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清算之眼城市的霓虹，是一场谎言。林澜背靠着墙，蜷在地上。冰冷的油毡地面，

黏在她的皮肤上。窗外，雨点砸下来。一道道砸在玻璃上，把远方高楼的光晕冲刷开，

拖成长条，再碎掉。空气里有股霉味。很淡。但是钻进鼻子里，就黏在喉咙口。

手机屏幕还亮着。一条银行短信停在最上方。五十万。创业贷款。她的名字。

红色的逾期警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短信上面，是高明的头像。三个小时前，

他发来最后一句话。“澜澜，是你太偏激了。我们好聚好散吧。别再闹了，很难看。

”很难看。林澜的嘴唇动了动，肌肉僵硬地向两边扯开。那不是一个笑。是啊。是很难看。

“世纪之光”庆功宴。香槟杯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空气里全是昂贵的香水味。

她推开沉重的橡木门，闯了进去。所有声音都停了。几十道目光钉在她身上。

她只看着一个人。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手里握着金色的奖杯。“高明！

”她的嗓子是哑的。“‘流光之城’！你用的是我的设计稿！”高明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随即，他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哀伤。他甚至微微皱眉，那道英挺的眉毛为他增添了更多无辜。

他抬起手，掌心向下，一个安抚的姿态。声音里全是伪装的遗憾。“抱歉，各位。

这是我的前女友，林澜。”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都消化这个信息。

“她…最近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我们的感情问题，影响到她了。”他身边，

白薇薇的手臂缠上了他的。她最好的“闺蜜”。白薇薇的身体靠着他，看向林澜。

眼神里是完美的怜悯。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澜澜，别这样。

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也不能凭空污蔑阿明啊。我们都知道，你为了项目，压力太大了。

”我们。一个词，把林澜一个人，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一个偷走她五年感情的男人。

一个窃取她两年心血的女人。他们站在一起。那么般配。那么光彩夺目。

保安的手臂箍住了她。很用力。骨头都疼。她被拖了出去。身后是窃窃私语。五年，

换来一句精神不稳。两年，背上一身沉重债务。一滴水从窗户缝里渗进来，落在林澜的额角。

很凉。它顺着脸颊滑下，和另一股从眼角渗出的温热液体混在一起。身体很烫。

骨头缝里都在烧。意识却在下沉，沉向一片冰冷的黑暗。就这样死了也好。烧干净了，

就一了百了。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听见雨声。那雨声里，好像藏着无数张嘲笑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咒骂声，把林澜从昏沉中拽了出来。“天杀的白眼狼！

吃我的住我的！翅膀硬了敢跟我女儿分手？我呸！没门！想分可以，把他那辆破车留下！

要不是我，他一个乡下小子买得起车？我咒他开车爆胎！喝水塞牙！”楼下。房东太太。

她站在自家阳台上，正对着手机咆哮。林澜挣扎着，手肘撑地，从地板上坐起来。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像有根钉子在里面搅动。她扶着墙壁站起身，想去倒水。

视线无意中扫过楼下。就在这一刻。她的世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房东太太的身上，

猛地抽出一条线。那条线无法形容。它不属于这个物理世界。但它又无比真实。

颜色是腐烂血肉混着地沟油的暗红。表面凹凸不平，像无数蛆虫附着在上面，微微蠕动。

线从房东太太身上延伸出去，无视墙壁的阻碍，消失在远方。在线的上方，悬着一个数字。

由同样暗红的光构成。血淋淋的。85“呕…”胃里猛地一阵翻涌。林澜捂住嘴，

剧烈地干呕。胆汁的苦味冲上喉咙。高烧的幻觉？她死死揉着眼睛，眼球酸胀。再次看去。

那条线还在。房东太太的咒骂更恶毒了。线上的暗红色光芒闪烁了一下，那种油腻感更重了。

林澜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穿衣镜。镜子晃了一下。镜中的女人，面无人色，眼球布满血丝。

头发枯黄，贴在惨白的头皮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她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她颤抖着推开门。楼道里，邻居男人正巧出门。他一手拿着垃圾袋，

一手举着电话，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一分不会少！

你别再拿孩子说事了行不行？我们已经离婚了！”林澜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条线。同样的线。

从男人身上延伸出去。这条线比房东太太的要细，颜色也稍浅。但那种腐烂的质感，

一模一样。线上悬浮的数字是67。林澜扶着冰冷的墙壁，才没有滑倒。一个念头，

在她烧得混沌的脑子里，一点点成形，变得清晰。她好像能看见了。看见人与人之间，

最恶毒，最糟糕的联系。接下来的三天，林澜没有出门。她靠着最后几包泡面活下来。

她不睡。她透过窗户看。她打开电脑，在网络上看。她看见电视上那对恩爱夫妻，

在镜头前拥抱。一条粗壮的暗红线条，像蟒蛇一样，把两人死死缠住。孽缘值91。

她看见社交媒体上，一个网红的私信界面。她的“榜一大哥”发来一串又一串的威胁。

他们之间，孽缘值83。她看见一个女孩在论坛哭诉。她的男友用贬低和冷落操控她。

她稍有反抗，就会被惩罚。他们的孽缘值，是81。林澜点开了那个女孩的帖子。

她不受控制地，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匿名。她没有安慰。也没有咒骂。她花了一个小时。

搜索。整理。把所有关于“PUA心理操控鉴别与反制”的学术文章，新闻报道，求助热线，

整理成一份文档。用词清晰，条理分明。然后，匿名发送。做完这一切，她身体一软，

倒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天晴了。阳光穿过玻璃，

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刺眼。林澜却觉得身体轻了一些。

那根搅动在她太阳穴里的钉子，好像不见了。她下意识打开那个论坛。女孩发了新帖。

标题：“我分手了。谢谢那位陌生的朋友，你拯救了我。世界真好。”看见这句话的瞬间。

一股微弱的气流，从虚空中涌出，钻进她的身体。它很纯净。很温暖。像跋涉在冰原上的人，

终于喝到一口热水。那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驱散了一些盘踞在骨头里的寒意。

她混乱的头脑，清晰了一分。她怔住了。斩断别人的孽缘，能治愈自己。

林澜缓缓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依旧憔悴。但是，眼神不再是死灰。高明。白薇薇。

他们把她推进地狱。可这个地狱，却为她打开了一扇门。她的复仇，不必只有一次。

她可以清算所有的孽缘。每一次清算，都是对一个人的救赎。也是对她自己的救赎。

林澜的脸上，露出一个表情。那是一个笑容。但里面没有温度。只有冰雪消融后，

那种彻骨的，清醒的冷静。她回到电脑前。打开那个无人问津的论坛版块。她发了一个帖子。

一个将搅动无数命运的帖子。标题：我能帮你结束痛苦。不收费。只为正义。

正文：如果你正深陷一段有毒的关系。被背叛。被利用。***控。无法脱身。

把你的故事发到这个邮箱。我会帮你。落款：Nemesis。她按下发送键。

然后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待。等待地狱深处，送来的第一份订单。

第二章：订单一：凤凰男的葬礼Nemesis的邮箱，死寂了四十八个小时。一声轻响，

打破了这份死寂。第一封邮件。发件人，笼中鸟。邮件像一团乱麻。句子前后矛盾。

段落颠三倒三。文字里没有标点，只有大段大段的空白，像一个人在崩溃中途，

忘了如何呼吸。林澜花了一个小时，才从那些撕扯的文字里，剥出一条清晰的故事线。

求助者，苏晴。一个被养在无菌环境里的女人。家境优渥，性格单纯。五年前，

她顶住了所有家人的压力，嫁给了大学同学，张浩。一个除了野心，一无所有的男人。

苏晴的父母最终妥协了。他们心疼女儿。他们买下婚房。他们动用人脉，

把张浩送进一家有自家股份的大型集团。张浩的确“争气”。他见人说人话。对上司，

他谦卑又机敏。对同事，他热情又周到。他记得住所有人的喜好，送出的礼物永远不会错。

一个无懈可击的好好先生。五年。他从最底层的职员，爬到了部门总监。所有人都说，

苏晴嫁给了爱情。这是一个现代童话。苏晴自己知道，这不是童话。是寄生。婚后第二天，

张浩就把工资卡交给她。卡里只有三千块。他说，这代表他的忠诚。然后，

他开始从苏晴那里拿钱。起初是小额的。几千块。他说，要打点关系，人情往来。

后来数额变大。几万。他说，有投资机会，为了他们的小家。再后来，是巨款。

他开始给他的家族输血。老家的弟弟要买车，三十万。老家的二姨孩子要上学，五万。

老家的父母要换房，八十万。苏晴稍有迟疑，张浩就立刻收起笑容。他会握住她的手，

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他会直视她的眼睛，目光里全是受伤。“晴晴，你不爱我了？

”“我这么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家帮我们是情分。我一个男人，

也想靠自己。我现在只是暂时需要帮助。”五年的时间。苏晴自己的积蓄，父母给的钱，

全部被掏空。她甚至在高明一次“绝对不能错过”的劝说下，动用了自己的婚前财产。

她换来了什么。张浩越来越熟练的索取。越来越敷衍的拥抱。和他老家亲戚们看她时，

那种藏不住的，混着嫉妒和贪婪的目光。邮件的最后一行字，很短。“Nemesis，

我快被吸干了。他要升总经理了。所有人都说我嫁得好。我快要死了。帮帮我。

”林澜的视野里，一条粗壮的、油腻的暗红线条凭空浮现。它像一条吸满了血的巨蟒，

盘踞在虚空中。线上那个血红的数字，凶狠地跳动着。92好一个凤凰涅槃的故事。

林澜端起杯子。黑咖啡已经冷了。冰凉的液体滑进胃里，压下了那股翻涌的恶心。

她的大脑因此变得更锋利。她的手指落在键盘上。敲击声，短促，有力。

她回复了第一封邮件。一封作战指令。“苏晴。想拿回一切吗。想，就忘掉感情。

你不是妻子。你是战士。第一步，收集弹药。”邮件里，没有安慰。只有计划。一，诱敌。

以庆祝高升为由，盘点家庭财务。把所有对话录下来。问清每一笔钱的去向。

引导他说出“那是我爸妈，给他们花怎么了”之类的话。二，侦察。以探望公婆为由，

回他的老家。穿最旧的衣服，带最贵的包。对他的亲戚表现出无知的关心。

问他们新车好不好开，新房住不住得惯。把他们炫耀的嘴脸，全部录下来。三，断腕。

邮件附件是一个电话。全城最好的离婚律师，李谨言。告诉他，Nemesis介绍的。

他会教你，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保全你的财产。苏晴的回信很快。文字在颤抖。

“我……我能做到吗？”林澜的回复，只有一行字。“别问我。去问那个五年前，

不顾一切嫁给他的苏晴。别让她失望。”接下来的两周，林澜是苏晴的影子。

苏晴比林澜预想的更坚决。一个女人从爱情的幻觉中醒来，她的行动力是恐怖的。

录音很顺利。张浩正飘在即将升职的云端。他很享受妻子那种“崇拜”的目光。

他在录音笔前，得意地讲述自己如何周旋于“大家”和“小家”之间。那句“你娘家的钱，

不就是我的钱吗？分那么清干嘛”，被录得清清楚楚。回乡之旅，成了一场表演。

张浩的家人看见苏晴，热情得过分。苏晴完全按照林澜的剧本，扮演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女。

她对他们的新车新房，表达了夸张的赞叹。张浩的弟弟靠着新车，咧着嘴说：“这车啊，

还是我哥有本事。我嫂子也明事理。指甲缝里漏点，就够我们花了。

”张浩的母亲拉着苏晴的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晴晴啊，你真是我们张家的福星。

阿浩说了，等当上总经理，就在省会给我们也买一套大平层！”苏晴的手机，

藏在旧外套的口袋里。摄像头，把这一切都静静地记录了下来。律师的介入，

是一把无声的刀。李谨言的效率高得吓人。在张浩还在办公室里，

对着总经理的牌子预演未来时，一份份财产冻结申请，已经递交了上去。一切就绪。刑场，

已经备好。张浩的晋升庆功宴，定在本市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他邀请了所有人。集团高层，

生意伙伴，酒肉朋友。他要让全世界见证他的巅峰。苏晴穿着一身黑色的香奈儿礼裙。

妆容精致。她优雅地站在张浩身边，脸上是完美的微笑。她接受所有人的祝贺。张浩很满意。

他喜欢苏晴这个样子。温顺，得体，是他最完美的一件奢侈品。他握住她的手，

在她耳边低语。“晴晴，辛苦你了。过了今晚，我们就真的是人上人了。”苏晴只是笑。

没有说话。她的手心里，藏着一个微型遥控器。林澜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在脑中回响。

“时机一到，按下它。然后，走上去，拿回你的尊严。”宴会到了***。张浩走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容光焕发，举起香槟杯。“……在此，我最要感谢的，

是我美丽的妻子，苏晴。是她的默默奉献，是她的无私支持，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她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掌声响起来。雷鸣一般。就是现在。苏晴深吸一口气。

她按下了手心的遥控器。舞台后方巨大的LED屏幕，黑了。

播放张浩个人宣传片的激昂音乐，停了。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瞬间的死寂。下一秒，

一个男人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贪婪。

“……你娘家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分那么清干嘛……”“……我那些亲戚，

不也是你的亲戚吗？给他们花点怎么了？你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小钱？”掌声停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几十双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声音的来源。张浩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屏幕亮了。出现的，不是张浩英俊的宣传照。而是一张张得意忘形的脸。他弟弟靠在新车上，

嘴脸轻佻。“我嫂子？不就是个提款机嘛！我哥一句话，她敢不给钱？”他母亲戴着玉镯，

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有本事，能拿捏住那个城里大小姐！以后我们全家都得靠她养着！

”人群炸开了。嗡的一声。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议论。嘲讽，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像无数把刀子，割在张浩身上。他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他想关掉屏幕。来不及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文件投影。来自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函件。加粗的字体，

罗列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款项。五年间，张浩利用婚姻关系，转移、侵占苏晴财产，总计，

八百七十万。最后一击到了。苏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迈步，走上舞台。她的高跟鞋，

每一步，都像踩在张浩的心脏上。她从呆若木鸡的男人手里，拿过了话筒。她看着台下，

看着那些惊愕的，好奇的，看戏的脸。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张浩那张扭曲的脸上。她笑了。

无比的轻松。“张浩先生。”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刺穿了全场的嘈杂。“感谢你，

用我的青春和家产，为你自己，举办了这场如此盛大的……葬礼。”她停顿了一下。

她将一枚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轻轻放在了演讲台上。“我宣布。从这一刻起，

你被你的人上人生活，开除了。我们，离婚。”她转身。在死一样的寂静里，她走下舞台，

走向大门，走向一个没有吸血鬼的人生。集团董事长铁青着脸，对身边的秘书低吼。

“公关部！马上发声明！集团决定，解除和张浩的一切劳动合同！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聚光灯下，张浩的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城市另一端。昏暗的出租屋。

林澜的电脑屏幕前。在苏晴说出“离婚”那两个字的瞬间，

那条孽缘值高达92的暗红线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啪！”一声脆响。

只有林澜能听见。那条线断了。它没有消失。它碎成亿万点金色的光尘。光尘汇成洪流，

穿透屏幕，涌入她的身体。一股暖流。庞大，纯粹。林澜闭上眼睛，背脊微微颤抖。

不是痛苦。是某种极致的舒张。她感觉到，自己那片干涸龟裂的精神内核，

正被这股能量浸润，修复。每一道裂痕都被抚平。盘踞在头脑深处的杂音，被彻底清洗。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前所未有的清晰。她再次睁眼。镜中的女人，依旧清瘦。

但眼神里所有的疲惫和死气，都被洗掉了。剩下的，是近乎冷酷的锐利。她感觉很好。

她端起咖啡，打开电脑上一个新建的加密文档。文档名，两个字。高明她在文档里，

敲下了第一行字。“清算目标一：高明。孽缘对象：白薇薇。初步观察，孽缘值88。

”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很好。还没到最烂的时候。我还有时间，

为你们的‘爱情’，准备一场更盛大的葬礼。”Nemesis的清算，刚刚开始。

第三章：订单二：导师的末日清算张浩之后，一股能量洪流冲刷着林澜。她的世界很清明。

她还清了第一笔债。剩下的钱，足够她离开那间发霉的出租屋。新公寓有干净的木地板，

和一扇朝南的巨大窗户。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照进来。她不再等待。她成了猎人。

她的双眼穿透数据的迷雾。在庞杂的网络世界里，她能看见那些线。那些暗红色的，

肮脏的孽缘线。它们像城市的地下排污管，连接着一个个匿名的ID。她寻找着最粗，

最脏的那一根。很快，一个目标浮现了。一个孽缘值高到异常的污染源。那是一个付费社群。

情感咨询。群主叫康哥。自称情商天王，女性心理捕手。他有一门线上课，

《魅力男神速成手册》。售价九千九百九十九。学员很多。林澜潜了进去。观察了三天。

她胃里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翻了上来。这里不是情感咨询。这是一个屠宰场。

一个教男人如何屠宰女人的屠宰场。康哥的声音，油滑，又带着一种煽动性。“兄弟们，

记住！女人不是用来爱的，是用来用的！别当舔狗，要当主人！”“第一步，好奇陷阱。

朋友圈必须是豪车，名表，米其林。让她觉得你高不可攀。”“第二步，思想植入。打压她，

否定她。摧毁她的自信。让她觉得，她配不上你。你能看上她，是她的恩赐。”“第三步，

情感虐待。对她好。然后突然冷落她。在她最爱你的时候，狠狠推开她。在她快绝望的时候，

再给一颗糖。让她为你疯，为你狂！”群里，每天都有人分享“战果”。聊天记录截图。

酒店房间照片。那些被伤害的女孩，在他们口中，

是一个个可以量化的“ trophy战利品”。林澜的手指一顿。

她在一个学员的炫耀帖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求助。那个一个月前在论坛哭诉，

说自己快被男友逼出抑郁症的女孩。她现在，是这个学员炫耀的“成功案例”。林澜的目光，

穿透了屏幕。那个叫“康哥”的男人身上，缠绕着数百条细细的，无比肮脏的暗红线条。

那些线，像蛛网，连接着社群里的每一个ID。他就是那只盘踞在网中央的，

散播瘟疫的毒蜘蛛。他头顶的孽缘总值，累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96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