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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替嫁无声当檐角的铜铃在秋雨的滴答声中清脆作响,沈棠正静静地跪在青石板之上,

细致地擦拭着那已然数到第三十块的地砖。冰冷的井水透过了她纤细的指缝,

丝丝寒意沿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而腕间那道由嫡姐用金钗恶意划破的伤口,

在这股寒意中更显得痛楚难忍,每一丝细微的疼都像是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肌肤。

“二小姐,快些吧!夫人已经在正厅等候您了。”丫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碧色的裙裾在空气中轻轻扫过她浸在水中的手背。沈棠缓缓抬起头,

目光落在了丫鬟鬓间那晃动的珍珠步摇上。这步摇,不过是上个月嫡姐随手赏给丫鬟的物件,

却是用克扣她月例银子换来的,这份凉薄,如同这深秋的寒雨,直直地穿透她的心。

廊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喊声,那声音在死寂的静谧中显得格外凄厉,

间或夹杂着瓷器破碎的脆响,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划开了这沉重的气氛。

嫡姐沈明玥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颤抖,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悲戚,

回荡在整个庭院之中:“母亲,当真要女儿去送死?这天下,谁不知那摄政王府的妾室,

即便有千般娇柔,万种风情,也不过是命如薄纸,活不过三个月!”沈棠没有丝毫的反抗,

在丫鬟的推搡下,机械地朝着花厅走去。当她踏入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

一个缠枝牡丹茶盏如炮弹般朝她飞来。那滚烫的茶水瞬间泼洒在她纤细的锁骨之上,

灼痛让她不禁微微颤抖。然而,她紧紧地咬住下唇,直至咬出了血泡也不敢发出一丝痛呼。

她清晰地听见丞相夫人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安排:“好孩子,

你便替玥儿走这一遭吧,你姨娘坟前的香火,母亲自会派人好好照拂。”暮色四合,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在大地上。沈棠被按坐在妆奁前,菱花镜中,

映照出一张苍白而又无助的小脸。那喜婆面无表情地拿着艳红的口脂,

重重地抹在她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庶小姐好福气,这可是织锦阁新出的绛仙纱,

今日你可是占了这府中的一份风光。”喜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沈棠的目光缓缓落在那顶灰暗的青呢小轿之上,思绪却飘远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生母在咽气前,那紧紧攥着她的手,绢帕上咳出的血,

比这鲜艳的嫁衣还要夺目,那血渍,仿佛是生母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绝望与悲凉。夜渐深,

沉水香的氤氲弥漫在整个摄政王府之中。书房内,玄衣蟒袍的男人正专注地执笔批红,

那玉冠上垂下的墨发,在书写的动作中轻轻遮住了眉间那一抹难以察觉的戾气。

暗卫悄无声息地跪呈上一封密信,恭敬地说道:“王爷,沈家送来的,乃是庶女。

”玄衣男子的手微微一顿,狼毫笔尖在那“沈棠”二字上悬停片刻,随后,墨汁晕开,

在洁白的宣纸上形成了小小的涟漪。萧执轻嗤一声,那笔杆如同有生命般敲了敲琉璃灯罩,

紧接着,灯下的飞蛾像是受到了什么惊扰,乱撞着飞扑在灯前。“哼,沈崇山这老狐狸,

倒也当真精明,连女儿都能当棋子用。”更漏缓缓滴到子时,

那滴答的声音仿佛是时间的心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角门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萧执缓缓倚在雕花窗边,

目光穿过那朦胧的夜色,看着那顶灰扑扑的轿子,就如同这片夜色中一片随风飘落的落叶,

缓缓地飘进了西苑。月光如水,透过茜纱窗棂,将那新娘单薄的身影投射在室内的地面上,

宛如宣纸之上晕染开的一片墨痕,无声无息却又格外沉重。“倒比沈老狗磊落些。

”萧执喃喃自语道。他信手掀开那锦帐,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那身绣着精致花纹的嫁衣时,

身形却猛然顿住。只见那少女因***的缘故,眼尾微微泛红,那眸中的混沌与迷茫,

竟在瞬间,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悄然重叠。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在破旧的庙宇之中,

那个用自己仅有的体温温暖着他的小乞丐,似乎也有着这般湿润而又灵动的睫羽。

那一夜的画面,如同被岁月尘封的画卷,在此刻,不经意间被缓缓开启。鬼使神差的,

萧执的手指轻轻挑开那半幅衣襟,那霜白的月光恰如流水般,缓缓地漫过少女的锁骨。

淡粉色月牙胎记如水中倒影一般,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萧执忽然听见自己的胸腔之中传来一阵陌生的轰鸣,那声音,就像是冰封多年的古钟,

被春日的暖风轻轻撞响,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烛火猛地爆了一个灯花,

那微弱的强光闪过,沈棠在***的作用下皱起了眉头,微微呜咽着,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滚进她那散开的如云般的发髻之中。萧执的指尖静静地悬在那枚月牙胎记之上,

却始终不敢触碰,仿佛这轻轻的一触,便会打破这一夜这如梦如幻的宁静,

就如同那在午夜将醒却始终无法挣脱的梦,虚幻而又真实。

直到窗外一群寒鸦被这房中的动静惊起,萧执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

已然半跪在榻前。低头一看,掌心不知何时已掐出了四道深深的血痕。“来人!

”萧执的声音略显嘶哑,惊动了整个庭院。当侍卫们匆匆赶来,本以为按照这般惊慌的喝令,

是要准备白绫之类的丧葬之物时,却见王爷小心翼翼地用貂绒大氅裹住那昏迷的新娘,

声音中淬着从未有过的焦灼:“速速把西域进贡的安神香点上,再将地龙的火力加三成。

”更深露重,月色如钩。此时的西苑忽然灯火通明,

那明亮的光芒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夜色彻底驱散。

当值的仆役们看着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进房中的珍品,皆是一脸的惊愕与恍惚,

仿佛王爷今日要娶的,是那传说中的九天玄女,带着无尽的光辉与祥瑞。而萧执,

依旧静静地握着少女那冰凉如雪的手腕,目光缓缓掠过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陈年旧伤,最后,

他突然将腰间那枚精致的龙纹玉佩,轻轻塞进少女的掌心。

第二章:月痕惊心摇曳的烛影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晃动,

似是将那宁静的夜撕扯成一地破碎的星河。沈棠深陷于锦绣云堆之间,

意识在迷蒙的雾霭里飘晃,恍惚间,一缕清苦的沉水香幽幽钻进鼻腔。

她试图挪动蜷缩的身躯,然而身体仿若被无形的绳索缚住,指尖竟丝毫抬不起来。恍惚中,

又似听到金器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轻响,那声响,恰似幼时姨娘头上银簪不慎坠地时的声音,

一下一下,敲打着她混沌的思绪。“别动。”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洪钟大吕,

猛地撞破了这如烟似雾的氛围。沈棠吃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那眸中竟似盛着粼粼月光,冷冽又迷人。玄色蟒纹袖口从她额间轻轻掠过,

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紧接着,一双有着薄茧的大手温柔地拭去她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沈棠出于本能地往后瑟缩,却不经意间听到珠帘外,

医官正战战兢兢、声音颤抖地回禀着:“姑娘乃是受了惊,此时需得温补静养才是。

”萧执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锦被下微微颤抖的肩头,思绪瞬间如脱缰的野马,

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彼时,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将手中最后半块炊饼掰给他时,

那因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而冻裂的手背,同样止不住地颤抖着。萧执端起药碗的手微微一顿,

似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回忆,片刻之后,

竟做出一个令人咋舌的举动——他舀起半匙汤药,轻轻送到自己唇边。“王爷!

”老医官惊恐万分,“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声音中满是惊恐与焦急,“此药珍贵无比,

万金难求……”“聒噪。”萧执眉头紧蹙,轻轻吹散热气,

不容置疑地将玉匙抵在沈棠的唇间,冷冷吐出两个字:“喝。

”温苦的药汁顺着喉咙缓缓滑落,沈棠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锁骨处的月牙胎记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粉。萧执的眼神忽然一凛,

猛地攥紧床柱,身旁的黄花梨木散发着细微的裂响。遥想当年,他遭人暗算身中剧毒,

只能蜷在破庙的角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彼时,正是这道月牙般的胎记,

让小乞丐解开了自己的棉衣,紧紧裹住了他,那单薄的脊背紧贴着冰冷的砖墙,

嘴里轻轻哼着姑苏小调,为他驱散寒意,温暖着他的身躯。“冷……”细若蚊蚋的***声,

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轻易地将萧执的思绪从回忆中拽回现世。

他急忙扯下身上的墨狐大氅,小心翼翼地将沈棠裹住,

可当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腕间的红痕时,他猛地收拢手指,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致命的伤口。

屏风外,掌事嬷嬷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按规矩,新姨娘该宿在……”“西苑太冷。

”萧执不容置疑地打断她的话,随后干脆利落地打横抱起轻若羽毛的人儿,声音虽依旧冰冷,

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去暖阁。”值夜的仆从们见状,小心翼翼地举着琉璃灯,

小碎步快速跑开,为他们让出道路。看着这位往日只走中庭威风凛凛的王爷,

今夜竟为怀中人破例穿过那曲折蜿蜒的九曲回廊,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异样的波澜。

沈棠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嗅到了淡淡梅香,又似有轻柔的低语在耳边萦绕,

那声音比飘落在姑苏桥头的雪还要轻柔:“当年你说要当游医济世,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暖阁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萧执将沈棠轻轻安置在铺满软枕的贵妃榻上。沈棠在昏沉之中,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袖角,

宛如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唯一的浮木。萧执僵立在床边半晌,最终默默脱下外衣,

和衣躺在暖阁外侧,隔着轻薄的锦被,虚虚环住那抹清瘦的身影,

仿佛这样可以给予她无尽的力量。五更天的钟声悄然敲响,暗卫趁着夜色送来了密报。

萧执借着黎明的曙光,再次细细端详着怀中人的眉眼,那眉间眉梢,似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又似有千言万语。须臾之后,他拿起一旁的朱笔,

在摊开的奏折上沉稳有力地批注道:“江南进贡的云锦,全数裁成襦裙。

”第三章:朝露初宠晨光如缕,透过玲珑剔透的琉璃窗格,悄然洒落于青砖铺就的地面。

在光影的交织下,青砖之上仿若烙下了精致的菱花纹路,细腻而生动。沈棠缓缓从榻上起身,

目光迷离地望着帐顶那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一时间,

恍惚觉得自巟仍旧身处丞相府那逼仄的柴房之中,周围的一切仿若梦幻泡影。

直至指尖轻触到锦被上细密而规整的金线,那细腻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入心间,

她方才如梦初醒,惊觉昨夜的一切并非只是南柯一梦。“姑娘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沈棠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秋香色比甲的侍女身姿轻盈地走进房来,手中稳稳地捧着一个鎏金铜盆,

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沈棠认得这声音,

这正是昨日将她强行架上喜轿的那个婆子之一,而此刻,她笑容满面,殷勤之色溢于言表,

竟比嫡姐的贴身丫鬟还要过分:“王爷吩咐,姑娘醒了便即刻前往书房奉茶。

”沈棠微微颔首,起身随侍女穿过回廊。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脚下六棱石子铺就的小径上,

那石子路所呈现出的海棠纹精致而独特。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些石料本是御花园铺地的贡品,

珍贵无比,却不知为何,今晨竟被连夜撬移至此,铺在了西苑。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之中时,

领路的侍女忽然停住了脚步,手指向远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道:“王爷说这墙碍眼得很,

要改成琉璃花窗呢。”沈棠微微一怔,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倒塌的院墙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寂。行至书房门前,沈棠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目光落在了自己那磨破的袖口之上。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茶盏往袖中藏了藏,

试图掩饰这一丝窘迫。此时,

门内传来萧执与工部尚书的对话声:“西苑扩建图纸要留三丈空地——种梅树?不,种药草。

”沈棠心中一动,隐隐察觉到其中的深意。就在她抬脚欲进的瞬间,雕花木门忽然自内而开。

萧执握着卷宗的手微微一顿,目光随之不经意地扫过她发间那歪斜的素银簪。

工部尚书还未来得及反应,依旧捧着堪舆图一脸发愣,

便见摄政王萧执神色淡然地随手将奏折掷在案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今日到此为止。

”“妾身奉茶。”沈棠跪得端正而虔诚,将茶盏双手奉上。然而,茶盏却在半途被他截住。

萧执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盏壁,似乎在细细感受着茶盏的温度。突然,

他动作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沈棠拽坐于膝上。沈棠顿时僵在了原地,

不敢稍有妄动。鼻尖传来他袖间若有似无的梅香,

那香气与昨夜暖阁之中萦绕的气息如出一辙,令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张嘴。

”一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沈棠尚未反应过来,

蜜渍金桔已然猝不及防地被喂入口中。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

她的睫毛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着。萧执垂眸,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腕间那一片淤青,

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突然扬声唤人:“把南诏进贡的玉肌膏取来。”当侍女捧来锦盒之时,

沈棠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案上摊开的图纸之上。只见墨线勾勒出的院落中央,

赫然标注着“药圃”二字。她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昨夜,朦胧间听到的“游医济世”之言,

此刻再次在耳畔回响,喉头忽然一阵发紧,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喜欢江南样式?

”萧执执起毛笔,在她的惊惶目光中悠然勾画着,笔锋流转之间,

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情与期许,“西苑后墙明日便拆,要引日光先照你的药庐。

”窗外传来工匠凿墙的声响,那有节奏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

沈棠怔怔地望着飞溅的石屑,思绪飘远。十年前,姨娘病重之际,她跪在嫡母院外苦苦哀求,

只为一线生机。那鹅卵石硌破膝盖的疼痛仿佛依旧清晰的刻在记忆之中,如今想来,

膝盖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哭什么。”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过她的眼角,

带走了那滚烫的泪珠。沈棠这才惊觉自己落了泪,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萧执将鎏金暖炉塞进她冰凉的掌心,那温暖透过指尖传遍全身。随后,

他又转身取来一件月白斗篷,为她轻轻披上。银狐毛领轻柔地拂过她的颈侧,

她听见他极轻的叹息:“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同本王说。”暮色初临时分,沈棠被送回暖阁。

穿过八扇紫檀屏风,映入眼帘的是新制的绣架,那绣架上绷着半幅尚未完成的《百草图》。

侍女捧着雪青襦裙,轻声说道:“王爷说,姑娘既爱江南纹样,便不必拘着王府规制。

”更鼓敲过三响,夜色愈发深沉。萧执立在廊下,目光静静地看着工匠们忙碌地拆墙。

一旁的暗卫低声禀报沈棠对着绣架落泪,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去姑苏寻十个绣娘,要会制药草香囊的。

”第四章:星夜诉情当暮色如轻纱般悄然染透窗纱之际,沈棠正***于妆台前,

轻柔地拆解着满头发髻。此时,侍女款步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鎏金缠枝匣。匣盖缓缓掀开,

一支青玉药杵簪映入眼帘。簪头之处,连翘花纹雕刻得栩栩如生,

与她白日里于药圃精心栽种的植株一般无二。“王爷言道,姑娘的发簪配此物最为相宜。

”侍女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雕花槅扇,刹那间,一面整墙的檀木药柜展露出来。

药柜的屉格之上,贴着洒金笺纸,笺纸上笔迹刚劲有力,药材名一一罗列,

竟能与她曾在丞相府中悄然偷藏的医书排列顺序分毫不差。戌时三刻,

前院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沈棠透过竹帘望去,只见萧执身姿挺拔,踏月而归。

玄色披风之下,半截卷轴若隐若现。他的身影行至西苑时,脚步忽然停驻。

只见他从袖中从容掏出油纸包,轻轻一掷,那纸包恰好落在她膝头的《千金方》之上。

“配粥饮服。”沈棠在解开油纸包的系绳之时,不禁愣住了。包内雪莲花瓣凝结着淡淡霜色,

赫然正是今晨工部呈送上来的天山贡品。她下意识地追出门廊,却见萧执正伫立在梅树下,

与工匠认真交谈。月光如银,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而那影子恰巧笼罩住她脚边单薄的绣鞋。“暖阁地龙之处,再加两道铜管。

” 萧执的声音沉稳有力。“王爷,此项安排恐不合既有规制……” 侍从小心翼翼地进言。

“本王所言,即为规制。”夜色渐深,露水渐重。沈棠在侍女引领下,

来到新落成的白玉暖阁。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月洞窗上镶嵌着的姑苏特有的蠡壳片,

在月光的映照下,将窗外的月色筛成一片片粼粼春水。暖阁内的多宝格里,

摆放着一尊青瓷药碾,案头的砚台更是精巧,竟是用极为珍贵的药玉雕琢而成。

侍女手中捧着一个鎏金手炉,笑意盈盈地说道:“王爷特意吩咐,姑娘素日畏寒,

此后续用寝具皆需以艾草熏过。”沈棠信步走到屏风前,指尖轻抚那绣工精美的《采药图》。

就在这不经意间,指尖触碰到屏风夹层之中的一沓信笺。她展开信笺,竟是一张泛黄的药方。

药方上 “风寒散” 三个字,笔画稚嫩,正是她十二岁那年,被嫡姐狠心烧毁的亲笔手稿。

二更天的梆子声悠然响起,萧执静立在暖阁外的暗处,目光透过窗棂,

静静注视着暖阁内那温暖的灯火。这时,暗卫悄然上前,呈上一份密报。

“沈姑娘生母确系姑苏杏林世家之后,二十年前惨遭拐卖,流落至京城。”萧执一边听着,

一边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忽然,他解下玉佩,轻轻抛给一旁的侍从:“速送至玉工坊,

改成配饰,配于药囊之上。” 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暖阁之内,

沈棠正对着突然送来的鎏金熏笼陷入沉思。侍女面带微笑,

手持细香缓缓添入熏笼:“王爷说艾烟恐伤及双眸,故而命人特制了这双层熏笼,

上层还可温热药粥。” 沈棠轻轻掀开珐琅顶盖,腾腾热气裹挟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香气,正是姨娘弥留之际心心念念却未能喝到的薏仁百合羹。五更时分,天色微亮。

萧执置身于朝房之中,闭目养神。户部尚书步入朝房,开始禀报漕运事务。忽然,

只见摄政王从袖中从容取出一只精巧的银熏球,轻轻置于案头。“江南的船队,

” 他指尖轻敲着球面雕着的药草纹路,“增添二十艘。” 声音平静,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第五章:画堂春深辰时三刻,沈棠在侍女引领下,

来到新落成的藏书楼前。晨雾氤氲之中,藏书楼的翘角飞檐上,铜铃悠然悬垂,

其样式竟是仿照姑苏听雨阁打造而成。当推开门扉的那一刹那,百盏琉璃灯依次亮起,

柔和的光线映照得满室青瓷书匣波光粼粼,冷冽而雅致。“姑娘请看此处。”侍女轻移莲步,

纤手转动多宝格上的药玉貔貅,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暗门悄然开启。

整面墙壁皆为紫檀木所制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泛黄的典籍,

诸如《吴门医案》《杏林杂记》等珍贵医书。目光上移至最上层,在锦盒之中,

赫然存放着她外祖家早已失传的《苏氏脉诀》。沈棠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过书脊。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甜香幽幽传来,她循香转身,

只见紫檀案上精心摆放着四色糕点:松仁鹅油卷,色泽诱人,

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香气;玫瑰薄荷饼,花香与草香交融,清新宜人;翡翠定胜糕,温润碧绿,

似蕴含着春日的气息;还有一盏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桂花糖芋苗,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听闻姑苏人士晨起多有配茶食的习惯。”萧执的声音仿若清风拂过梁间积尘,

打破这片刻的静谧。今日,他未着蟒袍加身,一袭天青色常服,袖口绣着银线药草纹,

显得儒雅而随性。此刻,他正随手翻开案上摊开的《江南风物志》,

每一页的页边都密密麻麻地批注着各地药材的市价,足见其对各类事物的用心与细致。

沈棠的目光落在萧执指间翻转的青瓷药匙之上,那正是她昨日在暖阁中用过的器物。

还未等她开口,萧执忽然倾身向前,动作轻柔地从她发间拈下半片银杏叶,

笑问:“藏书楼外栽种了两排银杏,待到秋深时节,金黄的树叶铺满地面,如金砖满地,

不知可好?”话音刚落,阁外忽有清风拂过,竹帘随之轻轻卷起,露出了檐角悬挂的铜铃。

沈棠这才惊觉,每只铃铛的内壁都用心雕刻着药名。其中,当归铃静置于东北角,

防风铃则高悬在西南位,恰与《黄帝内经》中五运六气之说相契合。

“王爷怎知……”沈棠心中满是疑惑,话还未出口,萧执已将温热的杏仁茶轻轻推至她面前,

盏底静静压着一张微微泛黄的地契。“你母亲祖宅所在的桃花坞,三日前已然换了房主。

”当沈棠看清地契上那三个娟秀的“沈氏棠”字时,茶汤在盏中晃出层层涟漪。

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在暖阁中找到的半截族谱,此刻与眼前的一切相互印证,

终于将所有线索连缀成完整的脉络——那些医书摆放的顺序、糕点甜咸的比例,

甚至银杏叶飘落的轨迹,皆在无声地复刻着记忆里姨娘曾经描述过的姑苏祖宅模样。

暮色渐渐染透窗棂,萧执已然离去多时。沈棠轻轻展开他遗落在桌上的帕子,素白绢角之上,

绣着一株形态逼真的草药,针脚细密之处,竟藏着极小的一行字:“庚辰年冬,

姑苏城外破庙。”更鼓之声在夜空中回荡,暗卫静静地捧着新搜罗来的糕点方子,

恭敬地候在书房之外。萧执坐在灯下,专注地对着灯影勾勒江南运河图,

朱笔在姑苏段重重圈画,口中吩咐道:“着漕运总督捎带些荷叶来,

务必要能包青团的新鲜叶子。”第六章:花宴护娇巳时初,杏花雨纷纷扬扬,

洒落在朱雀大街之上。鎏金车窗之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济世堂”三字匾额在雨幕中隐隐而过。沈棠微微偏眸,目光触及那熟悉的牌匾,

指尖不自觉地在袖笼中摩挲着银针包。这银针包乃是她今晨在藏书楼暗格中意外寻得,

针尾之处,苏氏家徽精致而清晰,仿佛承载着家族往昔的荣光与秘密。“今日赏花宴,

你坐本王右侧。”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萧执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

惊落了沈棠鬓间摇曳的步摇。沈棠垂下眼眸,轻声应诺,待抬眸间,

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腰间的玉佩已然换作一枚药玉镂雕香囊。那香囊工艺精湛,玉质温润,

镂空之处,姑苏城防图隐隐可见,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此时,

车帘外传来阵阵喧哗嘈杂之声。待到马车行至永宁侯府门前,朱漆匾额下一片珠翠环绕。

贵女们身着绚丽的茜色裙裾,款摆生姿,宛如天边绚烂的云霞,汇聚成一片缤纷的盛景。

赏花宴设于九曲水榭之中,周围湖水潺潺,荷叶田田,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沈棠刚刚落座,

便听闻斜刺里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这不是沈家送去的……”话音未落,萧执已然抬手,

将御赐的缠丝金凤钗轻轻别在沈棠的发间。那钗头东珠圆润剔透,

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恰好垂落在她腕间月牙胎记的上方,仿佛是命运的巧妙安排。

工部尚书之女见状,冷哼一声,手中用力一握,将娇艳的芍药生生捏碎,而后强颜欢笑,

尖声说道:“听闻沈妹妹擅医道,想必对这株稀有的西域雪莲也有所了解。”言罢,

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漆盘上前,盘中赫然是一株看似雪莲之物,实则分明是一株腐草。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压低的嗤笑之声,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而紧张。萧执却不慌不忙,

修长的手指执起玉箸,轻轻拨弄着那看似雪莲的枯叶,

神色淡然说道:“王尚书上月奏请修缮皇陵的二十万两白银,

倒真是把这雪莲养得极为雍容华贵啊。”话音甫落,满座皆惊,霎时寂静得针落可闻。

那工部尚书之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手中的团扇上坠着的流苏也随之微微颤抖。

宴至中途,酒过三巡,气氛渐趋热烈。然而,就在这欢乐之时,忽有一侍女神色慌乱,

“失手”将沈棠的酒盏打翻。那紫红色的葡萄酿瞬间泼洒在沈棠的袖口之间,酒渍蔓延开来,

宛如一朵盛开的残花。萧执见状,动作迅速而无微不至,解下身上的蟒纹披风,

轻轻将沈棠裹住,而后转身,目光冷峻,声音低沉而威严:“永宁侯府的规矩,

该请宫中嬷嬷重新教习一番了。”言罢,目光如电,扫视着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

当马车缓缓驶回沈府,车内烛光摇曳。沈棠盯着自己掌心突然多出的朱雀街地契,

不禁微微一怔,思绪仿佛陷入了时光的长河之中。萧执则轻轻将她微凉的手指包进自己掌心,

传递着一丝温暖与安心:“那些铺面,明日全改成药堂可好?”车帘外,

“苏氏医馆”的残匾在风中轻轻摇曳,斑驳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兴衰荣辱,

那正是沈棠外祖家的旧宅,承载着她无数的儿时回忆。戌时三刻,摄政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照亮了案几上纷繁的文件。萧执坐在书桌之后,目光专注地看着暗卫呈上的宴席名录。

他微微皱眉,随后提起朱笔,

笔尖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圈出七人姓名:“这些府上涉及的药材生意,三日内尽数收购。

”更漏声声,滴答作响,在这宁静的夜晚,仿佛时间也在悄然流逝。沈棠坐在暖阁之中,

展开一幅古旧的舆图。朱雀街上那七十二间铺面依次排列,连缀成线,

恰与她幼时跟随姨娘采药所走过的路径不谋而合,

那些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就在此时,

多宝格中的暗匣突然“啪嗒”一声自动弹开,露出整盒金光闪闪的金针。

每一支金针尾端都錾刻着“棠”字,那字体端庄秀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沈棠微微一怔,伸手轻轻拿起一枚金针,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五更天时分,天色尚未大亮,晨曦微露。萧执立于廊下,静静地看着暗卫们布置朱雀街。

侍卫低声禀报:“按您吩咐,雪莲腐草已换成真品送去沈姑娘药圃。”萧执微微颔首,

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道:“让那几间药堂掌柜的,

每日背三页《苏氏脉诀》。”那语调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仿佛在为未来的布局埋下伏笔 。第七章:荷风暗度夏至将至未至,

朱雀街上新悬的“苏氏医馆”匾额,隐隐沁出丝丝松香。

沈棠信手轻抚药柜上未曾启封的紫雪丹瓷瓶,仿若有清风拂过心尖。忽然,

窗外聒噪的蝉鸣渐次停歇——八匹青绸缚辕的马车,蹄声得得碾过青石板路,

惊起积聚在树梢的零星雨滴,簌簌坠地。“暑气伤脾。”车帘悠悠卷起,

萧执手中端着的冰裂纹瓷碗递至沈棠眼前。她轻嗅之下,便知碗中是精心熬制的荷叶莲子饮。

正欲欠身行礼,却不料腰肢一紧,已被他稳稳揽入怀中,旋即稳稳当当抱上华丽的马辇。

进入鎏金错银的车舆之内,只见四壁皆嵌有药玉冰鉴,沁人心脾的凉意,

悄然漫过她腕间新戴的砗磲镯子。“王爷,

刑部诸位大人仍在帐下等候……”“让他们前往山庄聚议。”沈棠的目光,

不经意间落于舆轿暗格,一份《避暑山庄堪舆图》悄然滑出。她定睛细看,

只见那图中标记山径之处,竟赫然缀着茱萸、茯苓等药草图标,似是蕴含着某种隐秘深意。

车轮缓缓轧过官道,沈棠发间的玉簪忽而滑落,萧执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就在此时,

簪尾露出一行极小的篆文——此乃苏氏祖传的制药时辰诀,隐秘而庄重。行至避暑山庄,

水阁临湖而筑,精巧雅致。沈棠轻推开雕花门扉的一刹那,

满袖竹风裹挟着悠悠药香扑面而来。室内十二扇琉璃屏风之上,

绘着气势恢宏的《神农尝草图》。博古架上,数只青瓷罐陈列有序,罐身贴着“棠”字封签,

正是她三日之前于藏书楼精心试配的消暑散。“此处置了些兵器。”萧执的声音陡然响起,

将她渐飘渐远的思绪猛然惊回。只见玄铁架上,除陈列着一只雕工精美的雕弓外,

赫然摆放着一整套金针。那针匣上錾刻的星图,与苏氏医典末页的二十八宿图几无二致,

精致入微,令人叹为观止。当日暮色初合,余晖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沈棠在侍从引领下,来到莲池畔。萧执亲自执起她搭在弓弦上的手,手指轻轻一引,

箭簇所指之处,对岸的灯笼依此亮起。刹那间,灯笼组成了一个巨大而清晰的紫微垣星图,

神秘而庄重。“拉弓要这样。”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沈棠的耳际,

他指尖仿若带着无形的魔力,轻压在她手上的虎口处,温和而坚定地说道:“看准这天枢星。

”随着一声轻喝,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出,带起一阵疾风,池中锦鲤受惊,纷纷跃出水面。

而就在灯笼应声而灭的瞬间,沈棠眼眸一凝,竟看见暗卫悄然捧着药锄,

从林间一闪而过——那方向,分明正是舆图上所标注的珍稀药田所在。更漏滴至亥时,

沈棠独坐于书房之中,望着仍在伏案议事的萧执,久久未曾移目。此时,

侍从悄然送来一只鎏金冰鉴。她伸手轻轻拨开,只见其中冰镇着的并非寻常瓜果,

而是她昨日于书斋翻阅《炮制论》时,那本不慎遗失的第三卷。一旁侍女见状,

抿嘴笑道:“王爷晨起即吩咐下来,言说姑娘夜里看书,极易心浮气躁,便特意差人取来。

”夜渐深沉,月过中天,洒下银白清辉。沈棠卧于竹簟之上,静静细听夜风穿过竹叶的低语。

忽然,窗外飘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笛音,婉转悠扬,细听之下,

竟是姨娘昔日亲自教她弹奏的《采菱曲》。她缓缓推开碧纱橱,只见窗外月光之下,

萧执卓然而立。其手中玉笛垂落的流苏,正缠绕着一片干荷叶——这荷叶,

竟是她幼时在丞相府后院亲手埋下的那枚,承载着满满的儿时记忆。

第八章:锦书传意处暑过后第三日,骤雨倾盆,荷香在雨幕的冲击下零落成殇。

沈棠静倚在暖阁碧纱橱前,廊下的风灯摇曳着柔和光晕,

映照她以金线在香囊上细细绣出纹路。那金线才刚刚勾勒出半片荷叶的轮廓,

窗外骤然炸响惊雷,震得案头的青瓷镇纸脱然而落,

摔在地上碎成几瓣——那正是萧执于昨日差人送来的姑苏陆墓窑秘瓷。“姑娘须护好手。

”侍女手捧缠金丝绣绷入内,抬眼却见沈棠已然将受伤的指尖悄然隐于袖笼之中。鎏金匣内,

新制的安神香静静躺着,旁边笺纸上的朱批墨迹遒劲有力:“戌时前需用。”沈棠望着漏刻,

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将绣架往昏暗处挪移了些许。亥时三刻,雨幕未歇,

萧执的脚步声却已随着雨声由远及近,在门外交错后,轻轻推门而入。沈棠惊惶之下,

匆忙将未完成的绣品往多宝格中塞去,不料却不慎带落整盒金针。

萧执俯身捡起一枚尾端刻有“棠”字的银针,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泛红的指尖,

轻声说道:“工部新制的绣绷,镶有止血玉髓。”沈棠尚未及作答,身形一轻,

已被他按坐在妆奁前。犀角梳穿梭于她的青丝间,沈棠不经意间瞥向铜镜,

竟赫然看见镜中映出萧执执梳的手势——三梳梳至发尾,七梳直抵发根,

此乃姑苏女子出嫁时特有的梳头礼。“王爷……”“莫动。”更鼓声声,

在这静谧的夜里清晰可闻。萧执就着闪烁的烛火,专注地穿针引线。

沈棠怔怔地凝望着他玄色袖口处的金线,那苍龙纹在金线的游走下,

渐渐间绽出并蒂莲的轮廓。直至寅时,雨势渐歇,再看绣绷之上,

一对衔着药草的比翼鸟栩栩如生,与她那尚未完成的荷叶纹浑然一体,仿若浑然天成。

“东珠镶边,可称得上与你的金线相得益彰?”萧执忽然开口,那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

竟似能让积尘簌簌而落。侍女随后呈上的新绣绷,周身嵌着南海所产之明珠,

那绷架竟是以千年沉香木精心雕琢而成,暗格之中更是藏着一整套止血药粉。待至五更天,

暗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夜之间精心搜罗来的绣样,在书房外静静候着。萧执对着灯影,

细细勾勒着纹样,朱笔轻点,在并蒂莲旁批注:“寻二十个善苏绣且能辨识止血草的医女。

”晨光熹微初露,沈棠于绣架暗层之中,偶然发现一张已然泛黄的纸笺。

笺上稚嫩的童笔痕迹赫然写着:“赠小哥哥祛寒方”,那字迹清晰可辨,

分明是她七岁那年赠予破庙少年的药方,边角处还留着被火燎过的焦痕,

似在默默诉说着往昔岁月。雨停之后,蝉鸣再起。萧执静立在廊下,

目光留意着绣娘们对药草纹的研习。掌事嬷嬷战战兢兢地前来禀报:“沈姑娘将东珠拆了,

赠予了医馆……”萧执却只是轻轻抚着腰间新佩的药玉香囊,唇角噙着一抹浅笑,

声音悠然:“将南珠库里那斛明月珠研磨成粉,掺入绣线。

”第九章:心火渐燃值此中秋佳节,太液池畔千盏莲灯悠悠浮起,如流萤漫溯于静波之上,

为这良辰美景添了几分梦幻之色。萧执府中,一场中秋盛宴正盛。筵席间,

沈棠凝望着鎏金酒樽中随酒液晃动的桂影,思绪恍惚间,忽觉袖中银针包微微下沉。

此乃晨起时在多宝格暗层偶然寻得之物,其内衬之上,绣着一组极小的“破庙”二字,

仿若隐匿着一段未被岁月尘封的秘辛。“摄政王海量,

臣等敬……”正当工部尚书举杯欲饮之时,其动作陡然僵住。只见沈棠已然起身,莲步轻移,

身姿袅袅地挡在萧执身前。她素手纤纤,执起那把精致绝伦的九曲鸳鸯壶,

身姿卓然间透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然。沈棠心中了然,她清晰记得辰时暗卫送来的那份密档。

密档中详尽记载:北疆进贡的这坛烈酒,乃是混入了寒潭香制成,此酒口感醇烈非凡,

却对曾中过冰魄之毒之人心脏危害极大。“妾身代饮。”沈棠语气虽轻,

却透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坚毅。言罢,她将三杯琥珀光泽的酒液倾入喉间。辛辣的酒液一入喉,

沈棠顿时被辣得眼尾泛起一抹嫣红,身子亦微微颤抖。萧执将玩酒盏的手不经意间倏然收紧,

盏底“姑苏陆墓窑制”的款识硌着掌心,微微生疼。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

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在他心头徐徐展开。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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