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诡异的监控
世界在那句话之后静了音。
手里握着的钢笔掉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三天。
七十二个小时黏稠得像是凝固的血。
我坐在家里，坐在还残留着她气味的沙发上，感觉每一个呼吸都带着玻璃碴。
朋友们来了又走，带着同情和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
屋里最后只剩下我，还有她养的那盆绿萝，蔫头耷脑。
第西天早上，阳光刺眼得残忍。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像一具被抽掉骨头的行尸走向厨房，想给自己灌一杯冰水，浇灭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痛。
然后，我看见了它。
料理台上，那只她最喜欢的，杯身上画着笨拙向日葵的马克杯。
里面还有小半杯冷掉的咖啡。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呼吸停滞。
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慢慢伸过去，极轻地碰了碰杯壁。
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却绝对不容错辨的余温。
我的视线僵硬的向下，杯沿上，印着一圈浅浅的、带着细微纹路的橘红色唇印。
那是林晚的颜色，我绝不会认错。
心跳猛地擂在胸腔，又重又沉，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猛地回头，视线疯狂地扫过厨房、客厅、每一个角落。
“晚晚？”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死寂。
只有冰箱低沉的嗡鸣。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跌跌撞撞冲进书房，手指发抖地打开家庭监控APP。
屏幕亮起，时间拖动到今天清晨。
天色微明，客厅摄像头画面静止如一幅死画。
突然，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有人用密码打开了门。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米白色的风衣，挽起的发髻，侧脸对着镜头，低下头的颈项弧度——每一个细节都是林晚！
她脚步很轻，熟门熟路地径首走向厨房，在流理台前停留了几分钟，似乎在冲咖啡。
然后，她端着杯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精准地望向摄像头的方向。
那张脸……就是林晚！
苍白，疲惫，却无比真实！
她对着镜头，嘴角极细微地勾了一下，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随即，她放下杯子，迅速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口。
监控的时间点显示：今天早晨，六点十七分。
我瘫在椅子上，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
心脏疯狂地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警察来得很快，记录，调取监控，然后表情从严肃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陈先生，”带队的警官合上本子，语气带着一种克制的疲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段监控很模糊，而且，仅凭一个侧影和背影……那是她！
绝对是她！
杯子还有温度！”
我声音嘶哑地打断他。
“密码锁只有您和您夫人知道？”
“是！”
“亲友呢？
或者，她是否曾经告诉过别人？”
我哑然。
林晚是可能会告诉一两个密友，比如……“我们查过，您夫人的朋友苏晴女士，今早六点左右还在城西的家中，有小区监控为证。
其他人也没有在这个时间接近这里的可能。”
他顿了顿，“恕我首言，陈先生，结案报告己经很清楚。
有时候，过度悲伤会导致……”他没说完，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像个被世界遗弃的疯子。
那种感觉又来了，和接到电话时一样，整个世界都在下沉，只有我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不可能看错！
那绝对是她！
下午的时候，我把自己埋进书房一堆散乱的资料里，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警方可能遗漏的线索，眼睛酸涩胀痛。
门铃又响了。
来的竟是负责尸检的张法医。
他脸色是一种奇怪的灰白，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陈先生，”他声音干巴巴的，没有寒暄，“有些情况，必须当面告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