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七年,我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每晚,我都能听见死去的女儿在哭。丈夫抱着我安慰,
每天贴心喂我吃药。直到我在沙发下,发现了第三个不属于任何家电的微型零件。凌晨三点,
他手机亮了。一条陌生女人的信息跳出来:想你的时候,连新内衣都变得寂寞了。
而发信人的头像,赫然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温寒视角1半夜十二点整。呜……呜……
婴儿的哭声又来了,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贴在耳边。我猛地坐起身,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汗水还是泪水?黑暗中,
我死死盯住卧室门的方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传来挠门声。"又做噩梦了?
"程磊的声音带着睡意,手臂却熟练地环住我。他的掌心很烫,
贴在我冰凉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我去给你拿药。"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
我看见他眼底浓重的乌青。这三个月来,他瘦了很多,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痛苦。我自己去。
我按住他的手,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窜上脊背。客厅里一片死寂。
在我弯腰捡起药瓶时,突然听见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声音却消失了。是幻觉吗?自从悦悦离开,
我的感官就变得异常敏锐,总在深夜听见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看见窗帘后晃动的影子。
我知道,那是我的悦悦在找我。毕竟,害死她的人是我。
2诊断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产后抑郁。可我明明记得那天下午,悦悦在我怀里咯咯笑着,
怎么转眼就没了呼吸?我的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程磊跪在我面前,
双眼通红:悦悦先天心脏就不好,这不能全怪你。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的眼泪滴在我手上,滚烫得吓人。药瓶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最后两粒白色药片滚进沙发底下。我蹲下身去捡,
指尖却碰到一个冰凉的、细小的东西——那是一个极小的金属零件,
像从什么精密仪器上掉下来的。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奇怪的地方发现这样的小零件了。回到卧室时,程磊似乎又睡着了,
呼吸平稳。月光太亮,照得他侧脸的轮廓格外清晰。我躺在他身边,脑袋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自从悦悦走后,只有服药,我才能安眠入睡。躺在床上,开始无意识地想起我与程磊的恋爱。
那是一段美好到虚幻的生活。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我们拥有着前二十年共同的记忆,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领证那天,我们签下婚前协议时相视而笑,协议约定谁若出轨,
谁便净身出户。我们拥有着对爱情、对彼此决定的信任。可婚姻与恋爱大不相同。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磨合。生活的摩擦无处不在,
婚前极其融洽的婆媳关系也因为六年未育对我日渐冷淡,程磊总是沉默以对。
因为公婆的早年离异,让他对婚姻一直持消极态度,
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去迎接孩子的到来。孩子的到来是突然和满怀期待的。时至七年,
我也终于是等到我的悦悦,可是……"叮咚——"手机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我从未在半夜醒来过,不知道程磊的手机这个时间还会收到消息。
叮咚——叮咚——叮咚——连续三声,急促得像是某种暗号。夜半的消息,
让我感到不安,第六感让我感到恐惧。我不愿意相信,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手机解锁的画面亮起,需要指纹或密码。这时,又一条消息弹出,
在锁屏界面显示着预览:想你的时候,连新内衣都变得寂寞了。发信人:露露。
伴随着一张性感照片。我的血液瞬间冻结。缓缓转头,程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
正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深不见底,嘴角却挂着温柔的微笑。"怎么醒了?
"他轻声问,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也许——每晚的婴儿哭声,消失的记忆,奇怪的金属零件,
还有此刻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这一切,根本不是幻觉。程磊视角1我出轨了。
我爱了温寒二十年,从青涩校服到婚姻殿堂,这份感情早已刻进骨血。可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们的人生必须被孩子填满?我知道让温寒独自面对母亲是我的懦弱。
但母亲的控制欲像密不透风的墙,任何沟通都会在她强势的逻辑里撞得粉碎。我更清楚,
温寒内心深处也渴望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工作令人疲惫,
生活更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跋涉。我竟感到一种窒息的孤独。那天加班后,被同事拉去酒吧。
本只想暂时逃离现实的泥沼,却在迷离灯光下看见了温寒——不,那不是她。
温寒的眼眸永远温柔似水,为了保持最佳生育身体常年恪守养生之道。而眼前这个女人,
与温寒有着同一张脸,却活成另一个极致的女人,抽烟的姿势优雅得像在跳舞,
眼波流转间尽是灼人的火焰。她简直是温寒的反面,危险却令人无法抗拒。那一刻,
我竟产生了久违的冲动,甚至比对温寒还要强烈。当她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轻抚过酒杯边缘,
我竟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双手在我皮肤上游走的触感。久违的燥热在血管里奔涌,
比初恋更猛烈,比偷尝禁果更战栗。那一夜,我在她身上闻到的不是温寒常用的茉莉花香,
而是某种带着辛辣的野性气息。她的喘息像灼热的砂砾磨过我的耳膜,
她的指甲在我背上留下痛楚的印记。我们像两个濒死的囚徒,在彼此身体里寻找救赎。
这种完全失控的、纯粹的肉体欢愉,让我恍惚间重回二十岁——那个还会为爱情疯狂的年纪。
2清晨的阳光照来。我看着枕边人熟睡的侧脸,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跑回家去。
看到温寒端着早饭微笑的样子,这份愧疚却沉重得让我窒息。
她依然为我准备温度刚好的早餐,替我熨烫平整的衬衫,
每一个关切的眼神都像在无声地鞭挞着我的灵魂。我配不上这样的温柔,
更不配拥有她毫无保留的爱。我们生个孩子吧。某个深夜,我听见自己这样对温寒说。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分不清这究竟是出于爱,还是出于一种扭曲的自我救赎。
接下来的半年,我们辗转于各家医院。每次看见温寒在诊疗室里隐忍痛苦的表情,
我都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当她终于举着验孕棒,脸上绽放出我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时,
我的心却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为她高兴,另一半在无声地坠落。这个家的重心,
毫无悬念地偏斜了。温寒的记事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孕期的注意事项;她的手机相册里,
再也找不到我们旅行的合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张 B 超照片。
她开始用宝宝今天想吃什么代替了往日的你今天想吃什么,就连深夜醒来,
她的手也总是下意识地护着小腹,仿佛那里住着她的全世界。
更让我无所适从的是母亲的态度。她几乎每天都来家里,带来的汤永远标注着孕妇专用,
看向温寒肚子时的眼神,炽热得让我心惊。有一次,
我无意中听见她对温寒说:这可是我们老程家的命根子。多么讽刺。
这个被我当作赎罪筹码的孩子,如今却成了全家的希望。而我,这个罪魁祸首,
反而被隔绝在他们的喜悦之外,像个多余的旁观者。夜深人静时,我站在阳台,
任由冷风吹散酒意。屋内,温寒和母亲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婴儿房的布置,
她们的笑声温暖而遥远。那一刻,
一种荒谬的解脱感突然涌上心头——也许正是这个孩子的到来,
才让我得以在这片由谎言编织的婚姻中,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3再次走进那家酒吧时,
好像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在台上唱着迷幻的蓝调,腰肢摆动得像月光下的蛇。
当我们目光相撞的瞬间,她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她知道我逃不掉。在酒店房间里,
她跨坐在我身上,俯在我耳边轻笑:我厉害吗?这句话像一束火把,
奇异地激发出更疯狂的欲望。在她面前,我不是温寒的丈夫,不是母亲的儿子,
不是未来的父亲,我只是个最原始的男人。最可怕的是,当我看着她高潮时迷离的眼神,
竟错觉自己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灵魂碎片。这具与温寒一模一样的身体,
却给了我完全相反的温度——一边是让人安稳的港湾,一边是让人沉沦的漩涡。
我知道我在坠落,可这坠落的感觉,竟比飞翔更让我着迷。张露视角酒吧迷离的灯光下,
我晃着酒杯的手忽然顿住。门口走进来的那个男人,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
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平淡,偏偏每一寸轮廓都精准地长在我的审美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坠落的声音。奇妙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也像着了火。
只是那火焰深处,总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游离。仿佛他炽热的视线穿透了我的皮囊,
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一夜,我们在酒店房间里极致缠绵。
他的吻既热烈又带着莫名的熟稔,像是在完成某种迟来的仪式。天亮时分,我在晨光中醒来,
身旁的床铺已经凉透。没有联系方式,没有只言片语,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我向来活得爽快。
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早就教会我一个道理:这世上没什么是真正牢靠的。琉璃易碎,
彩云易散,不如及时行乐。院长妈妈说捡到我的那天正好是寒露,
我便给自己取名张露——寒露降,秋意浓,本就是转瞬即逝的时节。
就在我几乎要把那个夜晚封存为一段艳遇时,他却又出现了。半年后的雨夜,
他又来到了那家酒吧,浑身湿透,眼神却比那晚还要滚烫。我回来了,他说,为你。
我们迅速陷入热恋。不得不说,我们在灵魂和身体上都堪称绝配。他记得我不吃香菜,
知道我害怕雷声,连我做爱时的小习惯都了然于心——有时贴心到让人恍惚。
我搬进了他的公寓,那段日子快乐得像偷来的时光。只是他总很忙,加班应酬越来越多。
有时整夜不归,电话也打不通。我倒是不太在意,毕竟我也爱玩。
只是深夜独自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时,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今天路过内衣店,
鬼使神差地买了套黑色蕾丝。回到家对着镜子拍下照片发给他:想你的时候,
连新内衣都变得寂寞了。手机安静得像沉睡的礁石。而我并不知道,
手机屏幕亮起的那瞬间,映亮的是和我一样面孔的人。温寒视角他还是我的丈夫吗?
这个睡在我身边的男人,陌生得让我浑身发冷。三个月前,当我被诊断出重度抑郁时,
我曾偷偷买过一份意外险,而受益人就是程磊。那时的我满心绝望,只想着若是自己不在了,
至少能给他留一笔钱,让他往后的人生轻松些。我记得清清楚楚,把保单递给他的那个傍晚。
他眼眶泛红,紧紧抱住我,说没有我他活不下去。可就在那个拥抱里,
我仿佛看见他嘴角转瞬即逝的诡异弧度。当时只当是自己病中多疑,现在想来,
那分明是得逞的笑意。现在想想,我当时想购买那份保险,是否也有他引导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