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派往北美开拓市场,历尽生死。
临走时,我把他抵在车门上逼婚:“必须活着回来,向我求婚。”
他吻着我的指尖应下。
三年后,他瘸腿归来,却当众向我父亲下跪:“梁叔因我而死,临终托我照顾曼音,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求家主成全。”
我继承了母亲的温柔长相,手段却比父亲更狠绝。
我微笑着,将挡了三年的联姻帖撒在他面前:“行啊,替我挑个丈夫,换你自由。”
七日后。
我嫁仇家之子,他娶恩人之女。
我无视沈宅一片狼藉,拿刀抵着他的新娘:“来,和你老公说再见。”
……“老梁托你留后?可曼音她并非——”“爸。”
我轻声打断。
秦既明脊背笔挺地跪着,不敢看我。
直到我的礼服裙摆擦过他的膝盖,才沉声道:“求大小姐成全。”
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看着他。
在地下拳场的血泊里,像一条奄奄一息的野狗。
我洗掉他的血污,撬开他紧闭的嘴,教会他重新说话。
给他地位、权力,和我所有的偏爱。
耳鬓厮磨时,他依然沉默得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如今倒好。
字字清晰,句句铿锵。
全是为了求娶别人。
他是功臣,是父亲的义子,我再想杀他,也要顾及父亲的面子。
这场为他准备的接风宴,转眼成了审判我的刑场。
我绕着跪着的两人走了一圈,轻笑:“爸,诸位叔伯也都听见了。”
“既明重情重义,这是好事。
梁叔的遗孤,沈家自然要照顾得风光体面。”
话音未落,与梁叔交情最深的赵伯叹了口气:“霜序说的是,老梁的闺女,咱们必须照顾好。”
父亲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开口。
我看向秦既明:“聘礼、酒席,一样不会少。”
“不过,我的哑巴保镖都要成家了,我的婚事也不能再拖。”
我抬手,阿静端来婚贴。
托盘里的小山,瞬间倾泻一地。
“你最清楚我的喜好,替我挑一位丈夫吧。”
“你大婚,她有喜,我订婚。
七日后三喜临门,全了梁叔的遗愿,换你自由。”
秦既明脊背微晃,又立刻绷紧。
众人哗然。
我唇角弯起,又瞬间冷下:“我可以成全你。
但你连累梁叔丧命,功过不抵。
自己去伏安堂,领一百鞭。”
赵伯惊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既明刚回来,身上还有伤,功过相抵也罢——”我冷眼扫过,他瞬间噤声。
父亲重重放下茶盏,沉声问:“既明,你认不认?”秦既明头垂得更低:“我认罚。”
我最后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领完鞭子,再告诉我,你挑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