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着孕的我推下楼梯,导致我流产并终身不孕。
还将我们的共同资产转给她一大半。
我绝望地签下了离婚协议,可我走后他就恢复了记忆。
还发疯一样地寻找我。
“老婆,我错了,我们回家。”
我却平静地告诉他:“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丈夫,早在我孩子死去的那天,就跟着一起死了。”
1从医院回到那座名为“家”的囚笼,我推开了那扇曾承载我满心憧憬与柔情的门。
屋内空空荡荡,唯有墙上几道浅浅的痕迹,昭示着这里曾摆放过婴儿床与摇篮。
顾言琛站在房间中央,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模样与这满室的冷清格格不入。
他正指挥工人,将最后一件小木马搬离。
瞥见我,他眉头紧蹙,毫无愧疚,更无怜惜。
“醒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我未作回应,只是凝视着那扇空洞的门,仿佛自己的心也随之被搬空。
“家里被弄得一团糟,清雅看了会心烦。”
他走近,语气中透着不耐,“以后别再弄这些无谓的东西。”
“无谓的东西?”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被砂纸磨砺,“顾言琛,那里曾孕育过你的骨肉。”
“不过是个未成形的胎儿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挥手,似在驱赶一只烦人的飞虫,“安颜,别总把事情搞得这么不堪。”
我望着他,突然笑出声,泪水却夺眶而出。
是啊,不堪。
我倒在血泊中时狼狈不堪,我失去孩子与母亲资格时凄惨不堪,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是惨不忍睹。
唯有他和他的林清雅,永远光鲜照人。
顾氏集团的年会上,华服丽影,杯盏交错。
我如提线木偶般挽着他的手臂,对每一位宾客报以微笑。
顾言琛走上台,聚光灯将他笼罩,英俊如神祇。
“各位来宾,各位同仁。”
他举起酒杯,神采飞扬,“今日,我要宣布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猛地一缩。
那个艺术总监的职位,是我加入顾氏后,凭借无数个不眠之夜与无可挑剔的业绩,为自己定下的目标。
他曾许诺,待我诞下孩子,便……“我决定,提拔我的秘书林清雅小姐,为集团新任艺术总监!”2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林清雅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的白莲,眼中闪烁着泪光,款步走上台与顾言琛并肩而立。
刹那间,我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片死寂。
他将我拽至无人的角落,猛地松开手,那力道仿佛要将我的腕骨捏碎。
“安颜,这是我亏欠清雅的。”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你身为顾太太,就该有容人的雅量,别在外面给我丢脸。”
“丢脸?”我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的梦想、我的事业,都被你亲手夺去,送给了另一个女人,你现在反倒说我丢脸?”“不然呢?”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还想怎样?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言罢,他转身离去,独留我一人站在阴影里,被那刺眼的灯光与喧嚣的祝福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瞪大双眼,直至天明。
顾言琛偶尔会察觉,只是眉头紧锁,淡淡地说:“白天别胡思乱想,晚上自然就能入睡。”
他不知道,我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日他醉酒,我扶他回房,他口袋里掉出一串我从未见过的钥匙。
鬼使神差般,我打开了书房里那个伪装成书架的暗格。
里面只有一个U盘。
我颤抖着双手,将它插入电脑。
那是我流产那天的原始监控录像,未经任何剪辑。
视频里,林清雅在我下楼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该死。”
她伸出脚,故意绊我。
而顾言琛,他当时就在我身后,看得一清二楚。
他并非“失手”没拉住我。
而是眼中闪过我从未见过的厌恶与决绝,手臂一紧,然后用力地,将我推了下去。
视频的最后,是他匆匆下楼,越过倒在血泊中的我,紧张地扶起只是踉跄了一下的林清雅,关切地询问:“清雅,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或者说,他的失忆,只是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场戏。
3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发不出一丝声响,唯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冷眼旁观他拙劣的演技。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开始对我进行所谓的“补偿”。
“这是你在杂志上多看了两眼的项链,我特意买回来了。”
他亲手为我戴上,冰凉的钻石贴着我的肌肤,如同一块淬了毒的寒冰。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问他:“是这样吗?”“当然。”
他从背后环抱住我,下巴轻靠在我的肩头,语气温柔得近乎虚假,“清雅提醒我你最近情绪不佳,让我多陪陪你。”
瞧,他的每一份礼物,都像是林清雅对我这个“正牌妻子”的施舍。
每一次温柔的话语,都在提醒我,我的丈夫,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谢谢。”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也帮我,谢谢林总监。”
他似乎并未听出我语气中的讽刺,满意地笑了。
“这才乖。”
后来,我在一本国际知名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了林清雅作为“新生代杰出艺术投资人”的专访。
她侃侃而谈,讲述着那些本应由我阐述的创意理念,那些是我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一笔一划写在设计稿上的心血。
报道中,她笑容温婉动人,照片的背景,是一家新成立的艺术基金会。
基金会的名字,叫“清雅”。
文章末尾,她特别感谢了一位“始终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顾先生”。
全世界都在赞美她,赞美这个踩在我尸骨上、窃取我灵魂的女人。
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联手蒙蔽双眼、沦为笑柄的最大输家。
那天,顾言琛带我回到了我们初遇的大学图书馆。
在那个我们曾用小刀刻下名字缩写的角落,他却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是年轻的顾言琛和林清雅,笑容灿烂。
他指着照片,温柔地对我说:“安颜,你看,我记得我们就是在这里定情的。”
我望着他,看着他如何面不改色地将我们最珍贵的回忆,强加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然后用这把被玷污的利刃,狠狠刺入我的心房。
我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我的沉默让他有些慌乱,他收起手机,将我拥入怀中,轻轻吻上我的唇角。
“安颜,别不开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给你。”
4我合上眼帘,任由他继续这虚伪的温存。
真令人作呕。
林清雅的生日宴,他执意要带我出席。
宴会上,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将顾氏旗下最赚钱的子公司,作为生日厚礼赠予林清雅。
全场哗然,掌声雷动。
香槟塔旁,林清雅依偎在他怀中,笑靥如春花绽放。
宾客们起哄,非要我这个“顾太太”上台,说几句祝福之词。
我站在台上,望着他满眼柔情地凝视着台下的林清雅,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被剥光了衣裳,供人嘲弄的小丑。
我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坚定,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祝林总监,生日快乐。”
“也祝顾总,心想事成。”
言罢,我放下话筒,在众人或惊异或嘲讽的目光中,从容走下台。
顾言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终究没有发作。
那天,是我孩子的百日祭日。
我独自前往寺庙,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点亮了一盏长明灯。
而他,正为庆祝林清雅的基金会成功举办首次画展,包下了江边最奢华的会所,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我的手机里,不断弹出他们狂欢的新闻推送,照片上,他和她亲密地切着蛋糕,笑容灿烂如阳光。
我的悲伤,成了他们幸福的背景音乐。
我的痛苦,成了他们爱情的垫脚石。
他开始请心理医生到家里来“开导”我。
当着医生的面,他长叹一声,说道:“我太太自从流产后,精神就有些恍惚,总觉得有人要害她,还有些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