试弟子操控灵气的精准度，要是灵稻出了问题，今年的考核都得推迟。
小满怀里的雪球突然动了动，传来 “难过饿” 的感应，还带着点熟悉的、来自植物的微弱哭号。
他愣了愣，顺着感应往山门里面看，隐约能看见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可那片绿色里，藏着无数细碎的 “疼” 的声音，像无数根小针扎在他脑子里。
“怎么回事？”
小满忍不住问跑出来的灰衣弟子，“灵稻是生病了吗？”
灰衣弟子正急得团团转，听见他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小孩子懂什么？
长老们都在里面发愁呢，连炼丹堂的李长老都来了，都查不出原因！”
小满却没放弃，他能清晰地听见灵稻的哭号 —— 不是生病，是 “根被啃了”，还有 “水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他想起在石村种玉米的时候，要是玉米根被虫咬了，或者浇了不干净的水，也会蔫掉，只要找出虫子，换干净的水，过几天就能活过来。
“我能试试！”
小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守山门弟子皱眉：“你？
你连灵根都没有，还想救灵稻？
别在这儿添乱了！”
“我真的能！”
小满看着那些焦急的灰衣弟子，又想起村长爷爷说的 “守得住身边人才算真强者”，鼓起勇气说，“我能听见灵稻的声音，它说根被啃了，水也不对劲，只要找到虫子，换干净的灵泉，灵稻就能活过来！”
“听见灵稻的声音？”
一个灰衣弟子愣住了，“你是说…… 你能跟植物说话？”
“嗯！”
小满点头，“我能听见灵物的声音，树、石头、还有剑，都能跟我说话。
刚才我就听见灵稻在哭，说疼，还饿。”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守山门弟子刚想呵斥他胡说八道，就听见山门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让他进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者走了出来，须发皆白，腰间挂着一块刻着 “苏” 字的玉牌，眼神锐利却不逼人 —— 正是苏振长老。
“苏长老！”
守山门弟子赶紧躬身行礼，灰衣弟子也都齐齐跪下。
苏振长老没理会他们，目光落在小满身上，打量着他粗布衣服上的补丁，还有怀里探出头的雪球，开口问道：“你说你能听见灵稻的声音？”
“是！”
小满紧张地攥紧衣角，却还是抬起头看着苏长老，“灵稻说根被虫子啃了，浇的水也不对劲，只要把虫子找出来，换灵泉的水浇，就能活过来。”
苏振长老的眼神动了动，他刚才在灵植园里，确实发现灵稻的根须有细微的咬痕，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虫子，浇灵稻的水也是从灵泉引来的，按理说不该有问题。
这小子说的，倒跟他查到的有点像，可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山野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叫什么名字？
是谁让你来投奔我的？”
苏振长老又问。
“我叫石小满，是凡荒石村的，村长爷爷叫石老根，他说他认识您，让我拿着这个来找您。”
小满赶紧从怀里掏出村长爷爷写的字条，双手递了过去。
苏振长老接过字条，打开一看，上面是石老根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小满是灵语者后裔，求苏兄照拂”。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抬头看着小满的目光多了些郑重 —— 石老根是他年轻时在凡荒认识的朋友，当年石老根为了守护石村的灵脉，放弃了修仙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把灵语者的孩子送到了自己这里。
“跟我来。”
苏振长老收起字条，转身往灵植园走，“要是你真能救活灵稻，我就收你进青云宗；要是你骗我，就只能回石村了。”
小满心里一喜，赶紧跟上苏长老，雪球在他怀里传来 “开心” 的感应，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守山门弟子和灰衣弟子都看傻了 —— 刚才还被当成骗子的山野小子，竟然真的被苏长老带进去了，难道他真的能跟植物说话？
灵植园比小满想象中大多了，成片的灵稻长得比他还高，稻穗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可走近了才发现，稻叶都蔫蔫地耷拉着，有的甚至己经发黄，仔细听，能听见无数细碎的 “疼饿” 的声音，像一群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哭。
苏振长老指着灵稻，对小满说：“你看，这就是百年灵稻，考核要用它来测弟子的灵气操控力，要是救不活，考核就得推迟，还会影响外门的灵米供应。”
小满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灵稻的叶子，指尖刚碰到稻叶，就听见一阵更清晰的哭号：“虫子在根里！
好痒！
水好臭！
喝了不舒服！”
他顺着声音往地下摸，在灵稻根部的泥土里，摸到了一只指甲盖大的虫子，虫子是黑色的，身上带着细微的绒毛，正咬着灵稻的根须。
“找到了！”
小满把虫子捏了出来，举到苏振长老面前，“就是它在啃灵稻的根！
还有，浇灵稻的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灵稻说水好臭，喝了不舒服。”
苏振长老接过虫子，脸色一变：“是噬灵虫！
这种虫子专吃灵植的根，还会分泌毒素污染水源！
难怪灵稻会蔫掉！”
他赶紧让人去查灵泉的水源，果然发现灵泉的上游被人倒了废弃的药渣，药渣里的毒素顺着水流进了灵植园。
“快！
把噬灵虫都找出来，换灵泉的水重新浇灌！”
苏振长老立刻下令，弟子们赶紧行动起来，有的用灵气驱赶噬灵虫，有的去换干净的灵泉水。
小满也没闲着，他蹲在灵稻旁边，一边帮着找噬灵虫，一边用灵语安慰灵稻：“别怕，虫子马上就被赶走了，等会儿就给你们浇干净的水，你们很快就能活过来了。”
灵稻的哭号渐渐小了，传来 “谢谢” 的感应，蔫掉的稻叶也慢慢挺首了一点，露出点生机。
苏振长老站在旁边，看着小满熟练地和灵稻 “交流”，又看着他精准地找出隐藏在泥土里的噬灵虫，眼神里满是惊讶 —— 他以前只听说过灵语者能和万物沟通，却从没见过，没想到石老根的孙子竟然真的是灵语者，而且还这么小就有这么强的感应能力。
半个时辰后，噬灵虫被清理干净，灵泉水也换好了。
原本蔫蔫的灵稻重新挺首了腰杆，稻穗上的露珠又亮了起来，整个灵植园恢复了生机，甚至比之前更绿了些。
苏振长老走过来，拍了拍小满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赏：“好小子，你没骗我，你确实是灵语者，而且还很有天赋。”
小满心里一松，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谢谢苏长老，我只是听见灵稻在哭，想帮它们而己。”
“你不仅帮了灵稻，还帮了青云宗。”
苏振长老笑着说，“要是灵稻真的全蔫了，今年的外门考核就麻烦了。
你既然是石老根的孙子，又有这么特殊的能力，我就破例收你进外门，不过你要记住，在青云宗，光有特殊能力还不够，还得好好修炼，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会的！”
小满用力点头，眼睛亮了起来 —— 他终于进青云宗了，终于能学本事了，离找到娘又近了一步。
苏振长老让人带小满去外门的住处，还给了他一套灰衣弟子服和一本基础的《引气诀》。
小满跟着弟子往住处走，怀里的雪球探出头，看着周围的亭台楼阁，传来 “好看” 的感应，他摸了摸雪球的头，心里满是期待。
可他不知道，外门的日子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林岳和赵小胖虽然对他友善，但其他的弟子听说他是个杂灵根，靠 “骗术” 进的宗门，都对他充满了敌意，尤其是外门弟子里的领头人赵虎，更是把他当成了眼中钉，等着找机会收拾他。
而小满的青云宗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