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从小懂事，却因为一时的错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她染上了毒瘾，无法自拔。而我，站在她的身边，无法再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我决定用我的方式去改变她的命运，虽然这条路异常艰难。

急诊室的灯光刺眼得让人流泪。

程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连续三十六小时的值班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刚处理完一个酒后斗殴的伤患，白大褂上还沾着血迹。护士站的呼叫铃又响了，他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三号诊室。

"三号床，女性，22岁，昏迷状态，疑似药物过量。"护士快速汇报着情况。

程远点点头，伸手拨开隔帘，却在看清患者面容的瞬间僵在原地。

"小雨？"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面色灰白，嘴唇发紫，瘦得几乎脱相。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分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妹林小雨。她左臂内侧布满针眼，有些已经发炎溃烂。

程远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三个月前家庭聚会上，小雨还笑着向他请教医学院入学考试的问题。那时她眼睛明亮，脸颊饱满，谁能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血压80/50，心率120，血氧88%，"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已经给予纳洛酮，反应不明显。"

程远强迫自己进入医生模式。他迅速检查小雨的瞳孔——针尖样缩小。触摸颈部淋巴结——肿大。手臂上的针眼周围——有明显的蜂窝组织炎迹象。

"准备洗胃，抽血做毒物筛查，联系ICU留床。"他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同时静脉给予头孢曲松，怀疑她合并有败血症。"

当护士推着治疗车离开后，程远终于允许自己崩溃一秒钟。他双手撑在病床边缘，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远哥"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远哥？"

微弱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小雨醒了，眼神涣散，但认出了他。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别说话，"程远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你现在很危险，需要——"

"别...别告诉...我爸妈..."小雨气若游丝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求你了..."

她的手指冰冷得像死人。程远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割伤，已经结痂。

"这次不行，小雨。"他声音沙哑，"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小雨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苍白的脸上留下闪亮的痕迹。"死了...也好..."她喃喃道，眼神又开始飘忽。

程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不是一时糊涂的尝试，而是长期沉沦的结果。他想起上周姑妈打电话说小雨已经一个月没回家，当时他还安慰说年轻人贪玩正常。

监护仪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

"室速！"护士惊呼。

程远立刻按下急救按钮，抄起除颤仪。"200焦耳，充电！"他撕开小雨的病号服，将电极板按在她瘦骨嶙峋的胸口。"所有人离开！放电！"

小雨的身体在电流通过时弓起又落下。监护仪上的直线顽固地持续了两秒，然后——微弱的波动重新出现。

"恢复窦性心律，"护士长舒一口气，"ICU团队到了。"

程远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看着小雨被迅速转运。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姑妈"两个字。

他盯着那个名字，拇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