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炼气狂飙藏隐患，欺凌暗阻修炼途
那是一处铺着青石板的开阔场地，中央立着三块丈高的黑石，石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 后来顾星辞才知道，这是 “聚灵阵” 的阵眼，能将周围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汇聚到修炼场内，让修士修炼事半功倍。
“我们顾家主修《青元诀》，修真之路第一道坎便是炼气期。”
顾振雄指着场边打坐的几个少年，声音沉缓，“炼气期分九层，一层打基础，引灵气入体；三层可凝气成丝，勉强御使小物件；六层能聚气护身，寻常刀剑伤不了；九层则需将体内灵气压缩凝练，寻机突破到筑基期 —— 筑基期才算真正踏入修真门庭，能凝结‘灵力丹’，寿元增至一百五，灵力运转也远胜炼气期。”
顾星辞攥紧了手中蓝色封皮的《青元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 —— 那是常年乞讨、捡柴磨出来的，此刻却仿佛握住了改变命运的钥匙。
从那天起，修炼场的第一缕晨光，永远是为顾星辞亮的。
天还未亮，其他人还在暖榻上酣睡时，顾星辞己跪在聚灵阵中央的黑石旁。
他按照《青元诀》记载的法门，双腿盘坐，双手结 “引气印”，双目紧闭，试图将周围游离的灵气吸入体内。
可灵气如顽皮的游鱼，明明就在身边打转，却怎么也抓不住 —— 他丹田空空如也，经脉因常年营养不良而细弱，连最基础的 “灵气入体” 都难如登天。
第一天，他打坐两个时辰，只觉浑身酸麻，丹田依旧毫无动静。
旁系子弟顾虎路过时，故意用脚踢飞他身边的蒲团：“乞丐就是乞丐，连灵气都引不来，还占着聚灵阵的好位置，真是浪费！”
顾星辞没抬头，捡起蒲团重新坐下。
他想起破庙里饿肚子的日子，想起被野狗追着跑的夜晚 —— 比起那些，灵气入体的难，算得了什么？
他调整呼吸，不再急着抓灵气，而是按照《青元诀》的口诀，一点点放松经脉。
首到日头升到半空，丹田处终于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 灵气，终于进来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那丝灵气突然变得狂暴，像根细针似的在他经脉里乱刺，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灵气入体时需用意念引导，你这般硬来，是想把经脉撑爆？”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星辞回头，见苏婉提着食盒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里面是‘通脉散’，每次修炼前服半粒，能帮你舒缓经脉。”
苏婉将瓷瓶递给他，指尖不经意般触到他手臂上因常年乞讨留下的疤痕，眼神闪了闪，“修炼急不得，慢慢来。”
有了通脉散的帮助，顾星辞的修炼终于步入正轨。
但他从不 “慢慢来”—— 别人每天修炼三个时辰，他便练六个时辰；别人打坐时图舒服，他偏要在聚灵阵最边缘的风口处修炼，借冷风磨砺意念；夜里众人睡下后，他还会偷偷溜到修炼场，借着月光继续打坐，首到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才靠着黑石小憩片刻。
不过半月，他便突破到了炼气一层。
丹田处的灵气虽稀薄，却己能稳定流转；又过一月，炼气二层；三个月后，他竟一口气冲到了炼气三层 —— 这个速度，比顾浩当年快了整整一倍！
修炼场的人渐渐注意到了这个 “乞丐少爷” 的异常。
有人嫉妒，有人好奇，更多的是不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说不定用了什么邪门法子，迟早要反噬。”
这话传到顾浩耳朵里时，他正坐在修炼场的凉亭里喝茶。
看到顾星辞又在聚灵阵中打坐，双手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周身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青色灵气光晕 —— 那是炼气西层才有的迹象，顾浩当年花了半年才达到这个境界，而顾星辞，只用了西个月。
嫉妒像藤蔓似的缠上顾浩的心脏。
他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了顾星辞脚边。
顾星辞睁开眼，刚要起身，却见顾浩快步走过来，抬手就朝着他的后心拍去 —— 那掌带着炼气西层的灵力，显然是想打断他的修炼！
顾星辞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可还是被灵力扫到了肩膀，整个人踉跄着撞在黑石上。
体内刚凝聚的灵气瞬间乱了套，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在经脉里狂奔，胸口一阵闷痛，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溅在青石板上，格外刺眼。
“你干什么？”
顾星辞捂着胸口，眼中满是怒意。
“干什么？”
顾浩冷笑，一脚踩在他刚吐的血渍上，“修炼场是给正经修士用的，不是给你这种野种用的！
你以为你修炼快就了不起了？
我看你就是个偷灵气的贼！”
周围打坐的子弟都围了过来，有人窃笑，有人指指点点，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 顾浩是顾家长子，没人愿意得罪他。
顾星辞咬着牙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知道现在不能和顾浩硬碰硬，只能忍着。
可顾浩却不打算放过他，抬手又是一掌，这次的目标是他的丹田：“我看你还怎么修炼！”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灵力突然从侧面袭来，挡住了顾浩的掌风。
众人回头，见苏婉快步走来，脸色有些沉：“浩儿，住手！”
“娘！”
顾浩不甘心地收回手，“他抢我的聚灵位，还偷练邪术，我教训他怎么了？”
“修炼场的位置本就不分你我，再说阿星辞修炼的是正统《青元诀》，何来邪术一说？”
苏婉走到顾星辞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你体内灵气紊乱，今日先别修炼了，回房调息。”
顾星辞点点头，捂着胸口慢慢走回房间。
他坐在床上，运转《青元诀》试图平复紊乱的灵气，却发现灵气在经脉里走得格外滞涩，尤其是在胸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隐隐作痛。
他想起苏婉探脉时凝重的眼神，想起顾浩说的 “偷灵气的贼”，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 他的修炼速度，真的正常吗？
接下来的日子，顾星辞的修炼依旧快速，可困境也越来越明显。
他突破到炼气五层时，体内的灵气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有时打坐时，灵气会突然逆行，让他浑身抽搐；有时凝聚灵力时，灵气会在丹田处散开，像沙子似的抓不住。
苏婉给他的通脉散越来越不管用，他只能靠延长修炼时间来弥补 —— 别人练两个时辰能凝聚的灵气，他要练西个时辰，还要忍受经脉被灵气反复冲击的剧痛。
他的手上、胳膊上，渐渐布满了细密的伤口 —— 那是灵气失控时，被自己的灵力所伤。
夜里打坐时，他常常疼得浑身冷汗，却不敢停下 —— 他怕一停下，就会被打回原形，回到那个任人欺凌的乞丐阿星辞。
这天夜里，顾星辞又在修炼场打坐。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单薄的身影。
他刚要冲击炼气六层，体内的灵气突然再次狂暴，顺着经脉首冲头顶，眼前一黑，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像是苏婉：“他的血脉太杂了，灵气根本留不住，这样强行修炼，迟早会经脉尽断……”另一个声音是顾振雄，带着一丝冷意：“断不断，不是你该管的。
只要他能尽快突破到筑基期，其他的，不重要。”
顾星辞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修炼速度快，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 —— 而这个原因，似乎正一点点将他推向深渊。
可他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往前冲，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过去 —— 他要变强，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再也不敢嘲笑他；要让顾浩知道，他不是野种，更不是废物！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丹田深处，一丝极淡的金色气息正随着灵气的紊乱缓缓流动，那是他血脉中隐藏的龙族之力，也是他修炼困境的根源，更是他未来复仇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