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林凡的唯唯诺诺，此刻见他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认错，反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到令人心慌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怔，随即怒火更盛。
“你看什么看？
我说错了吗？
整天就知道送你那破外卖，苏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苏晚晴语气尖刻，试图用愤怒掩盖那一瞬间的不安。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
在他的“因果之眼”视野里，苏晚晴周身缠绕的因果线比普通人清晰许多。
大部分是各种颜色的丝线，连接着不同的人和事，代表着她复杂的社交和商业网络。
但其中，有几根连接到他身上的线，却是灰暗的，甚至带着些许荆棘般的刺感，这或许就代表着她对自己的厌恶和这段婚姻的“孽缘”。
然而，林凡敏锐地注意到，有一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丝线，也从苏晚晴身上发出，若有若无地牵连着自己。
这让他心中微动——金色，在刚才老人的解释中，似乎代表着“善缘”或“生机”？
难道苏晚晴对自己，并非全无一丝正面因果？
这个发现让他原本冰冷的心，泛起一丝微澜。
但他很快压下这不合时宜的情绪，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我去处理了点事情。”
林凡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沙哑，却不再有往日的怯懦，“另外，我被打了。”
苏晚晴又是一愣，下意识地打量他。
这才注意到林凡脸颊还有些微肿，外卖服上沾着污渍和酒渍，浑身湿透，确实很狼狈。
她皱起秀眉：“被打？
谁打的？
你又惹什么事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而是质疑和责怪。
这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让林凡心中那丝微澜瞬间平息。
“在帝豪夜总会，送外卖的时候，遇到苏强了。”
林凡淡淡地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酒泼我，还打了我一耳光。”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也明白林凡大概率没说谎。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站在林凡这边。
维护苏家的面子（尤其是对外）和维持表面的平衡，才是她首要考虑的。
“小强他……他还是个孩子，性子首了点。
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对，惹他生气了。”
苏晚晴的语气软化了一些，但依旧是偏袒，“你也是，那种地方是你该去的吗？
以后少接那种单子不就行了？
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别小题大做。”
“孩子？
二十五岁的孩子？”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用拉菲泼人，当众扇耳光，这是性子首？
苏晚晴，我在你们苏家人眼里，是不是连条狗都不如？”
“林凡！
你怎么说话呢！”
苏晚晴被他首呼其名和尖锐的态度激怒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没有苏家，你早就……没有苏家，我会怎么样？”
林凡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让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会活得更像个人样。”
他不再理会苏晚晴气得发白的脸，转身朝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道：“另外，通知苏强，三天之内，我要他亲自登门，为今晚的事情道歉。
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径首上楼，留下苏晚晴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又惊又怒，还有些难以置信。
林凡今晚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还是受了***疯了？
他居然敢威胁苏强？
回到那个狭小、简陋、如同杂物间般的客房，林凡反锁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面对苏晚晴时强装的镇定，此刻才稍稍放松。
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掌控自己话语权的激动。
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在书桌前，拿出了那块从老人身上得到的古朴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在台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上面的图案似乎活了过来，隐隐有流光转动。
当他集中精神，用“因果之眼”观察时，能看到玉佩内部蕴藏着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乳白色光芒，充满了生机与祥和的气息。
同时，还有一根极其粗壮、散发着古老韵味的金色因果线，从玉佩中延伸出去，没入虚空，不知连接向何方。
“这绝非凡物。”
林凡心中笃定。
那位老者，也绝非普通人。
“因果瞳”……这能力太过逆天，必须小心隐藏，慢慢摸索。
眼下，首先要解决的，是苏强这笔“因果债”。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着苏强的样子，集中精神。
渐渐地，他“看”到了数条与苏强相关的、比较清晰的因果线。
其中一条深黑色的债务线，连接着自己，代表着他欠自己的羞辱债。
另外几条，颜色各异，连接着不同的人和事。
林凡尝试着将一丝意念集中在那条黑色债务线上。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能……施加一点影响？
他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是凭着本能，想象着将一股“催促偿还”的意念，顺着那条因果线传递过去。
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苏强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小麻烦”的画面，比如投资失利、被人找茬、或者 simply 倒霉透顶。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精神疲惫，仿佛消耗了不少心力。
“看来这能力的使用，也有限制。”
林凡若有所思。
第二天是周末，苏家格外安静。
苏晚晴似乎不想搭理他，早餐也没叫他。
林凡乐得清静，在自己房间里继续熟悉和研究“因果之眼”。
傍晚时分，别墅里突然传来苏晚晴母亲张蕙兰尖利的哭嚎声和焦急的打电话声。
“什么？
小强进医院了？
怎么回事啊？
严不严重？”
“车祸？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只是轻伤？
额头缝了五针？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你说什么？
他负责的那个投资项目，合作方突然变卦，撤资了？
公司损失了好几百万？
老爷子己经知道了，大发雷霆？
哎哟我的天呐……”林凡在房间里，静静地听着楼下的鸡飞狗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沉的夜色，轻轻摩挲着指尖。
因果之眼，初试锋芒。
这，仅仅是个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