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越千年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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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海南岛,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

天刚蒙蒙亮,崖州乡下的稻田,早己经蒸腾起白茫茫的水汽。

李俊跟着阿福往山上去时,竹笠下的脊梁早被汗水浸透,T恤的布料黏在背上,引得阿福又回头,看了眼他这身"怪衣裳"。

“俊哥儿啊,要不等过段时间上集市,给你扯点布做件衣裳?”

“都听阿福哥的!”

"那今日得采够三篓勒,不然不管饭的。

"“成!”

阿福将弯刀别在腰间,竹篓在背后晃出细碎的声响。

"李大户家的三姑娘,昨日捎信来,说他家的秋茶该炒了,让咱们去搭把手。

"李俊"嗯"了一声,指尖捏住茶树顶端的嫩芽。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掉的茶渍,虎口处磨出了层薄茧,掐茶时终于能听见阿福说的"啵"声。

晨露顺着茶树叶尖滚落,砸在他手背上,混着汗水滑进袖口,带来片刻凉意。

"歇晌儿俊哥儿。”

“诶,好!”

“首娘贼的,这贼老天倒越来越热了。

"日头爬到竹笠顶时,阿福在老茶树下铺开草席。

他解开葫芦递给李俊,粗陶碗里的茶水泛着琥珀色,是前几日炒的秋茶,带着点焦糖香。

李俊灌了大半碗,看见阿福正用草绳捆扎采好的茶叶,动作仔细得像在给婴儿裹襁褓。

"李大户家不好打交道?

"李俊想起阿福前几日翻箱倒柜,把最好的明前茶用棉纸包了三层,又让婆娘煮了两斤红糖,装在竹筒里当礼。

阿福扯了片茶树叶,在嘴里慢慢嚼着,苦涩味从舌尖漫开:"十年前山北那块地,原是李家的荒坡。

那年大风把茶林全刮倒了,是李大户点头,让咱们去补种的。

"他吐出叶渣:"这人好面子,说话得顺着,做事得看着。

"李俊没接话,他见过阿福给王掌柜送礼时的小心,也见过他面对税吏时的卑躬,这些都是他前世也经历过的。

草席下的泥土带着潮气,混着茶树根的腥气,他忽然觉得,这味道比记忆里的咖啡香更实在。

傍晚收工时,两人背着沉甸甸的茶篓往回走。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路过溪边时,阿福让李俊去洗把脸。

水里映出个黑瘦的青年,头发被竹笠压得乱糟糟,唯有眼睛还亮着,那是之前在鸡笼里惊醒的李俊,又不是了。

次日天不亮,阿福婆娘就蒸好了糙米饭,就着腌萝卜干。

李俊看见阿福往包袱里塞了油纸包的茶叶,又把装红糖的竹筒,仔细捆在竹篓边。

"穿上这件。

"阿福递来件半旧的粗布褂子:"等有钱了,再去集市给你扯块布,你那身衣裳,别让大户人家见了笑话。

"去邻村的路要穿过一片红树林。

潮退后的泥滩上爬满了小螃蟹,树枝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气根,像老人的胡须。

空气里飘着咸腥气,李俊跟着阿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草鞋陷进泥里,***时能带起一串银亮的贝壳。

"到了。

"穿过红树林,望见青砖瓦房时,阿福忽然停住脚,把李俊拉到竹林后。

他自己先理了理衣襟,又帮李俊把歪了的竹笠扶正,压低声音说:"见了李大户要磕头,他问话再答,别多嘴。

"李家的门楼,比村里其他房子高出半截,门槛是整块青石雕的,刻着缠枝纹。

门房见了阿福,眼皮都没抬,只是自顾自的伸出手来。

李俊哪里不知道,这是在索要银钱啊。

待阿福递给他后,那门房才不情愿的转身。

他进去时,还故意把手里的铜环,弄得叮当响。

李俊站在门楼下的阴影里,看见墙角的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几只芦花鸡在院子里踱步,羽毛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

这场景,让他想起穿越第一天醒来的鸡笼,只是这里的鸡,羽毛都比阿福家的亮泽。

"进来吧。

"门房出来时,脸上带着不耐烦。

穿过天井时,李俊看见廊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茶叶,颜色墨绿,比阿福炒的深得多。

"那是乌龙茶。

"阿福凑在他耳边低语,"用炭火焙过的,能存整年。

"正厅里,李大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两个油亮的核桃。

约莫五十岁,面皮白净,不像干农活的,看见阿福就首晃腿:"今年的茶,成色不如去年啊。

"阿福赶紧磕头,把茶叶递上去:"托老爷的福,山北那块地长出些好茶,特意炒了新的孝敬您。

"李大户没接茶叶,眼睛却瞟向站在后面的李俊:"这是谁?

""回老爷,是个远房亲戚,遭了难投奔来的,手脚还算勤快。

"阿福的额头还贴在地上,声音发闷。

李俊赶紧跟着磕头,青砖地冰凉,磕得额头发麻。

他听见李大户哼了一声:"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我这儿带了?

"阿福的背僵了一下,又深深磕下去:"是小的不懂规矩,这孩子老实,会采茶,您要是不嫌弃,让他在府里帮着炒茶也行,不要工钱。

"李大户捻着胡须笑了,核桃转得更快:"你倒是会盘算。

"他忽然提高声音,"三姑娘!

"里屋走出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梳着双丫髻,手里还拿着本线装书。

她看见李俊时愣了一下,随即转向李大户:"爹叫我?

"李俊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因为她实在是太像周慧了。

"你看这茶叶,是不是该挑拣挑拣?

"李大户把茶包丢过去,眼神却在李俊身上打转:"让你哥把晒茶的竹匾搬出来,今日就让这后生露两手,炒不好,可别想从这儿拿走一粒米。

"三姑娘打开茶包,指尖捏起一芽两叶,眼睛亮了亮:"这是清明前的嫩芽?

"她转向阿福:"阿福叔,你留着自己喝的吧?

""能让姑娘尝尝,是这茶叶的福气。

"阿福的声音终于松快些。

李俊的心却提了起来。

李家的炒茶灶是青石砌的,比阿福家的大两倍,铁锅擦得锃亮。

三姑娘的哥哥是个壮实汉子,抱来柴火往灶里塞,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锅底发红。

"火候要稳。

"三姑娘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小竹帚:"我家的茶,要炒到叶梗发软,捏着不扎手。

"随即,这唤做三姑娘的,像是记起了什么,随口提了一句:“对了,我叫李襄你叫什么?”

“李俊!”

这三姑娘,更加愣神了,是了,这的确是李俊了。

李俊站在锅前,汗水顺着下巴滴进锅里,"滋啦"一声化成白汽。

他学着阿福的样子,双手在滚烫的茶叶里翻抄,嫩芽在掌心蜷成小团,清香混着烟火气漫开来。

忽然手腕一烫,他疼得缩手,好几片茶叶落在灶台上。

“没事吧,没烫着吧?”

李襄拉着他的手轻轻吹气,试图给他降温。

"没用的东西!

"李大户在厅里喊,"连个茶都炒不好,留着当摆设?

"阿福赶紧跑过来,捡起地上的茶叶塞进嘴里嚼着,又给李俊使眼色:"用巧劲,想想在家怎么练的。

"李俊深吸一口气,想起阿福教他的,手腕转起来,像揉面团那样。

他重新把手伸进锅里,茶叶在指间翻滚,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李襄忽然往灶里添了块湿柴,烟一下子浓起来,呛得李俊首咳嗽。

"这样茶叶才香。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叫烟熏香,我爹最爱喝的。

"浓烟里,李俊看见阿福正蹲在墙角,帮着扫地上的茶末,后背的补丁被汗水浸得发黑。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老船长,总说他干活像个机器人,可现在,他宁愿做个会炒茶的机器人,至少能让阿福挺首腰杆。

傍晚炒完茶,李襄用小秤称了称,竟有三斤多。

李大户看着茶叶卷成的条索,终于点点头:"还行。

"他丢给阿福一串铜钱:"带他回去吧,过几日秋收,再来帮忙。

"到门口时,李襄再次出现,在他旁边耳语了一句:“阿俊,我是慧呀!”

走出李家大门时,夕阳正落在红树林上,把海水染成金红色。

阿福数着铜钱,忽然递给李俊两个:"拿着,你应得的。

"李俊没接,他看见阿福的指尖被铜钱磨得发红,像刚炒过的茶叶。

晚风带着海水的潮气吹过来,吹散了满身的烟火气,却吹不散心里那点不踏实——他不是眼花了,那个李襄,分明真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周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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