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捧了熏笼上烘暖的杏子黄缕金袄来，素手轻抖。
霎时，一股浓得近乎凝滞的松雪冷香扑面漫开，霸道地压过了妆台上惯用的沉水暖息。
我正对镜理着鬓角，指尖倏然一顿。
这香气……浓得反常。
丫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冽气息激得微微偏了头，露出几分疑惑。
错金狻猊熏笼里的银炭灰冷了一夜，哪里还散得出如此凛冽的松风?
除非……是有人趁夜潜入，将这异香染透了衣裳的每一缕经纬。
寒意无声无息爬上脊骨，昨夜紧闭的门窗，似乎也挡不住那幽灵般的影子。
菱花镜寂然，映出半截断黛，乌沉沉横在妆台冷光里，像一道突兀的伤。
胭脂匣的珐琅彩重压之下，露着明玉阁三月亏空账报的惨白纸角，刺目得很。
昨夜那声摔帘而去的怒喝，裹着寒风，又撞上耳膜:
陆家指缝漏的饭，吃得可香?
我指尖抚过那冰冷的断口，唇边凝起一丝无声的冷笑。
冷意，猝不及防。
并非来自断黛，而是腕间骤然一紧，冰刃般的触感蛇一样缠了上来。
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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