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帮我看看这顶怎么样？”
体育委员举着顶蓝白条纹的遮阳帽跑过来，帽檐歪歪扭扭地塌着。
林乐笑着接过，正想着帮忙调整帽型，余光瞥见常环宇抱着文件夹从器材室出来。
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触动，她顺手拿起另一顶米色遮阳帽往头上一扣，转身冲常环宇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玩笑的轻快：“常老师，你看我戴这顶帽子好看吗？”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静了半秒。
常环宇的脚步顿在原地，文件夹差点从怀里滑落。
他望着她被帽檐阴影遮住的眉眼，阳光穿过她散落的发丝，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斑，比平时更加阳光更加完美平日里总是严谨内敛的数学老师，耳根突然腾起一层薄红，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戴什么样的帽子都好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周围几个学生的耳朵里。
3班的万思瑶正拉着顾琳夏捡散落的彩旗，闻言猛地拽了拽好友的胳膊，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快看快看！
常老师脸红了！”
4班的钟诗雨抱着啦啦队彩球，干脆首接“嗷”了一声，引得旁边几个同学跟着起哄：“哦——常老师偏心！”
“林老师戴什么都好看～”林乐的脸瞬间热了起来，慌忙摘下帽子往怀里塞，金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撞到怀里的帽檐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不敢再看常环宇，只低头对体育委员说“这顶挺合适”，转身就想往办公室走，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
是常环宇。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枚刚从地上捡起的银杏叶。
“帽子歪了。”
他声音有些发紧，伸手替她把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
“老师！
该去画跑道线啦！”
体育老师在远处喊了一声，打破了这阵微妙的僵持。
常环宇清了清嗓子，把银杏叶塞进她手里：“刚掉的，挺完整。”
说完便抱着文件夹快步走向器材室，背影看着竟有些仓促。
林乐握着那片带着余温的银杏叶站在原地，掌心微微出汗。
她低头看着叶尖的锯齿纹路，忽然想起早上帮他誊抄教案时，在“三角函数”旁边画的那个小笑脸——原来有些心动，藏在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细节里。
不远处的香樟树下，顾琳夏看着被同学围住起哄的林乐，又望了望器材室门口那个停顿了几秒才进去的背影，悄悄把手里的英语笔记本捏得更紧了些。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她的本子上，刚好照亮扉页那句“万物有时，花开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