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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学会在规则中逆行,你便能窥见真相;

若真相本身吞噬了你——

别忘了,你手中还有最后一盏灯笼,

与一颗永不磨灭的善念。

———林深

第 1 章:槐巷雨·镜月影

雨丝冰冷,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又迅速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暗流,消失在巷子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林深站在巷口,雨水顺着他黑色的连帽衫帽檐滴落,在他脚边积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眼前的巷子,与他白天来时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白日里,这里不过是苏城无数古镇老街中的一条,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过分热闹的商业气息。可此刻,子时刚过,雨幕笼罩下,整条巷子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浓墨,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两侧白墙黛瓦的民居店铺紧闭,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雨中飘摇,发出的却不是暖光,而是一种惨淡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昏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雨水的土腥气,又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茉莉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林深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因好友陈默失踪三月而积郁的焦躁。雨水顺着他额角滑落,冰凉刺骨,却无法冷却他寻找真相的决心。

他摊开手心,那枚在陈默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找到的、已经融化变形、只剩模糊龙纹轮廓的血色糖画,正静静躺着,被雨水打得更显粘腻诡异。

这是唯一的线索。陈默失踪前最后一条语焉不详的语音信息就是:

糖画……巷子……子时……

……桥下有路,铜人指门……

他抬头,看向巷口那面半人高的古碑。碑身被雨水冲刷得黝黑发亮,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不是现代简体,而是晦涩的文言。雨水流过,那些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碑面上微微蠕动。

……阴阳巷规……子时后显……持引物者可入……林深眯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费力辨认,……子时勿照镜……丑时勿踏桥……寅时躲铜人……

每一条规则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诡谲寒意。他念着持引物者可入,目光落回手中的糖画上。这就是引物?

忽然,掌心的糖画被雨水浸泡得愈发软化,边缘处竟开始剥落,露出里面一点坚硬冰凉的触感。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抠弄,黏腻的糖稀下,一枚外圆内方、刻着一线生三字的古旧铜钱赫然嵌在其中!

林深心中一惊,正欲细看——

一阵阴风卷着雨丝扑在他脸上,带着那铁锈味猛地浓重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攥紧糖画和那枚刚露出的铜钱,抬头望去,巷子深处,雨幕之中,似乎有一点朦胧的光亮在靠近。

那是一只漂浮的油纸伞。

伞面是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雨巷中扎眼得令人心慌。伞下无人,它就那么自顾自地、悠悠荡荡地朝着林深飘来,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举着它。

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直觉告诉他这玩意极度危险。他想起碑文上的规则,下意识地想后退,脚步却像钉在了原地。

那伞飘到他面前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伞沿微微抬起,仿佛在看他。

雨声似乎都小了,只剩下糖画和铜钱在手中被捏得硌人的细微声音,和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虚弱的声音,突兀地从伞下传了出来:

林深……救我……好冷……

是陈默的声音!

林深瞳孔骤缩,几乎要脱口应声!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理智在疯狂预警,陈默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在一把诡异的无人伞下?

林深……拉住我……快……

那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痛苦,逼真得让林深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从伞下的阴影里缓缓伸了出来,朝着他手腕抓来。那手的轮廓,像极了陈默!

就在那冰冷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

找死!

一声清冽冰冷的低喝穿透雨幕。

紧接着,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快如鬼魅般从侧里掠出,一柄黑色的油纸伞唰地打开,精准地格开了那只抓向林深的苍白鬼手!

林深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已被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抓住,猛地向后一拽!

他踉跄着跌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这才看清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女子,身段窈窕,面容却冷得像这雨夜的寒霜。她一手执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黑色油纸伞,伞骨在微弱光线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刚才就是这伞挡开了那诡异的手。另一手正抓着他的手腕。

她的眼神锐利,扫过林深的脸,最后落在他攥着的血色糖画和那枚铜钱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新来的?规矩不懂?她的声音也带着冷意,语调有些奇特,带着一点轻微的、老电影里才有的口音,子时雨巷,漂浮的伞,也敢接?

那柄红色的漂浮伞被格开后,仿佛被激怒了,伞面剧烈旋转起来,发出呜呜的破风声,伞下的阴影里,似乎有更多扭曲的手臂要伸出来。那陈默的呼救声也变成了尖厉的咆哮。

旗袍女子却看也不看那红伞,抓着林深的手力道极大,不容置疑地将他往巷子里带:不想死就跟我走!

她的黑伞微微倾斜,将两人罩住。说也奇怪,一进入这黑伞的范围,那红伞的尖啸声仿佛被隔绝了一层,变得模糊起来。

林深被她拖着疾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红伞在原地疯狂转动了几下,最终像是失去了目标,又缓缓地、幽怨地飘回了雨巷深处,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林深忍不住问,声音有些干涩。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远超他二十五年人生和写作生涯的所有想象。

恶念的伪装。女子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专骗你这种心存执念又不懂规矩的『守夜人』。

守夜人?又一个陌生的词。

林深还想再问,女子却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进去!

林深猝不及防,撞开了一扇虚掩着的雕花木门,跌进一个温暖却光线昏暗的空间里。一股浓郁醇厚的茶香混合着老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门外那甜腻茉莉与铁锈混合的怪味,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半分。

他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桌椅都是老式的,柜台上摆着陶瓷茶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雾。唯一的光源是柜台上一盏小小的油灯,灯焰如豆,勉强照亮方圆几步。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圆框老花镜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柜台后的玻璃柜门,发出轻微而持续的吱呀声,对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似乎毫无所觉。

这里,似乎暂时安全了。

林深松了口气,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这才感到一丝后怕。他看向门口,那旗袍女子却没有立刻进来,她收拢黑伞,站在门外檐下,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雨巷。藏青旗袍的下摆已被雨水打湿,颜色更深了几分。

他摊开手心,那枚融化的糖画几乎和掌心的汗粘在一起,而那枚一线生铜钱则安静地躺在一旁,泛着冷硬的光泽。不知何时,那枚铜钱已被他从糖画中彻底剥离了出来。

这里是『镜月楼』,子时后唯一的安全处。女子侧过脸,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老板,泡杯热茶。

那擦玻璃的老者这才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浑浊无光,他看了林深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一个白瓷杯,从茶壶里倒出浅琥珀色的茶水,推到柜台边缘。一股更浓郁的茉莉香从茶水中散发出来。

喝了,能好受点。女子迈步进来,带进一丝外面的寒气。她走到柜台边,并未看那杯茶,目光反而落在林深一直紧握的左手上,手里的东西,收好。那是你的『引路钱』,也是你的『催命符』。

林深沉默着,将糖画和铜钱小心分开,糖画放回口袋,而铜钱则下意识地紧紧攥在手中。然后他拿起了那杯温热的茉莉茶。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奇迹般地,他因紧张和寒冷而有些刺痛的左眼,竟真的舒缓了不少。

他的左眼童年时受过伤,平时都戴着磨砂眼罩遮掩,偶尔会莫名刺痛。这茶……

他忍不住多看了那沉默擦玻璃的老板一眼。

我叫白绫。旗袍女子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打量,暂时算是你的引路人。记住这里的规矩,想活命,就别乱看,别乱碰,尤其是——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二楼的那面镜子。

镜子?林深想起巷口古碑上的规则——子时勿照镜。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拐角的阴影里,似乎确实立着什么东西,泛着一点幽微的光。

就在这时,他的左眼毫无征兆地猛地刺痛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瞳孔!

呃!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左眼,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

剧烈的痛楚中,一些混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他的脑海——漂浮的红伞在他眼中褪去了鲜艳的伪装,变成了一团翻滚蠕动的、令人作呕的猩红雾气;而白绫那柄黑色的伞,伞骨上却流淌着一种极淡的、清凉的银色微光……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之后,痛楚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轻微的酸胀感。

他喘着气,缓缓放下手,惊疑不定地看向白绫的黑伞,又看向自己的左手。

刚才那是……幻觉?

白绫正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平静:你的眼睛……

话音未落——

咚!咚!咚!

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金属砸落在石板上,突兀地从茶楼外的巷子里传来,由远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上,震得柜台上的茶盏微微作响。

擦玻璃的老板动作猛地一顿。

白绫脸色微变,一步上前,迅速关紧了茶楼的大门,插上门栓。

咚!咚!咚!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下来。只有柜台上那盏油灯的灯焰,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林深屏住呼吸,透过门板的缝隙,隐约看到门外似乎立着几个高大、僵硬、穿着古老铠甲的轮廓,无声无息地将茶楼包围了。

铜人?

古碑规则第三条——寅时躲铜人!

可是……现在明明还是子时!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深和白绫同时抬头。

只见楼梯拐角处,那面被白绫特意警告过的古镜,不知何时,竟自己微微调整了角度。昏黄的镜面中,映出的不再是空荡荡的楼梯,而是一个模糊的、让林深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温柔憔悴的妇人,正对着他,缓缓地、焦急地招手。

是他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的母亲。

镜中的母亲嘴唇开合,没有声音,但林深清晰地听懂了她的口型——

深儿……快……快回头……

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和担忧,一如记忆中每次他遇到危险时那样。

巨大的震惊和源自本能的亲近感,瞬间攫住了林深。母亲在警告他?回头?回头看什么?

他的身体几乎要不受控制地遵循这来自至亲的警示——

就在他要扭头的刹那,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柜台后面,那块一直被老板擦拭的玻璃柜门上,不知何时,竟也浮现出了几行淡薄的水痕,像是有人用手指仓促写就,又迅速被抹开,却依旧依稀可辨:

林深——卯时——勿信——

字迹潦草,仿佛书写者充满了惊恐与急切。

而几乎同时,他左眼的酸胀感再次袭来,镜中母亲那焦急担忧的面容,在他变得有些模糊诡异的左眼视野中,竟扭曲了一瞬,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诡异的、非人的弧度!

强烈的违和感与冰冷的危机感瞬间刺透了他的情绪!

他猛地咬紧牙关,硬生生止住了就要转过去的脖颈,视线死死钉在镜子上。

不对!

母亲早已去世多年!

规则说过——子时勿照镜!

白绫刚刚警告过——勿信镜中影!

玻璃上的字——勿信!

镜中的母亲见他迟迟不回头,脸上的焦急迅速褪去,变得阴沉而怨毒,招手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诡异起来。

而林深透过左眼的特殊视觉,清晰地看到,那镜中影像的根本,哪里是什么母亲!那分明是一支悬浮在镜前的、枯瘦漆黑的毛笔虚影!笔尖正对着他的后心,散发着森然的恶意!

判官笔!

电光石火间,古碑上关于规则执行者的描述闪过脑海!

那回头即死的警告是陷阱!真正的杀机,就在他身后!

嗬……镜中的母亲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失望已极的叹息声,身影渐渐淡去。

林深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向柜台,强迫自己不去看身后可能存在的任何东西,目光落在柜台下方——那里似乎塞着一本边缘卷曲的牛皮笔记本,笔记本的一角,粘着一小块熟悉的藏青色布料,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模糊的篆文。

那布料……和白绫旗袍的材质一模一样。

而笔记本的样式,他认得。

是陈默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上,似乎用红笔潦草地写着几个大字,那字迹刺眼无比:

勿信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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