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你听我说!”上一秒为盘番茄炒蛋吵到掀桌,
下一秒蹲菜市场给她抢糖糕——带娃的男人,认错得比外卖小哥还快!
1“顾妄川***给我滚!”我刚把公文包往玄关柜上一甩,后腰还没贴上沙发,
客厅里就炸起一声惊雷。苏晴攥着炒勺的手在抖,围裙带子崩开一边,
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T恤——还是大学时我给她买的那款。当时她说蓝白条纹像海魂衫,
穿了能想起北戴河的毕业旅行。现在这“海魂衫”上沾着点点番茄酱,
她面前的玻璃茶几正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悠,桌布边角已经垂到了地上。
五岁的女儿顾念卿抱着我的大腿,
小肉手死死抠着我牛仔裤的破洞:“爸…爸…妈…妈…饭饭…飞…”我这才看清,满桌狼藉。
摔碎的陶瓷碗碴里混着黄澄澄的蛋块,番茄汁溅在米白色的地板砖上,像幅抽象画。
苏晴她妹苏月正把两个四岁的双胞胎往身后藏,大的那个怯生生往她妈怀里钻,
小的那个却指着地上的狼藉拍手:“姨…姨…蛋…飞高高…”“飞你个头!
”苏晴猛地把炒勺往灶台上一磕,火星子溅起来:“顾妄川我问你,
我辛辛苦苦做的番茄炒蛋,你进门看都不看就骂?”我这火也噌地上来了。
下午在公司改了八遍方案,客户像揣着放大镜挑刺,连标点符号都要纠结半天。
项目经理还在旁边阴阳怪气“小顾啊你这方案不够接地气”。
我憋着一肚子气骑共享单车回来,满头大汗爬上六楼,开门就闻见饭香,
本来心里那点烦躁散了不少。可抬眼一看,餐桌上那盘番茄炒蛋就剩个底儿,
苏月家那俩小的嘴角还挂着黄。我脱鞋的劲儿没控制住,
鞋跟磕在鞋柜上邦邦响:“苏晴你搞什么?不知道念念爱吃这个?整天就知道招待你妹,
家里东西是大风刮来的?”苏月当时就不乐意了,
把双胞胎往沙发上一按:“姐夫你这话就难听了,我带孩子过来看看我姐怎么了?
再说那番茄炒蛋是我主动要尝的,我姐说让我多吃点…”“你闭嘴!”我和苏晴异口同声。
苏月撇撇嘴没再说话,这小姨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往我家跑。自从她离婚搬回娘家,
三天两头带着双胞胎来蹭饭,苏晴又是个心软的,每次都把好东西紧着她们娘仨。
就说上周吧,我好不容易抢着的草莓音乐节门票,苏月一句“姐我也想去”,
苏晴就把我的票让给她了。当时我没发作,可心里那股憋屈劲儿一直攒着。
今天被方案磨得没了耐心,看见番茄炒蛋没了,那点火星子直接燎成了大火。
“我让她多吃点怎么了?”苏晴把围裙彻底扯下来扔在地上,
胸口起伏得厉害:“苏月带着两个孩子容易吗?吃你盘番茄炒蛋怎么了?
顾妄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家当全职太太,花的每一分钱都得向你报备?”“我不是那意思。
”我踢了踢脚边的拖鞋:“我就是觉得…你能不能有点主次?念念盼了一天这个菜了。
”“念念是我女儿,我不比你疼她?”苏晴突然笑了,
那笑声听得我心里发毛:“我重新给念念做一盘不行吗?我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鸡蛋,我洗手,
我开火,我倒油,我一个一个步骤做,你就在旁边盯着我,嘴里就没停过!”她越说越激动,
指着厨房门口:“你说我切番茄太大块,说我倒油太多,说我鸡蛋炒老了,
顾妄川你怎么不上天呢?你在公司受了气,回来就把我当出气筒?我是你老婆,
不是你公司那任由你指点的实习生!”我确实说了。当时我靠在厨房门框上,
看着她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嘴里就跟装了机关枪似的,
把项目经理骂我的话换了个方式全砸给她了。现在回想起来,
那些话确实刻薄——“你这番茄切得跟块儿似的,孩子怎么吃?”“油放这么多,
想让全家高血脂?”“鸡蛋炒成这样,跟你刚结婚时的手艺差远了”。
可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客户的刁难,项目经理的嘴脸,根本没顾上苏晴的脸色。
直到她把重新炒好的番茄炒蛋端上桌,我还在嘟囔“葱花放晚了,香味都跑了”。然后,
桌子就翻了。“爸…爸…”念念拽着我的手晃了晃,
小奶音带着哭腔:“妈…妈…不气…念念…不吃…蛋蛋了…”她把“蛋”字念成了“淡”,
带着点我们老家的口音,这是她最近刚学会的。平时奶声奶气说出来能把人萌化,
可现在听着只剩心疼。苏晴的眼圈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转身往卧室走,
背影挺得笔直,手却在身侧攥成了拳头。“姐!”苏月赶紧追上去:“你别跟姐夫置气啊,
他就是…就是脑子抽了!”“你让她走。”我对着苏月的背影说,声音有点哑。
其实我想说“你让她别生气”,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苏月没回头,跟着进了卧室,
“砰”一声关上了门。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念念压抑的抽泣声,
还有双胞胎不明所以的哼唧。我蹲下来把念念抱起来,她的小胳膊立刻缠上我的脖子,
脸蛋埋在我颈窝里,热乎乎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衬衫。“念念不怕。”我拍着她的背,
手却在抖。结婚五年,苏晴跟我吵过无数次架,从柴米油盐到婆媳关系,
可她从没像今天这样,眼里全是失望。我想起刚结婚那年,她在设计公司做得好好的,
为了照顾怀孕的自己,硬生生辞了职。当时我抱着她说:“老婆你放心,以后我养你。
”她笑着捶我胸口:“谁要你养,我是为了咱们的小宝贝。”后来念念出生,
她成了全职太太。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做早饭,送我出门后带孩子,收拾家务,
下午趁念念睡午觉时还要琢磨晚上做什么菜。我总觉得她在家很清闲,直到有次我感冒请假,
在家带了一天念念,才知道她有多累——孩子刚学会走路那会儿,她一天要弯腰几十次扶着,
晚上躺到床上,腰能疼得直不起来。这些我都知道,可刚才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姐夫…”苏月从卧室出来,压低了声音:“我姐把自己锁在衣帽间了,说今晚不出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念念抱得更紧了些。她已经不哭了,小手指着茶几底下,
含糊不清地说:“爸…鱼…鱼…”我这才发现,刚才桌子翻的时候,
她放在桌边的小金鱼缸也摔了,玻璃碎片里,那条她养了半年的小金鱼翻着白肚皮,
漂在浑浊的水里。那是去年她生日,我带她去花鸟市场挑的,
她说要给小鱼起个名字叫“妄川”,跟我一个名。当时我还笑她:“小丫头片子,
敢拿你爸的名字给鱼起名。”现在,“小妄川”死了。苏月顺着我的目光看到鱼缸,
赶紧把双胞胎抱到沙发另一头:“姐夫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再给念念买两条…不对,
买十条!”我没接话,抱着念念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苏晴,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里面没动静。“姐…”苏月也帮腔:“姐夫知道错了,
你出来呗,孩子们都看着呢。”还是没动静。念念在我怀里蹭了蹭,
小声说:“妈…妈…念念…错了…不…不气…”她大概以为苏晴生气是因为她没看好小鱼。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门板说:“苏晴,是我不对,
我不该把公司的气撒在你身上,你出来,打我骂我都行,别憋着。”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踢了一脚。苏月叹了口气:“姐夫,我姐这脾气,一旦倔起来,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你先哄哄孩子,等她气消点再说?”我点点头,转身往客厅走。
念念趴在我肩膀上,小手指着厨房:“爸…饭…饭…”这才想起,折腾了半天,
全家都还没吃饭。我看向苏月:“你带孩子在这儿等着,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别别别,
”苏月赶紧摆手:“我来弄吧,冰箱里还有面条,我煮点阳春面得了。”她说着就往厨房走,
路过翻倒的桌子时,哎哟了一声:“光顾着吵架了,这桌子还没扶起来呢。”2我放下念念,
让她坐在沙发上跟双胞胎玩。自己走过去扶桌子。玻璃桌面有点沉,我一个人没扶稳。
桌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姐夫小心点!”苏月从厨房探出头:“别割到手。
”“没事。”我咬着牙把桌子扶起来,桌布上的油渍蹭了我一胳膊。看着满地的狼藉,
还有紧闭的卧室门。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一团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项目经理发来的:“小顾,客户说还是觉得第一版方案好,你明天上班再调整一下。
”我盯着那条消息,突然想把手机摔了。可抬手的瞬间,看见沙发上念念正拿着我的旧手机,
学着我的样子划来划去。
嘴里还念叨着:“爸…班班…赚钱…买…蛋蛋…”我把手机揣回口袋,
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碗碴。碎片很锋利,不小心划了下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爸!
”念念尖叫着跑过来,小肉手想碰又不敢碰,
急得眼圈都红了:“破…破了…呼呼…”她学着苏晴平时的样子,对着我的伤口吹气,
口水都喷到我手上了。“没事没事。”我把她抱起来:“念念吹吹就好了。
”苏月端着面条出来时,看见我手上的伤,
赶紧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姐夫你也太不小心了,赶紧贴上。”她撕创可贴的动作有点糙,
不小心扯到我的伤口,我疼得龇牙咧嘴。“姨…坏…”念念皱着小眉头,拍了下苏月的胳膊。
苏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嘿,这小没良心的,姨还不是为了你爸好。
”我把念念放在宝宝椅上,给她面前摆了个小碗。苏月盛了点面条,
又往里面加了点肉松:“念念快吃,吃完姨带你玩。”念念摇摇头,
小手指着卧室门:“妈…妈…不吃…念念…也不吃…”我心里又是一沉。这孩子随苏晴,
犟起来谁都劝不动。“要不…我去叫我姐?”苏月试探着问。我摆摆手:“让她静会儿吧。
”我拿起筷子,没滋没味地吃着面条。阳春面煮得有点软,没什么味道,不如苏晴做的好吃。
以前她总说,煮阳春面要讲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清汤、白面条、红辣椒油、绿葱花,
少一样都不对味。“姐夫,”苏月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其实…我姐最近压力挺大的。
”我抬眼看她。“前几天她跟我说。念念幼儿园要交兴趣班的钱,还有物业费也该交了。
她怕你手头紧,一直没敢跟你说。”苏月搅着碗里的面条:“她昨天还去超市买临期的牛奶,
说能省点钱…”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上个月我刚发了奖金,随手放在抽屉里忘了告诉她。
我总以为她在家不用操心钱的事,却忘了她为了这个家,连瓶牛奶都要算计着买。“还有啊,
”苏月叹了口气:“你上次说她做的菜不如以前好吃,她偷偷哭了好久,
说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我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原来那些我随口说出的话,她都记在心里了。卧室门突然开了条缝,苏晴的声音传出来,
带着浓浓的鼻音:“念念,过来睡觉。”念念眼睛一亮,从宝宝椅上滑下来,
噔噔噔跑到卧室门口:“妈…妈…”苏晴没开门,只是说:“你跟爸爸睡,
妈妈今晚想一个人待着。”“不要…”念念瘪着嘴,
眼泪又要掉下来:“念念…要…妈妈…”“听话。”苏晴的声音硬了点。我走过去,
把念念抱起来:“念念乖,跟爸爸睡,明天妈妈就不生气了。”念念搂着我的脖子,
哭着喊:“妈…妈…”卧室门里没再出声,只有门板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靠在门后,
肩膀在抖。我抱着念念回了儿童房,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她还在抽噎。
小床上放着她最喜欢的小兔子玩偶,是她三岁生日时我送的。现在耳朵都被她啃得毛茸茸的。
“念念,”我摸着她的头:“爸爸错了,明天爸爸给你买新的小金鱼,
再让妈妈给你做番茄炒蛋,好不好?”念念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
小奶音含糊不清:“要…妈妈…不气…”“嗯,妈妈不气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
心里却没底。哄了半天,念念终于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像是在梦里还在担心苏晴生气。
我坐在小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客厅里,
苏月已经带着双胞胎回去了。临走前她跟我说:“姐夫,我姐就是嘴硬心软,
你多哄哄就好了。”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到主卧,床上空荡荡的。
衣帽间的门还关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苏晴,你出来睡吧,
地上凉。”没动静。“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靠在门上,
声音放得很软:“我不该在公司受了气就冲你发火,不该说你做的菜不好吃,
不该…不该忽略你的感受。”“苏晴,你出来好不好?你不出来,我这心里不踏实。
”“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明天就去买,买最大的那种。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那个画展吗?我周末请年假,咱们带着念念一起去。
”“苏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哭声,像是积攒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心揪得更紧了,伸手想去拧门把手,却发现被从里面锁上了。“苏晴,别哭了。
”我急得直转圈:“你打我吧,骂我吧,别自己憋着。”哭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
里面传来她沙哑的声音:“顾妄川,我累了。”“我知道你累,
”我赶紧说:“以后家里的活儿我多分担点,我下班回来做饭,我拖地,
我…”“我不是说这个。”她打断我:“我是说…跟你在一起,我累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冻得我浑身发麻。3“苏晴你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都变了调。手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衣帽间里静悄悄的,
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没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就是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没盼头了。”“没盼头?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脑子里嗡嗡作响:“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念念都五岁了,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好好的?”她笑了一声,
那笑声比哭还难听:“顾妄川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们这叫好好的吗?你每天下班回来,
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手机,跟我说过几句话?我跟你说念念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
你说‘知道了’;我跟你说家里的洗衣机坏了,
你说‘找师傅修’;我跟你说我妈身体不舒服,你说‘有空去看看’。”她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就像个住旅馆的,这个家对你来说,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对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说的都是事实。我总觉得男人赚钱养家就行,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
却忘了她也需要关心,需要回应。“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家当全职太太,就该包揽所有家务,照顾好孩子,
还要对你笑脸相迎,不管你在外受了多少气,回来都得把你当祖宗供着?”“我没有!
”我吼了一声,随即又放低了声音:“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学时我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在操场上散步,能从黄昏聊到熄灯,我说我的编程梦,
她说她的设计稿,哪怕是废话都能说得津津有味。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之间只剩下“吃饭了”“睡了”“钱不够了”这些干巴巴的对话?“不知道怎么说,
就别说了。”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顾妄川,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吧。
”“苏晴…”“出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僵持了半天,
终究还是松开了手。转身时,后背撞到墙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却没她那句话疼。回到客厅,
我瘫在沙发上,烟盒里还剩最后一根烟。我摸出打火机,刚要点燃,
突然想起念念对烟味过敏,又烦躁地扔回桌上。手机屏幕亮着,项目经理又发来消息,
问我方案改得怎么样了。我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刚好落在那摊没擦干净的番茄汁上。我起身去拿拖把,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油渍很难清理,
我倒了点洗洁精,用劲蹭了半天,地板砖都被磨得发亮,还是留下淡淡的印子。
就像苏晴心里的那些委屈,不是我一句“对不起”就能擦掉的。我想起刚结婚那年,
我们住在租来的一居室里,夏天没有空调,热得睡不着。我就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她枕在我胳膊上,说:“顾妄川,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装中央空调,
再买个大冰箱,塞满我爱吃的草莓。”现在我们有了房子,虽然不大,
却也温馨;冰箱里常年塞满草莓,都是我跑遍超市挑的最新鲜的那种。可她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