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朗哥。”
“晚上你去她家那片儿盯着。”
黑子愣住了。
“啊?
朗哥,咱们现在是收保护费的,管这闲事干嘛?”
他小声嘀咕。
“再说了,你一个警校毕业的……跑来干这个,本来就……”话没说完,就被苏星朗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闭嘴。”
黑子立刻噤声,麻利地点头。
“好嘞,我这就去!”
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
苏星朗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黑子说的这条巷子。
他抬手看了眼手机。
八点整。
黑子那张咋咋呼呼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我们这些邻居,晚上八点,准时能听见她家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苏星朗烦躁地啧了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燃。
“我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他靠在墙上,自嘲地低语,刚想离开。
突然被巷口传来的一阵醉醺醺的咒骂声打断了。
“小***!
***!
长本事了是吧!”
是唐建峰。
他手里拎着一根粗壮的木棍,在地上拖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毒蛇在吐信。
“还敢找野男人打老子!
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腿打断!”
苏星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叼着烟的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
他刚要上前。
突然——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拐角的黑暗中猛冲而出!
那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像一头沉默而愤怒的野兽,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精准地撞在唐建峰的身上!
“砰!”
唐建峰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撞得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三轮车的后轮,就带着千钧之势,毫不留情地从他的小腿上碾了过去。
“咔嚓——!”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辆三轮车没有丝毫停留,一路冲刺扎进巷子更深的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在地上抱着腿撕心裂肺哀嚎的唐建峰,和站在原地,目睹了全程的苏星朗。
5巷尾的阴影里,三轮车缓缓停下。
骑车的人摘下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又扯下了脸上的口罩。
露出一张清秀却毫无表情的脸。
是我。
我低头,看着车胎上沾染的一丝暗红血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滩与我无关的脏水。
妈妈,你说要我保护好自己。
你看,我正在学。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旧毛巾,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轮胎上的血迹。
一下,又一下。
仿佛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我浑身一僵,闪电般地将那块带着血的毛巾藏进口袋里,猛地回头。
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是苏星朗。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路灯的光从他背后打来,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能感觉到他那双眼睛,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唐建峰被人故意撞断了腿。”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