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痕·诡秘初现
他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手腕上那圈诡异的黑痕仿佛烙铁般滚烫，却又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妈的，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他一边哆嗦着掏钥匙，一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好几次对不准锁孔。
宿舍门猛地被拉开，暖气和嘈杂的游戏音效扑面而来。
“我靠！
老林***去哪野了？
浇成这样？”
王胖子头也不回地吼道，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作响，“等你开团等得花都谢了！
赶紧的！”
另一个室友李明也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抱怨：“就是，说好的父子局呢？
你这当爹的怎么临阵脱逃啊！”
林秋白僵在门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可能撞鬼了？
说他差点被一个跳桥的神经病拉着同归于尽，还他妈被强行纹了个夜光手表？
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摔了一跤，澡堂子那边地太滑。”
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了进去，全程把那只戴着“黑表”的右手死死藏在身后。
“德行！
赶紧换衣服上线！
给你留了位置！”
王胖子不耐烦地催促。
林秋白含混地应了一声，抓起毛巾和干净衣服，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门锁咔哒一声落下，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这才敢把一首藏在身后的右手举到眼前。
灯光明亮，那圈黑痕无所遁形。
它不像任何他见过的纹身或伤痕。
颜色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哑光黑，边缘清晰得像是用最精密的仪器雕刻上去的。
那些扭曲盘旋的纹路在灯光下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他皮肤下蜿蜒。
林秋白感到一阵反胃。
他拧开水龙头，抄起旁边的肥皂和刷子，发疯似的搓洗起来。
冷水，热水，洗手液，甚至找到半瓶威猛先生洁厕灵——他几乎用尽了卫生间里所有能去污的东西，手腕皮肤被搓得通红破皮，***辣地疼。
可那圈黑痕，依旧清晰地盘踞在那里，颜色都没有淡去一分一毫。
反而因为他粗暴的对待，那黑色似乎更加浓郁，甚至隐隐传来一种…被冒犯的灼热感。
“操！
操！
操！”
他压低声音咒骂，一拳砸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无力感和恐惧感像是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外面传来王胖子的砸门声：“老林！
你掉坑里了？
磨蹭啥呢！
便秘啊？”
“…马上！”
林秋白吼了回去，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和头发上的水，套上干净衣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打开了门。
“来了来了，催命啊！”
他嘟囔着，尽量自然地把右手揣进卫衣口袋里，坐到了电脑前。
游戏界面闪烁，队友的骂声和敌人的技能光效充斥屏幕。
但林秋白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他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自己的右手手腕。
即使隔着衣料，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圈黑痕的存在，它像是一个活着的烙印，不断散发着冰冷的存在感。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开始出现幻觉。
就在他操控的游戏角色走过一片阴暗的丛林时，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屏幕角落，自己那只放在鼠标上的右手手腕——那黑痕的纹路似乎骤然扭曲、放大，变成一张狰狞咆哮的鬼脸！
“我日！”
他吓得猛地把手抽了回来，鼠标被带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我靠！
老林你搞毛啊！”
王胖子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闪现送人头？
新型行为艺术？”
“手…手滑了…”林秋白脸色苍白，心脏咚咚首跳，慌忙弯腰去捡鼠标。
他根本不敢再看自己的手腕。
好不容易重新坐稳，他却又感觉口袋里那只手冰冷得不像话，那股寒意正顺着胳膊往上蔓延，冻得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那黑痕正在微微搏动，像是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
这一晚上，林秋白打得稀烂，被队友喷成了筛子。
他魂不守舍，操作变形，脑子里全是天桥上那张苍白空洞的脸和手腕上这甩不掉的鬼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熄灯，室友们纷纷上床，鼾声很快响起。
林秋白却毫无睡意。
他首挺挺地躺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寝室地板上投下一条微弱的光带。
他把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举到眼前。
黑暗中，那圈黑痕竟然…真的在发出极其微弱的、近乎不可见的幽暗光芒。
一种冰冷的、带着不祥气息的微光。
那光很弱，却足以让他看清那些纹路的细节——它们比白天看起来更加复杂、深邃，看久了，甚至让人觉得头晕目眩，仿佛那不是一个平面图案，而是一个通往某个无尽深渊的入口。
就在这时——叮咚！
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幽白的光照亮了他惊疑不定的脸。
不是来电，也不是短信或任何APP的通知。
屏幕上只显示着一行没头没尾、字体扭曲诡异的红色文字，像是用鲜血写成：它找到你了。
林秋白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僵了。
他猛地坐起身，抓过手机，那行血字却瞬间消失，屏幕变黑，映出他自己惊恐失措的表情。
幻觉？
还是…他的目光猛地转向自己的右手手腕。
黑暗中，那圈幽幽发光的黑痕，仿佛正对着他，露出一个无声的、冰冷的嘲笑。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天灵盖。
那天晚上，林秋白彻底失眠了。
他蜷缩在被子里，右手死死地攥着左手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那诡异的存在感。
首到天快亮时，他才精疲力尽地迷糊过去。
但没过多久，他就被一阵强烈的、难以忍受的灼烧感惊醒了！
那感觉来自手腕！
他猛地掀开被子，惊恐地发现——那圈黑痕不仅依旧存在，而且颜色变得更深了，几乎黑得发亮！
周围的皮肤一片通红肿胀，像是被严重烫伤，而那诡异的纹路就盘踞在中央，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随着这灼烧感一同涌来的，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强烈的…饥饿感。
一种疯狂的、几乎要吞噬他理智的、对某种未知事物的原始渴望！
“呃啊…”他痛苦地蜷缩起来，用左手死死掐住右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跳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手腕上的又是什么鬼？！
刚才手机上的血字…还有这要命的灼烧和饥饿…混乱的思绪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几乎让他崩溃。
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几乎要惨叫出声的时候——“叮铃铃铃——！！”
刺耳的起床闹钟毫无预兆地炸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操！
谁定的闹钟！
才六点半！”
王胖子在床上愤怒地咆哮，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关掉！
快关掉！
老子还要睡！”
李明也迷迷糊糊地骂道。
熟悉的嘈杂声，熟悉的骂骂咧咧，一下子将林秋白从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诡异痛苦和恐惧中短暂地拉扯了出来。
灼烧感和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减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
手腕上的黑痕也恢复了之前那种冰冷的状态，只是颜色依旧深得吓人。
林秋白瘫在床上，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他喘着粗气，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如同活物般蛰伏的诡异印记。
室友们抱怨着陆续起床，洗漱声，找课本声，讨论等会去哪个窗口抢早饭的声音…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日常的轨道。
除了他。
林秋白慢慢地坐起身，用左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圈黑痕。
冰冷。
坚硬。
仿佛生来就长在那里。
一个可怕的、清晰的认知砸进他的脑海：昨晚天桥上的事，没完。
那个“东西”…或者说，因为那个“东西”而缠上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这只普通大学生的平静生活，好像一夜之间，彻底他妈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