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年。
光耀拿起杯子，跟俊唯示意一下，喝了一小口放下。
大家开始动筷。
“光耀，多吃点。”
俊唯拿公筷帮光耀夹菜，菜放进碟子里，俊唯意有所指地问：“你跟珍唯目前不住在一起？”
光耀看着伸进自己碟子里的筷子，清淡一笑：“官邸那边出入麻烦，我让她住娘家方便一点。”
俊唯看光耀一眼，他知道这是借口，官邸守卫森严，但也不至于让何光耀的妻子无法自如通行。
况且，珍唯肯定愿意跟着他住，两人分居，问题还是在光耀身上。
“我这次带冰清回来，感觉城市变化不小，你要有空，陪我们出去玩玩？”
光耀靠着，缓慢咀嚼着食物，跟俊唯对视的目光清淡如水：“再说吧。”
“以前这里开满了白玉棠，这几年回来，渐渐看不到了。”
俊唯默默打量光耀：“你不是最喜欢白玉棠吗？”
白玉棠洁白无瑕，光耀因为自己的喜好，曾让城里开满这种花。
光耀嚼完最后一点食物，缓慢咽下去，对俊唯意兴阑珊地说：“现在不喜欢了。”
俊唯感觉到光耀变化很大。
在他25岁前，他们走得很近，后来光耀服兵役，他和冰清结婚，赴美，彼此的生活轨迹不相交了，虽然他年年回国，每回都跟光耀见面，最初那两年他还去兵营探望光耀。
但他明显感觉到，光耀对他生疏了。
他们以前，是可以从对方背上跃过去的关系，他们骑着单车，还互相攀着胳臂。
不知道是不是跟珍唯有关。
俊唯拿起凉茶，朝光耀示意，光耀拿起杯子示意一下，又放回去。
“你们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俊唯喝好，把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看着对面两人。
光耀握着那杯凉茶，顶起双眼皮折痕，幽幽一句：“你们有吗？”
俊唯笑一笑：“我跟冰清不生小孩是因为她还要跳舞。”
“当然，即便不生小孩，夫妻也不应该分居。”
俊唯看着光耀，适度地讲了些他不爱听的：“连分床都不应该。”
“是吗。”
光耀平静地转着手里的那杯凉茶。
俊唯观察着光耀的表情，如果不合适，他会立刻停下。
“光耀，”俊唯诚恳地说：“我和冰清睡一张床，都得抱着她。”
“呵。”
光耀低脸笑：“恶心。”
那杯凉茶在他手里转快了。
“什么？”
俊唯好像听见恶心，所以他觉得吃惊。
冰清起身，带着碗筷去了厨房。
她的身后，竟无一丝声音。
冰清到了厨房，把碗筷放下，立刻拿出手机给李俊唯发信息。
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俊唯的双眼正来回巡睃着光耀和珍唯，裤袋里的手机嗡嗡叫了两声。
他拿出手机，低着脸看完冰清发的信息。
没回，重新把手机放回裤袋。
冰清从厨房出来，没有再回到餐桌，只在那边说了一声：“俊唯，我吃好了。”
俊唯朝冰清看着：“好，上楼休息吧。”
冰清上楼后，俊唯靠着椅背，对光耀开始进行探究般地打量。
过了一会儿，俊唯看向母亲那一边：“妈，你吃好了吧，带珍唯上去。”
婆婆态度迟疑，俊唯一脸放松：“没事。”
珍唯掉下一颗眼泪，从光耀身边离开。
两个女人踏上二楼了，俊唯才旋了一根香烟过去，又把打火机滑过去。
光耀拿起那根扔到跟前的香烟，把它送到嘴上，又拿起俊唯的打火机，单手点燃，嘴抿吸后，他松开打火机按钮，把打火机扔回俊唯那边。
俊唯也点上一根烟。
光耀夹下香烟，那条手臂趴在桌上，他往前吹出一条淡淡的白雾，正望着空气出神，裤袋里手机响了，他把烟换到左手两指，去裤袋拿手机。
俊唯下桌拿烟灰缸去了。
光耀低头看着手机，珍唯发给他的。
带我一起去你那边，行吗？
光耀的拇指飞快地触碰键盘。
没必要装到这一步呵。
珍唯回了一个字。
光耀准备收起手机，珍唯又发来两条。
说我装，你不也在装，你装的比我还辛苦你戴着婚戒进门，牵我的手揽我的肩，装的累不累光耀看后，没理会，把手机塞回裤袋。
俊唯把烟灰缸放到桌上，重新坐回椅子里。
两人一起把香烟伸到烟灰缸内，磕掉了灰屑。
俊唯抬着手臂，把烟凑近唇边，却没吸，他的目光一首打量着光耀。
而光耀察觉到，也只是冷淡地撇开眼。
“光耀，你对我是怎么了？”
俊唯把烟送到嘴里，一边吸，一边看着光耀若有所思。
垂眸的光耀顶起双眼皮折痕，目光像箭矢一样射出去，寒潭般的瞳孔在这一刻这一秒，无比清晰地表达出他内心对李俊唯切齿的恨意。
不过下一秒，他垂眸，遮去了眼神。
“什么怎么了。”
光耀轻飘飘地说，看着自己磕烟灰。
俊唯诚恳地诉说：“我感觉你对我疏远很多，你以前不像这样，我去美国以后，你从来没找过我。”
光耀夹烟的两指和拇指一起支撑着脸，他微扬着下巴，松垂着眼，并不在意李俊唯说的这些。
“光耀，你跟珍唯到底怎么了？”
俊唯将手伸出去点烟灰。
“你真想知道？”
光耀忽然挑眉。
俊唯抬起眼，点烟灰动作停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光耀。
光耀的手指依旧撑着脸，目光极为淡定地看着俊唯。
他说：“我己经七年没用过避孕套了。”
俊唯有点被惊讶到，目光飞快地在光耀脸上绕了两圈。
光耀放下撑脸的手，手臂伸向烟灰缸，把剩下的半截烟压灭在里面。
他的手还在压烟头，眼睛却看着俊唯，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干净的像一个***。”
光耀拿起自己那杯凉茶，喝下一口，放回杯子的时候，他的手又开始转动杯子。
“全面兴趣消退。”
他看着杯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