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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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章海浪不记得名字,却记得气味。我第一次踏上这片沙滩时,风正把黄昏撕成碎片,

碎成咸腥的雨,打在我脸上,像谁用眼泪替我洗脸。脚下的沙子白得刺眼,一粒一粒,

像磨碎的骨头。远处,防波堤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像有人提着小小的灯笼,

为海底的亡灵引路。老板把我从车站接***宿,只丢下一句话:“前任管家昨晚刚走,

你来得正好。”我问:“他去哪儿了?”老板指了指海平线:“那儿。”我没听懂。

直到夜里,我收拾房间,拉开抽屉,看见一本被海水泡皱的笔记本,

封面写着:“林浩的遗书——给小雅的回信。”第一页,夹着一张照片:年轻人跪在沙滩上,

抱着一个塑封袋,袋子里整整齐齐五封信。照片背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冬至,

凌晨三点。他死了,怀里是她的遗言。”我忽然明白,老板说的“那儿”,不是远方,

是深处。我把照片放回原处,关灯。窗外,浪头一声叠一声,像有人在敲门,

又像有人在告别。我躺进前任管家留下的木床,闻到枕头上淡淡的烟草味,

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糖甜。半夜,我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月光从窗缝漏进来,

照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路。顺着那条路,我看见门缝底下,

不知何时塞进了一张纸条——“替我看海,替我活下去。——小雅”我翻身下床,冲出门。

沙滩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碎浪,像卷走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对不起。我站在黑暗里,

听见海浪低声说:“欢迎加入这场漫长的回信。”于是,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不仅是民宿的新管家,也是一封未寄出的第七封信的守夜人。海浪不记得名字,

却记得气味——咸的,是泪;甜的,是来不及送出的吻。

2 五年前的雨夜分手南城老车站的钟声敲了九下,像一把钝刀,把夜色锯得参差不齐。

雨从傍晚开始下,一直下到路灯昏黄,下到站台积水没过脚背,下到我的鞋底开胶,

咯吱咯吱地响,像踩着小雅的哽咽。我把外套脱下来,想给她披上,她侧了侧身,

那件牛仔外套已经被雨水打得透湿,贴在肩膀上,显出肩胛骨的形状——瘦得像个纸片人。

她抬眼看我,睫毛上挂着雨珠,一颗一颗往下掉,砸在我心口,砸得生疼。“就到这儿吧。

”她说,声音轻得像雨声里飘出来的一缕烟。“小雅……”我张了张嘴,

嗓子却像被雨水泡发了,发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从包里掏出那把折叠伞,

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伞面印着向日葵,如今颜色被雨水冲得发黄。

她把伞塞进我手里,指尖冰凉,像一截冻僵的粉笔。“五封信。”她竖起五根手指,

指节在路灯下白得吓人,“一年一封,第五封寄到的时候,如果你还想见我,

就来老城的梧桐巷找我。”我攥着伞柄,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

我想说“别闹了”,想说“我带你回家”,

可喉咙里滚出来的却是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她笑了,嘴角弯弯,

像从前撒娇时那样,可眼底没有笑意,只有一层雾,浓得化不开的雾。“想好了。

”她退后一步,雨幕立刻吞掉她半张脸,“林浩,好好过日子。”我迈了一步,

她却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雨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像替我流泪。

“别追。”她说,“我怕我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我愣在原地,雨点砸在伞面上,

噼啪作响,像无数细小的耳光。她转身,背影在雨里一点点变小,最后变成一粒黑色的墨点,

被夜色晕开,再也看不见。我低头,伞柄上系着她用红线编的小绳,此刻被雨水浸透,

红得发黑。我把伞举过头顶,才发现伞骨断了一根,伞面塌了一角,雨顺着缺口灌进来,

浇了我满头满脸。那天夜里,我回了出租屋,把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水滴在地板上,

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我蹲在沙发前,打开抽屉,拿出我们最后一卷合照,

照片里的小雅咬着冰淇淋勺,冲镜头做鬼脸。我伸手去摸她的脸,却只摸到冰冷的塑料膜。

凌晨三点,雨停了,城市像被洗劫过的废墟。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听见隔壁情侣吵架摔杯子的声音,听见楼下烧烤摊收摊的铁皮碰撞声,听见自己心跳声,

一下一下,像有人在敲棺材板。我摸出手机,给她发微信:“到家了吗?

”红色感叹号弹出来: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我盯着那行字,

看了整整一夜,直到屏幕自动熄灭,直到天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我的眼皮上,

像一把盐,腌得我生疼。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根本没有回家。她去了医院,

拿着那张确诊报告,坐在走廊长椅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哭了整整一夜。

而我还傻乎乎地以为,她只是倦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五年前的雨夜,

我把她的背影当成了一场普通的告别,却不知道,那是她最后一次,用尽全力向我伸出手。

而我,站在雨里,连一步都没追。

第一封信:海盐味的谎言3 第一封信:海盐味的谎言分手后的第365天,我下班回家,

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只牛皮纸信封。没有邮票,没有邮戳,干净得像凭空长出来。

信封上只有四个字——“林浩亲启”,

字迹我太熟了:小雅总爱把“浩”字的最后一笔勾得高高的,像个小尾巴。我鞋都没脱,

蹲在玄关拆开。一股咸咸的海风先钻出来,凉丝丝地贴在我脸上。信纸是民宿收据的背面,

抬头还印着“听澜客栈”四个字。“林浩:你那边是不是已经穿毛衣了?我这儿还热得冒汗。

晚上光着脚在沙滩上跑,沙粒钻进脚趾缝,痒得直想笑。老板姓杜,胖得像弥勒佛,

烤鱿鱼的烟飘得整条走廊都是。我负责前台,顺便给客人登记身份证。昨天夜里两点,

有个男生醉醺醺地回来,非说我是他前女友,抱着门口那棵椰子树哭了半小时。

我突然想起你——你酒量那么差,还敢跟人拼啤酒,最后吐得我鞋上全是。我去医院复查了,

医生还是那句老话:‘好好休息,别熬夜。’我点头,转头就去帮杜老板搬啤酒箱。别担心,

我壮得像头小牛。再过几天就满一整年了。我把这一年的落日都拍下来了,存在相机里,

等你来了一起看。明年今天,写信给你。——小雅P.S. 信封里夹了一点沙,

如果你抖一抖,就能听见海。”我当真把信封倒过来,几粒细沙落在地砖上,

滚成一条极细的线。蹲太久,腿麻得站不起来,我就那样坐着,

用指尖把沙一粒一粒拢成小堆,像堆一个袖珍的坟墓。二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三天年假。

领导老周眼皮都没抬:“又去找她?”我没回答。其实我也说不清——去找她?

我连她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我去的是火车站,售票大厅人挤人,

大屏幕上滚动的地名像一副乱掉的扑克牌。

我盯着“海”字头的地名发呆:海口、海陵、海丰、海……手指在玻璃上划来划去,

最后买了最近一班到海陵岛的票。三个半小时高铁,再转两小时大巴,一路向南。

窗外的稻田渐渐变成盐蒿地,空气里浮着若有若无的腥甜。下车已是傍晚,

客运站出口全是拉客的摩托。我报了“听澜客栈”的名字,司机挠头:“没听过。

”我打开手机地图,输入“听澜”,最近的也在二十公里外,

评论里一水儿的“新装修”“无边泳池”,

怎么看都不像小雅口中那家“门口有棵歪脖子椰子树的小客栈”。

我意识到——她根本没告诉我具***置。就像信里那句“等你来了一起看落日”,

不过是一条温柔的钓鱼线,钩着我,却不给我岸。三我还是在海陵岛留了一晚。

订了最便宜的临海青旅,八人间,上下铺。夜里十一点,同屋的背包客们都去酒吧了,

我一个人趴在阳台栏杆上,看远处灯塔一闪一闪。手机相册滑到最底,

是五年前拍的旧视频:小雅穿白T恤,在出租屋的地板上转圈,镜头晃得要命,

她对着我喊:“林浩,以后我们去看海!”我回她:“等老子攒够钱!

”视频里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背景音是破风扇吱呀吱呀。我把视频静音,海风立刻灌满耳朵,

像谁在替我哭。四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沿着海岸线一路走。

沙滩被昨晚的潮推得平平整整,像没人来过。我故意把脚印踩得很深,妄想留下一点证据,

证明我来过。太阳升起来,沙子烫脚,我走到一处礁石群,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捡贝壳。

她抬头冲我笑:“哥哥,你要不要?我捡了好多。”掌心摊开,全是碎掉的螺壳,

锋利的边缘割得她指肚发红。我蹲下来,挑了一片最完整的贝壳,

忽然想起小雅信里说的——“沙粒钻进脚趾缝,痒得直想笑。”我把贝壳揣进兜里,

像揣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道歉。五第三天回程,我在高铁站候车厅的垃圾桶旁,

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背影。心跳猛地提速,我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对方回头,

是一张陌生的脸。我连说对不起,心在胸腔里摔得粉碎。那天夜里十点,我回到出租屋,

把第一封信摊在桌上,用尺子量了边距,又拿手机拍下来,设成壁纸。屏幕一亮,

就是她歪歪扭扭的字:“别担心,我壮得像头小牛。”我盯着那行字,

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她从来不说自己壮,她最恨别人说她壮。她只有九十斤,

瘦得锁骨能盛住雨水。她在骗我。六之后的日子,我活得像个侦探。把信纸对着台灯照,

想找出水印;把沙子送去化验,看是哪片海域;甚至把信封剪下一小块,泡在水里,

妄图溶解出隐藏墨水。结果什么都没发现。老周拍我肩膀:“兄弟,信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是你自己不敢信。”我笑笑,没回。七小雪那天,我下班路过便利店,

货架最底层躺着最后一包柠檬糖。我买了两包,一包拆开,含一颗,酸得牙根发软。

另一包我放进抽屉,和第一封信并排。糖纸反光亮晶晶的,像极了我欠她的那个拥抱。

八很快,第二年的同一天来了。零点一过,手机提示音“叮”一声,信箱里静静躺着第二封。

这次,信封是淡蓝色,封口处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柠檬。我深吸一口气,

拆开——海盐味更重了,重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知道,这是她第二次朝我伸手。而我,

依旧站在岸边,连鞋都没湿。

第二封信:柠檬糖停产的那一年4 第二封信:柠檬糖停产的那一年信是凌晨四点塞进来的。

我听见门底“沙”的一声轻响,像猫尾巴扫过地板。开灯,

一只淡蓝色信封躺在玄关的月光里,封口画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柠檬,旁边还打了个笑脸,

圆得像个句号。我蹲下去,闻到一股酸甜的果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味道我太熟了,

小雅以前每次从医院回来,袖口都会沾一点。信纸这回用的是一张超市收银小票,

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小票正面打印着日期:去年今日。也就是说,

她提前一年就把信买好了,也写好了,算准了时间,像给未来的我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二“林浩: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嘴里正含着一颗柠檬糖。可写着写着,糖吃完了,

酸劲儿还在,只好去厨房又拆了一颗。结果你猜怎么着?——最后一包被我买光了。

厂家停产,网上炒到五十块一条,我舍不得。所以,我把糖纸留给你,贴在信封里,

你舔一舔,应该还能尝到味道。别嫌我恶心,我就想让你记得,我嘴里有多酸,心里有多苦。

昨天夜里,民宿的吉他手阿晋又喝醉了,抱着那把破木吉他,在走廊里唱《南山南》。

他唱得真难听,调跑到太平洋,可我还是听哭了。我想起你,想起咱们出租屋隔壁的KTV,

想起你每次唱《小情歌》都要降两个key,然后偷偷看我有没有笑。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丑。医生今天又来了,还是那句老话:‘小姑娘,少熬夜,别搬重物。’我点头,

转头就去帮杜老板搬啤酒箱。箱子太重,我蹲下去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人用拳头攥住,

疼得我眼前发黑。我缓了五分钟,再站起来,继续搬。我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

就想起你。我结婚了。别紧张,是假的。对方是民宿的常客,一个卖保险的大哥,四十出头,

老婆跑了,孩子判给前妻。他需要个人签字,好把老家的房子过户,我需要一张医保卡,

好把药费报销。我们各取所需,签字那天,他请我吃了一碗牛肉面,多加了两个卤蛋。

我没告诉你,怕你骂我。其实,我更怕你一句都不骂,就那样沉默。沉默最疼。

我把这一年的落日都拍下来了,存在相机里,等你来了一起看。可相机进水了,

照片全糊成一片,像打翻的水彩。没关系,我记得住,你也记得住,就行。明年今天,

写信给你。——小雅P.S. 糖纸别舔太久,会化。”三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糖纸,

指尖发抖。糖纸是透明的,上面印着一颗黄色小柠檬,被牙齿咬过的地方皱起一道白边。

我把它贴在嘴唇上,果然尝到一点酸,酸里透出苦,苦得舌根发麻。我突然想起,

小雅以前吃柠檬糖,总爱把糖纸折成小船,放进我的水杯里,看小船沉底,

再笑眯眯地说:“船翻了,你得背我回家。”那时候,我们住在城北的城中村,楼梯灯坏了,

我背着她,一步一步往上爬,心跳声大得像是打雷。四天一亮,我冲出家门,

跑遍全城的便利店。货架上,柠檬糖的位置换成了薄荷口香糖。我抓住店员:“库存呢?

”店员摇头:“停产大半年了,仓库都清空了。”我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站在货架前,

胸口一阵阵地疼。五下午,我去找了阿斌——小雅的发小,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她不让说。”我把第二封信拍在桌上:“她都写了,你还想瞒?

”阿斌点了根烟,烟雾后面,他的眼圈比烟还灰:“她写的时候,已经住院了。医生说,

最多撑到第三封信。”我喉咙发紧:“她现在在哪儿?”阿斌吐出一口烟:“海陵岛,

人民医院,心内科,302床。不过——”他把烟头摁灭,“她上周刚出院,说是要***宿,

把最后一班岗站完。”六我连夜买了车票。高铁转大巴,再转三轮摩托,到民宿时,

天刚蒙蒙亮。门口那棵歪脖子椰子树还在,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一行字:“林浩是小狗。

”那是我当年追她时,她逼我刻的。我敲门,没人应。杜老板揉着眼睛出来:“找小雅?

她走了。”我心里一沉:“去哪儿?”“说是去北方看雪,昨天晚上的飞机。”我愣在原地,

胸口像被塞进一块冰。杜老板递给我一只信封,淡蓝色,封口画着一颗柠檬,

旁边打了个哭脸:“她留给你的。”七我蹲在椰子树下,拆开第三封信。这次,

里面是一张拍立得。照片里,小雅穿着白裙子,站在雪地里,身后是一棵挂满冰凌的树。

她举着一张A4纸,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林浩,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走了。

”照片背面,是她潦草的字迹:“第三封信,提前寄。我怕我等不到明年。”八我抱着照片,

在椰子树下坐到天黑。雪落在照片里,也落在我脸上,冰凉,像她的手指。我终于明白,

她不是在写信,她是在倒计时。九我回到城里,辞了职,退了婚,把全部存款取出来。

我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从海陵岛到北方,再到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城市。

我要在第四封信寄到之前,找到她。十可命运比我先一步。一个月后,阿斌给我打电话,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雅走了。第四封信,在我这儿,你来拿吧。”我握着手机,

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砰、砰、砰。

像一封迟到的回信,重重砸在胸腔里。5 第三封信:藏在沙里的拍立得一第三封信,

是在我生日那天到的。说“到”其实不够准确——是它“出现”。那天我加班到凌晨,

回到出租屋,钥匙刚捅进锁眼,就听见门里“哒”一声轻响,

像有什么东西从猫眼里被推出来。门一开,一只巴掌大的牛皮纸袋掉在脚背。袋口折了两道,

用一根褪色的粉发卡别着——发卡我认识,小雅十八岁那年在地摊上买的,两块钱,

塑料珍珠掉得只剩一颗。我把袋子捧进屋,灯泡闪了两下,像也在屏息。纸袋里,

是一张照片。拍立得的尺寸,边缘还带着机器吐片时压出的齿轮印。画面里,是傍晚的海,

落日像打翻的橘子酱,半张天空都是黏腻的暖色。小雅穿着白裙子,光脚站在湿沙里,

脚踝被浪咬得湿亮。她双手高高举着一张A4白纸,黑色马克笔写着:“林浩,

第365片落日。你人呢?”照片背面,是她一贯歪歪扭扭的字:“第三封信,

不写长——写太长我怕哭。我把这一年的落日都拍给你,今天刚好第365张。

相机里还剩最后一张胶片,留给你。如果你来,我们就一起按快门;如果你不来,

我就把它扔进海里。明晚八点,老地方。——小雅”二“老地方”三个字,把我钉在原地。

我们唯一的老地方,是海陵岛最西端的礁石湾。那里没有路灯,

退潮后会出现一块像鲸鱼脊背的大石头,我们给它起名“鲸鱼背”。当年,

我爬上去大喊“我要发财”,小雅在下面笑得直不起腰。我盯着手表——距离明晚八点,

还有二十小时。我转身冲进卧室,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从床底拖出来。

护照、钱包、换洗衣物,全都在,像随时待命。原来我早就在等这一天,只是自己不肯承认。

三高铁转大巴,再转摩的,一路往南。摩的师傅在风里喊:“兄弟,去礁石湾看日落啊?

”我嗓子发涩:“去接人。”师傅笑:“接人带相机没有?”我拍拍背包:“带了。

”其实没带,但我口袋里,躺着那张拍立得——我要把它亲手还给她,

然后告诉她:“胶片别扔,我来了。”四到礁石湾时,下午五点,太阳还毒。我脱了鞋,

赤脚往“鲸鱼背”走。沙面滚烫,像踩着一锅炒热的盐。

远远就看见那块大礁石——可石头上,没有人,只有一串新鲜的脚印,

从水边延伸到石头顶端,又折回,消失在浪里。我爬上“鲸鱼背”,风一下大起来。

海面像有人撒了一把碎金,闪得我睁不开眼。我把照片举到眼前,对着取景框,

试图把眼前的景象和照片重叠——一模一样。连天边那朵像狗啃过的云,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里有小雅,而此刻,只有风。五我跳下礁石,沿着脚印追。脚印很浅,

每一次潮水涌上来,就抹掉一点。我像疯了一样,在沙滩上大喊:“小雅——!

”声音被风撕碎,又被浪吞没。回答我的,只有海鸥尖锐的嘲笑。六七点半,

太阳开始往下掉,像被谁戳破的气球,噗嗤噗嗤往外漏光。我坐在“鲸鱼背”上,

把那张照片立在面前,用三块鹅卵石压住。我掏出手机,对着照片和落日,拍了一张合照,

发到朋友圈:“第三封信,我收到了。”仅自己可见。八点整,最后一缕光跳进海里,

像熄灯的信号。我低头,发现照片被风吹得卷了角,纸面上起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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