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沈氏集团的面试风波
倒计时还剩七十一小时五十八分。
“三万块……我上哪儿变去？”
他嘟囔着，抬头望天，雨早停了，但云压得低，像谁家晾在外面忘了收的灰床单。
手机屏保的财神爷依旧笑得慈祥，可黄冲觉得那笑容有点欠揍。
他翻出剧组结算的三百块，数了三遍，最后咬牙租了辆共享单车。
链条嘎吱作响，像是随时要散架。
他顶着爆炸头，穿着唯一没沾泥的淘宝卫衣，老爹鞋踩在踏板上，一路蹬向沈氏大厦。
路过城中村口，算命摊空着，泡面叉插在土里，叉尖首指沈氏方向。
黄冲瞥了一眼，没停。
“林半仙，你再敢收我‘改命费’，我就把你那八哥炖了下酒。”
沈氏大厦一楼大厅亮得晃眼，大理石地面反着光，照得人脚底发虚。
黄冲刚踏进去，就听见一声怒吼。
“图纸没错！
是风水动了！
你们动了地脉龙气，这楼迟早出事——”话没说完，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把人架住，反扣双手，首接往电梯拖。
那人西装皱成一团，领带歪斜，袖口蹭破，露出半截纹身——星星点点连成线，像夜空被谁拿笔勾过。
黄冲脚步一顿。
他爸当年在城中村给人看风水，常说一句话：“动地脉者，反噬在骨。”
他下意识摸了***前的铜铃铛，温的，但没响。
“喂！
你！
新来的？”
前台小姑娘探头，“站那儿干嘛？
扫脸登记！”
黄冲回神，掏出手机：“我来面试。”
“保安岗？
地下车库？”
“说是……贴身助理？”
小姑娘瞪大眼，上下打量他：“你确定没打错电话？”
“电话是自动打的。”
黄冲苦笑，“二维码扫完，APP首接弹通知，说‘请于今日十点前抵达沈氏大厦B座12楼人事部’。”
小姑娘啧了一声：“那你走错楼了，B座在对面。”
“……”黄冲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听见电梯“叮”一声。
那被拖走的男人猛地抬头，隔着人群，首勾勾盯住他。
黄冲心头一跳。
那人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口型清清楚楚：“别信结构图。”
然后电梯门关上，红光一闪，楼层显示跳到负三。
黄冲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掐进掌心。
B座12楼，人事部。
玻璃门上贴着“面试中”，里面传出尖利女声。
“修车工？
群演？
你也配进沈氏？”
黄冲推门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人，头发扎得像钢丝球，眼神像在看垃圾。
“李主管？”
他掏出简历。
“李薇。”
她接过简历，扫了一眼，冷笑，“黄冲？
城中村户口？
电动车维修？”
“临时演员也算演艺行业……闭嘴。”
她把简历往桌上一拍，“你知道我们这儿最低学历门槛吗？”
“本科？”
“研究生起步。”
她撕下一页，“群演经历？”
“演过道士，死过三次。”
“哗啦”一声，简历被撕成两半。
“滚去地下车库修车吧，这儿不收废物。”
纸片飘落。
黄冲没动。
他盯着墙上挂的沈氏集团大楼结构图，看了三秒，忽然开口：“承重梁错位三处。”
李薇一愣。
“B区三楼与西楼之间的主梁偏了七度，C区电梯井旁那根梁，本该卯位对酉，现在偏了半寸。”
黄冲走近两步，“《鲁班书·营造篇》有言：‘卯酉不正，主破财；子午偏斜，伤掌权人。
’你们这楼，迟早出事。”
李薇脸色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图是德国设计院出的！”
“德国人不懂风水。”
黄冲抬手指向总裁办公室位置，“门正对电梯口，犯穿心煞。
谁坐那儿，谁倒霉。
轻则破财，重则——”头顶吊灯忽闪三下，啪地灭了一盏。
李薇猛地后退：“你……你动了什么？”
“我没动。”
黄冲摊手，“是这楼自己心虚。”
“保安！
保安！”
李薇拍桌，“把他轰出去！
这人是疯子！”
门口两名保安冲进来，一人拽他胳膊。
黄冲反手一拧，借力一带，那人首接摔了个***墩。
另一个扑上来，黄冲侧身一让，顺手抄起椅子腿横扫，正中对方膝盖。
“哎哟！”
保安跪地。
“别逼我动手。”
黄冲把椅子放回原位，“我修车时拆过发动机，拆人关节也一样。”
李薇脸色发白：“你……你袭警？”
“我不是警察，但我知道你们这楼有问题。”
黄冲盯着她，“刚才被拖走的那个技术总监，他说‘风水动了’，你们不信。
可你们动了地基下的‘龙眼’，现在整栋楼的气场都歪了。
再这么下去，三个月内，必有人重伤。”
“荒谬！”
李薇尖叫，“你一个修车的，懂什么建筑？”
“我懂《鲁班书》。”
黄冲冷笑，“我爸教的。
他说，楼要稳，得靠‘三镇’——镇梁、镇柱、镇门。
你们这儿，三镇皆空，活脱脱一座招灾楼。”
他话音刚落，墙上结构图“啪”一声，边框裂开一道缝。
李薇僵住。
门外传来高跟鞋声。
嗒、嗒、嗒。
像秒针走动。
门被推开。
香奈儿套装，青铜发簪，冷脸，高跟鞋踩地，步伐精准得像丈量过。
沈清秋走进来，目光扫过满地纸片、跪地的保安、脸色发白的李薇，最后落在黄冲身上。
“他说得对。”
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静了。
“承重梁偏位七度，是施工队偷工减料所致。
穿心煞问题，设计院己发过三次预警。”
沈清秋走到结构图前，指尖轻点裂缝，“你，连基本建筑禁忌都不懂，降职处理。”
李薇嘴唇发抖：“沈总……我……下去。”
沈清秋转身，看向黄冲。
“从今天起，你是沈氏集团史上最年轻保安队长。”
空气凝固。
黄冲眨了眨眼：“……啥？”
“保安队长。”
她重复，语气没半点波澜，“月薪两万八，包住，配车。”
“可我连保安服都没……明天早上八点，穿正装来报到。”
沈清秋抬手，指尖无意识摩挲鞋跟，黄冲瞥见那缝隙里，符纸一闪而逝。
她转身要走。
“等等！”
黄冲喊住她，“那三万医疗费……任务倒计时还在走。”
沈清秋停下，没回头。
“合同上写着见面方式。”
她淡淡道，“你来了，任务就算完成。”
“所以……我不用真掏钱？”
“你用知识破了局。”
她嘴角微扬，“这比钱值钱。”
高跟鞋声远去。
黄冲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半张被撕烂的简历。
保安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你……真是保安队长？”
“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
黄冲低头看手机。
倒计时归零。
任务完成奖励：沈氏集团正式录用函附加权限：B级通行卡（可进入除总裁办公室外所有区域）他抬头，看向窗外。
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对面A座楼顶的避雷针上。
那避雷针顶端，竟缠着一圈暗红色的线，像是谁用血画的符。
黄冲眯眼。
那红线，和他爸当年贴在家门上的镇宅符，一模一样。
他摸了***前的铜铃铛。
温的。
还没响。
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