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与君识
群雄逐鹿,势力最强的顾横,控制了当今天子辰昭帝邹煜,“挟天子以令诸侯”,尘嚣甚上。
时值隆冬,这天的雪纷纷扬扬,寒风乱穿其中,呼啸着挽起细碎的雪花旋起缭乱的舞步。
杳无人迹的街巷里跑出一个衣衫凌乱且单薄的女子,她慌慌张张又竭尽全力地奔跑着。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狼狈中却又能依稀看出女子窈窕的身形。
“你回来,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
女子的身后,从巷子里窜出三个粗壮汉子,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还跑?
捉住你这死丫头,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女子越发地跌跌撞撞前行,她回首瞥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
风声肆虐,得意地看着“人间的好戏”。
雪花如乱花一般,渐渐迷了人眼。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马踏飞雪,越来越近,震颤着大地。
眼看女子就要被那几个粗壮汉子追上了,女子心里清楚被追回的后果——清白和性命俱不保。
她决定放力一搏。
透过迷蒙的乱雪,她看清来人是一队人马,为首的男子身躯凛凛,着铠甲、跨长剑,骑在一匹白龙驹上。
女子不顾一切地奔过去,高喊着:“将军救我!”
“吁——”马儿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前行数丈,在即将撞向女子的瞬间止住了。
“你不要命啦!”
男子身后有人喝斥。
白龙驹上的男人随着马儿摇晃,伸手示意手下住嘴,一双冷峻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子。
“将军救救我!”
女子祈求着。
话音未落,三个粗壮汉子己至,他们怒吼着拎起女子往回走。
女人己筋疲力竭,全凭一腔本能之气支撑至今,当下,她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绝望中,女子回头看向那白龙驹上的男人。
瞬间的一瞥,透出绝望、祈求、伤心,还有那么一丝愤懑,撒落在洋洋洒洒的雪花里,也扑进了男人的眼中。
“站住!”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那几个汉子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推搡着女子进入小巷。
一道寒光乍现刺破迷眼的飞雪,女子惊叫起来——押着她的那人僵住不动了,两眼往外凸,眼神中全是恐惧和不解,脖颈上鲜血涌出,“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死了。
男人幽幽地擦拭着利剑上的血渍,凌厉地看向面面相觑的两个汉子,依旧用不高的声音说道:“我让你们站住!”
鲜血流到洁白的雪地上,红得惊心动魄。
其中高个的那个壮起胆子,睁大双眼以掩饰其内心的惧怕,试图解释:“这位好汉,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这个女人犯了事,官家要把她拍卖为奴,如果她跑了,小的们一样要受罚,还请好汉高抬贵手。”
男人擦拭好剑身,抬手顺进剑鞘,“犯了什么事?”
女子奋力扑倒在男人的脚下,哭喊着:“将军休要听他胡说,他们,他们想轻薄于我……”高个汉怒道:“你以为你还是卫家千金大小姐吗?
卫家得罪了顾横,你现在就是个***的奴婢,爷几个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男子看向高个汉子,他一下哑了嘴。
“何煌,拿一两银子给他,”男人吩咐,又指了一下女子,“这个女人,我买下了。”
何煌从马背上跃下,一块银子扔到雪地上,滚了几圈,最后落在一滩血泊中。
高个汉还想说什么,阴冷的声音响起,“要么取钱留下此女身契,要么留下你们的性命。”
两人哆嗦着取出血中碎银,放下女子的身契,撒腿就跑。
男人打一响哨,白龙驹一声嘶吼飞奔而至,他飞身上马,向着女子伸出手。
女子迟疑着握住那双阔大有力的手掌,如一片飞雪般,被拉上了马背。
“驾——”声频起,一队人马渐渐消失在雪夜里。
街巷又恢复了宁静,血红的白雪和汉子的尸体很快被大雪掩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男人带着一队人马,第三天天黑时终于回到了蜀地,山峦连绵的巴蜀之地是他的地盘,当地人无不知晓他的大名——萧霁云。
拥兵三十万的诸侯萧将军。
为了不惊动家人休息,萧霁云吩咐张嫂安顿女子,他和何煌来到大厅议事。
何煌道:“此次我们追踪梁熙化不成,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萧霁云抿了一口清酒,眉角微微一蹙,面露愠色,“这个叛徒,算他命大,让他跑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仰头,几杯酒下肚。
两人又密谈了一阵,子时深夜,何煌才离开萧府。
萧霁云回到寝室,一头倒在床榻之上,数天的奔波一旦松懈下来,顿时感觉疲累不堪。
他猛然睁开眼,他的首觉没错,床榻前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个被他搭救的女子。
“你来干什么?
张嫂没有安排你住宿吗?”
萧霁云又慢慢地闭上双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整个萧府,就你这间‘轩宇堂’亮着火烛,要找到你并不难。”
女子缓缓道。
见男人沉默,女子低声道:“将军,我想知道,你将如何处置我。”
男人不屑地一笑,“你说呢?
我为什么要救你?
难道是想娶你吗?”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折腾困意全无,他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这才发现,女子与前几日截然不同,她洗漱了一番,换掉了先前的粗布衣褂,换上了一套浅紫色的纱裙。
柳眉杏眼,水花红的嘴唇旁隐着若有若无的一对小酒窝,高挺的鼻梁和柔和的脖颈都流转着好看的曲线,屋内昏暗的火烛映衬出她白得发光的肌肤。
男人戏谑地说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他忽地起身,搂过女子的腰肢,只手掌用力一提,他的唇便吻了下去。
女子挣扎着扭动,男人越发吻得用力。
俄而,在她耳畔低语:“你这么晚来我房间,不就是送‘礼物’来了嘛,我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