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开着破车撞上顾泽深的劳斯莱斯。车窗降下,露出他冰雕般的侧脸:“苏晚晚,
带着我的种逃三年?”怀里的儿子突然奶声奶气喊:“妈妈,凶叔叔好像我哦。
”当晚顾泽深把亲子鉴定拍在床头:“解释。”我冷笑:“顾总认错人了,孩子爸早死了。
”直到儿子手术需要RH阴性血。护士惊呼:“孩子父亲的血型竟和顾先生完全匹配!
”顾泽深扯开领带按住我:“再咒我死试试?”---冰冷的雨鞭子一样抽打着挡风玻璃,
刮雨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也只能勉强撕开眼前一片混沌的水幕。车轮碾过积水,
发出沉闷的哗啦声。苏晚晚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老旧的小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像喝醉了酒般微微打滑。她必须再快一点,
后座上那个小小的安全座椅里,安安蜷缩着,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得像只破旧的风箱。
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针一样扎在苏晚晚心上。“安安别怕,妈妈马上就到医院了,
马上就到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杂着引擎的嘶鸣和窗外狂暴的雨声。
视线被雨帘和焦灼的泪水模糊得厉害。前方路口绿灯闪烁,刺眼地跳成了黄灯。
苏晚晚心一横,脚下油门又踩深了几分,破旧的小车嘶吼着往前冲去。
就在车头刚探过停止线的瞬间,刺目的白光撕裂雨幕,从左侧直直撞来!“砰——!
”一声沉闷又令人牙酸的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苏晚晚整个人狠狠往前一掼,
安全带瞬间勒进皮肉,勒得她眼前发黑,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闷痛。安全气囊猛地弹出,
带着一股刺鼻的粉尘味,“嘭”地砸在她脸上,又软塌塌地泄了气。世界有一瞬间的寂静,
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疼。随即,
是安安被惊吓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哇——妈妈!妈妈!”恐惧瞬间攫紧了苏晚晚的咽喉,
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安安!”她失声尖叫,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几乎是扑向后座。
小家伙吓得小脸惨白,额头上那抹病态的潮红更加刺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晚晚颤抖着手指,慌乱地检查他的小胳膊小腿,确认没有明显外伤,
才猛地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心脏仍在狂跳不止。“没事了,安安乖,没事了,
妈妈在……”她语无伦次地安抚着,自己的声音却抖得厉害。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惊悸,强迫自己冷静。她撞了别人的车,还是在这种鬼天气。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安安,推开了自己这边变形的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她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怀里的孩子,艰难地钻出车厢。脚刚踩到湿漉漉的地面,
一股冰冷顺着鞋底直往上窜。她抬头看向被自己撞到的车,心脏骤然沉到了谷底。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即使在倾盆大雨和昏暗的路灯下,
那庞大而流畅的车身依旧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硬的金属光泽。车头右侧,
她那辆小破车留下的撞击痕迹,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在豪车完美的漆面上显得格外狰狞和讽刺。
苏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到了天灵盖,比这冰冷的雨水更甚。她抱着安安,
像一尊僵硬的雕塑站在雨里,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不断淌下,狼狈不堪。完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她。劳斯莱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打着伞的司机快步下来,面色冷峻地检查着车头的损伤,
随即锐利的目光扫向苏晚晚和她怀里的孩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力。就在这时,
幻影那扇厚重的、仿佛能隔绝一切喧嚣的后座车窗,在雨幕中无声地、缓缓地降了下来。
昏黄的光线从车内流淌而出,勾勒出一张冷硬如石刻般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
紧抿的薄唇,下颌线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刀。雨水顺着他深刻的面部线条滑落,
却带不走半分寒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苏晚晚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了,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涌回心脏,撞击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抱着安安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掌心,试图用那尖锐的疼痛来确认这不是噩梦。车窗完全降下。
顾泽深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在昏暗的光线下,
精准地、毫无温度地锁定了雨中的苏晚晚。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冰锥,穿透重重雨幕,
刺得她每一寸皮肤都泛起细密的痛楚和寒意。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残局。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夜里,却像淬了冰的钢针,
清晰地钉入苏晚晚的耳膜:“苏晚晚。”只三个字,苏晚晚如坠冰窟,
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更紧地护住了怀里的安安,
仿佛这样就能抵挡那目光的穿透力。顾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令人窒息的两秒,然后,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冷酷,下移,
落在她怀里那个因为惊吓和发烧而蔫蔫的、小脸皱成一团的孩子脸上。
他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刺骨的嘲讽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笃定。“带着我的种,”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逃了三年?”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墨黑的天幕,
瞬间照亮了顾泽深那张冷峻到没有一丝人气的脸,也照亮了苏晚晚瞬间褪尽血色的苍白。
巨大的雷声紧随而至,在头顶炸开,震得脚下的积水都在微微颤动。
这惊雷仿佛也劈在了苏晚晚的心上。她抱着安安的手臂猛地一抖,几乎要脱力。她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模糊了视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就在这时,
怀里原本被雷声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不敢吱声的安安,大概是烧得有些迷糊,
又或许是被眼前这个气势迫人、却又莫名有点“眼熟”的叔叔吸引了注意力。
他小脑袋费力地从妈妈湿漉漉的颈窝里抬起一点点,
乌溜溜的大眼睛因为发烧而蒙着一层水汽,怯生生地、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孩童特有的天真,
小声嘟囔了一句:“妈妈……”小家伙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指,
虚虚地指向车窗里那张冷硬的脸,“那个凶叔叔……好像我哦……”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的僵局,激起了令人心悸的涟漪。
苏晚晚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她猛地低头,几乎是本能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安安的小嘴,
动作慌乱而用力,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切变得尖锐而破碎:“安安!不许胡说!
”她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不敢去看顾泽深此刻的表情,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完了,彻底完了!安安无心的一句话,
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捅开了她拼死守护了三年的秘密锁芯。车窗内,
顾泽深的目光在安安说出那句话的瞬间,陡然变得锐利无比,如同实质的探照灯,
死死钉在安安那张烧得红扑扑、却依稀能看出精致轮廓的小脸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司机撑着伞,站在雨里,像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
但紧绷的身体线条泄露了他同样感受到的惊涛骇浪。几秒钟后,
顾泽深冰封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松动,只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翻涌起更加浓重的墨色,像是酝酿着风暴的深海。他薄唇紧抿,下颌的线条绷得如刀削斧刻。
他没有再看苏晚晚一眼,仿佛她已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冷冽的目光重新落回安安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威压,直接对司机下了命令,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
穿透雨幕:“去医院。现在。”“是,顾总。”司机立刻躬身应道,没有丝毫迟疑,
转身迅速拉开了劳斯莱斯的后车门。“不!”苏晚晚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猛地后退一步,
抱紧安安,惊恐地看着那扇敞开的、如同猛兽巨口的车门,“顾泽深!你要干什么?
你不能带走安安!他是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狼狈到了极点。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明知毫无胜算,却依旧要亮出自己最脆弱的爪牙。
顾泽深终于将视线重新投向她,那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
只有***裸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你的孩子?”他嗤笑一声,
那声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苏晚晚,你以为我还会信?”他微微侧头,对着司机:“带走。
”司机立刻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力,声音平板无波却不容抗拒:“苏小姐,
请上车。小少爷需要立刻就医。”“滚开!”苏晚晚尖叫着,抱着安安想往后躲。
但怀里的孩子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安安难受地在她怀里哼唧扭动,呼吸急促,
小脸烧得越发厉害。这滚烫的温度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她拼死反抗的勇气。
安安需要去医院,现在!立刻!看着安安痛苦的小脸,
再看看那辆能最快抵达医院的豪车和顾泽深那张不容置喙的脸,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对孩子的担忧彻底击垮了她。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
身体却不再后退。司机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的妥协,动作迅捷而不失强硬地半扶半架着她,
几乎是半推着将她塞进了劳斯莱斯宽敞却冰冷压抑的后座。车门“嘭”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声,却关不住车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的皮革气息,混合着顾泽深身上那种独特的、冷冽的雪松与烟草的味道,
强势地侵入苏晚晚的鼻腔。她僵直地坐在最靠边的位置,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紧紧抱着安安,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隔开孩子和旁边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
仿佛那是唯一能保护孩子的屏障。安安因为高烧和惊吓,蔫蔫地趴在妈妈怀里,
小声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苏晚晚的心。车内死寂一片。
只有安安压抑的咳嗽声和车外被隔绝得有些模糊的雨声。引擎重新启动,平稳地滑入雨幕,
速度快得惊人,却异常平稳。顾泽深就坐在她旁边,距离不远不近。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轮廓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深邃。他没有再看她和孩子一眼,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
但苏晚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压迫感,
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越是沉默,
那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就越强烈。她抱着安安,
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扭曲模糊的街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绝望的回响。这辆豪车正载着她和安安,
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却也正以同样的速度,无可挽回地驶向她竭力逃离了三年的深渊。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顾泽深那句“带着我的种逃了三年?”如同诅咒,
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破开水幕的利箭,一路风驰电掣,
无视了所有的红灯和雨夜的阻碍,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就稳稳地停在了本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圣心医院的急诊大厅门口。车刚停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撑着伞,推着移动病床在门口严阵以待。
显然是顾泽深在车上已经提前联系安排好了。车门打开,顾泽深率先下车,
挺拔的身影在雨夜和医院惨白的灯光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苏晚晚一眼,径直对迎上来的医生沉声道:“孩子,高烧,呼吸急促,
需要立刻检查。”“明白,顾先生!”为首的医生神情凝重,立刻指挥护士上前。
苏晚晚抱着安安,几乎是踉跄着被司机半扶下来。她全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嘴唇冻得发紫,狼狈到了极点。但她此刻完全顾不得自己,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滚烫的安安身上。“医生!快看看我儿子!他烧得很厉害!
咳得喘不上气!”她声音嘶哑地喊着,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哀求,
将安安小心地放到护士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护士迅速给安安盖上保暖的毯子,
医生则立刻俯身进行初步检查,听诊器按在安安小小的胸膛上。安安被放平,似乎更加难受,
小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安安!安安别怕!
妈妈在!”苏晚晚扑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安安的小手,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
顾泽深就站在几步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看着苏晚晚那副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样子,
看着她对那个孩子毫不掩饰的、近乎崩溃的担忧,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初步判断是急性肺炎,
伴有高热惊厥前兆,需要立刻住院治疗,进行详细检查!”医生快速做出判断,语气急促,
“血常规、肺部CT、血气分析马上做!准备吸氧!”病床被护士们迅速推着,
朝着灯火通明的急诊抢救室方向冲去。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刺耳。“安安!
”苏晚晚想也不想就要跟着跑进去。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像铁钳一般,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晚晚痛呼一声,被迫停下脚步,
惊恐地回头。顾泽深就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微微垂眸,
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落在她惊惶失措的脸上。急诊大厅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
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使得他那双眼睛更加幽暗莫测,
里面翻涌着苏晚晚完全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情绪。“苏晚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现在,该我们谈谈了。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加重,
不容抗拒地将她往旁边拽离了抢救室门口的方向。“你放开我!我要陪着安安!他需要我!
”苏晚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扎起来,
另一只手徒劳地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声音尖利,“顾泽深!你***!放开我!
”她的挣扎在顾泽深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可笑。他轻易地钳制着她,
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径直将她拖到了急诊大厅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专供家属等候的休息区角落。
这里远离了抢救室的喧嚣,只有冰冷的金属座椅和惨白的墙壁。“砰!”一声闷响,
顾泽深毫不怜惜地将她甩向冰冷的墙壁。苏晚晚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