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标题：《辣油染脏的白月光》七月流火的南昌，空气里浮动着瓦罐汤的咸腥。

张无用端着红油抄手穿过食堂人群，汉源花椒的辛香渗进他洗得发灰的袖口。

白裙子女生突然转身，整碗辣油泼上她腰间。苏离看着雪纺布料炸开的赤色云纹，

信阳口音的惊叫劈开喧闹："四川佬没长眼睛吗！"张无用摸出皱巴巴的纸巾，

瞥见她餐盘里的莲藕排骨汤："我赔...""赔得起吗？"苏离拍开他的手，

腕间银铃铛撞在铁质餐盘上，"你们川北人除了辣椒还会什么？"转身时发梢掠过他鼻尖，

茉莉香混着花椒油的暴烈直冲天灵盖。军训后的第一堂思政课，吊扇在头顶搅动暑气。

张无用盯着前排晃动的银杏叶耳坠，看它在苏离颈后投下摇晃的阴影。

她正用彩铅在课本画五线谱，突然转头瞪他："再看把你眼珠子腌成泡椒！""同学，

粉笔灰。"张无用指了指自己后颈。苏离慌乱拍打衣领时，耳尖红得像朝天椒。

蝉鸣最盛的午后，张无用抱着《巴蜀民俗考》路过琴房。

褪色的朱漆窗棂突然传出摔谱架的声音，

混着带哭腔的豫南小调："宫商角徵羽...奶奶你骗人！"透过窗缝，

他看见苏离把泛黄谱纸撕成雪片。汗水浸透的棉布裙后腰上，那块辣椒油渍愈发猩红，

像团烧着的火。暮色漫过图书馆穹顶时，张无用在古籍区听见银铃轻响。

苏离踮脚够向顶层《中原乐律考》，脚踝创可贴边缘翘起——是上午被他餐盘划破的伤口。

"要找楚商调式谱例？"他抽出本线装书，"第三十八页有曾侯乙编钟的测音记录。

"苏离的指尖悬在半空："你怎么...""你撕碎的谱纸上，"张无用翻开泛黄书页，

"标记的是改良工尺谱，和这本光绪年间的手抄本差了三个微分音。"衣袖滑落时，

腕骨狰狞的烧伤疤一闪而逝。苏离突然扣住他手腕。穿堂风掀起书页，

哗啦声盖过她倒抽的冷气："这是...""熬火锅底料烫的。"张无用猛地抽手，

搪瓷缸撞上书架。老荫茶泼湿苏离的帆布鞋，氤氲水汽里，

她腕间银铃贴上他滚烫的疤痕："这种程度的烧伤至少要..."闭馆铃惊破寂静。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张无用看见她睫毛上凝着水珠，不知是湿气还是别的什么。暴雨突至，

路灯在水幕里晕成辣椒油的光斑。张无用望着苏离跑向音乐楼的背影，

她怀里的琴谱用塑料袋裹着，那块油渍在雨里愈发艳丽，让他想起十七岁那年的火锅店爆炸。

玻璃碎裂声刺破雨幕。张无用冲进琴房时，苏离正赤脚站在满地碎渣里。

银杏叶耳坠划破她耳垂，血珠坠在翻开的《豫南民歌辑录》上，

晕染了扉页的"1998年祖母手抄"。"五音不全..."她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锁骨下的烫伤疤痕像条蜈蚣，"闻到了吗？郫县豆瓣混着血的味道..."张无用喉结滚动。

那年父亲把火锅店改成赌坊，液化气罐爆炸时，妹妹胸口的烧伤也是这般形状。

"这才是真正的变徵音！"苏离将耳钉按进窗框裂缝。金属刮擦玻璃的锐响中，

整排琴房的灯管接连炸裂。黑暗里衣料窸窣，

苏离用断弦缠住他脖颈："你们蜀人是不是都爱玩火？"银铃贴上他喉结，

那里还沾着正午的辣椒油。应急灯骤亮时，

张无用看清她颈间挂着的青铜音钥——和市博物馆失窃的编钟配件一模一样。

钥身夔龙纹的走向，与他腕间疤痕的沟壑严丝合缝。

"奶奶下葬那天山洪冲垮坟茔..."苏离的指甲抠进他旧伤，"陪葬的曲谱浸烂了七页，

偏偏是《楚魂》的工尺谱..."张无用突然想起族谱里的老照片：1937年成都大轰炸，

曾祖父抱着家传青铜编钟葬身火海，焦黑的手骨上套着同样的银铃。脚步声逼近，

苏离拽着他滚进储物柜。樟脑丸的气味里，

膝盖抵住他腹部的旧伤："你身上有股焦味...""是牛油锅底..."张无用喉间发紧，

"你泼我那碗红油...加了汉源花椒..."手机在裤袋震动，屏幕照亮逼仄空间。

班级群消息弹出："博物馆编钟失窃！监控拍到女生背影！"模糊的监控截图上，

苏离耳垂的银杏叶吊坠泛着冷光。"蜀地惯偷。"她冷笑着扯断他颈间红绳，

穿着铜钥匙的银链应声而断。七年前消防员就是用这把钥匙，撬开他紧攥妹妹学生证的手。

柜门被撞开时，张无用本能地护住苏离后脑。保安的手电光束里，她突然咬住他渗血的腕骨，

在疤痕上留下带花椒味的牙印。

第2章节标题：《银铃烙进烫伤疤》暴雨把操场泡成翻滚的红油锅底，

张无用攥着苏离遗落的银杏耳坠冲进教务处。隔着起雾的玻璃窗，

他看见苏母扬起的藤条抽在苏离小腿上，信阳方言的咒骂混着雨声传来："跟你爹一样疯！

当年他就该死在淮河底！"苏离突然转头，濡湿的衬衫透出锁骨下暗红疤痕。

她冲张无用比了个弹阮琴的手势，腕间银铃在雷光里晃成虚影，

像极了曾祖父照片里那串烧变形的青铜铃。张无用退后撞上荣誉墙，

1943年豫章女中音乐教师名录里，

"苏玉筝"三个字突然刺痛视网膜——正是苏离奶奶的名字，照片里女子颈间银铃的纹样，

与苏离此刻戴的完全重合。后巷飘来螺蛳粉的酸笋味，

张无用蹲在垃圾桶旁翻找苏离撕碎的谱纸。染血的纸片粘着辣椒油，

拼出半阙《楚魂》工尺谱。某个音符旁用朱砂标记着"变徵"，

笔迹与族谱里曾祖父的批注如出一辙。"原来你也有病。"沙哑女声惊得张无用撞翻垃圾桶。

苏离不知何时翻出教务楼，湿透的棉布裙紧贴腰线，

锁骨下的疤泛着诡异红光："你盯着荣誉墙的眼神，和我爸发病时一模一样。

"张无用喉结滚动。七年前火锅店爆炸那晚，父亲在火场里翻找家传菜谱的模样，

确实像极了此刻的自己。"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疤长得像编钟纹吗？"苏离突然扯开他袖口，

指尖按上凸起的烫伤，"1937年成都大轰炸，你曾祖父抱着青铜钟被烧死。

同年我奶奶在信阳老宅..."防空警报般的上课铃炸响。苏母尖利的喊叫穿透雨幕，

苏离把银杏耳坠塞进他掌心："今夜子时，

音乐厅B座..."冰凉指尖在他疤痕上画了个五音符号，

转身时发梢甩出的雨水带着茉莉香。解剖楼福尔马林的气味漫到走廊时，

张无用摸到音乐厅顶层的阁楼。月光透过彩色玻璃，

斑驳落在中央的青铜编钟上——正是博物馆失窃的那套汉代葬器。

"这是苏家守了八十年的秘密。"暗处传来银铃轻响，苏离赤脚从阴影走出，

脚链缀着七枚青铜音钥，"每代人身上出现编钟纹样的那天，就要来刻一道痕。

"她掀起裙摆，大腿内侧赫然排列着六道月牙疤。张无用腕间的旧伤突然灼痛，

仿佛有火舌顺着血管烧到心脏。"第七道痕该刻在你身上了。"苏离举起音钥贴近他喉结，

冰凉的青铜激得他战栗。阁楼突然震颤，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茉莉香混着血腥气涌入口鼻。

顶灯骤亮，苏母举着手机录像冲进来："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四川贼！"强光里，

张无用看见苏离用唇语说"跳窗"，她腕间的银铃不知何时系在了他裤链上。

五楼的风裹着辣椒香，张无用搂着苏离坠向充气遮阳棚。失重瞬间，

她咬破他舌尖："吞下去！"混着血的青铜屑滑入咽喉，灼出满地星光。

第3章章节标题：《血锈味盖过茉莉香》消毒水混着血锈味在解剖室弥漫，

张无用吐出第三口黑血。显微镜下的青铜碎屑泛着幽蓝，像极了苏离裙摆泼溅的辣椒油。

"甲级致幻剂。"医学生室友转动载玻片，"和去年火锅店纵火案残留物成分相同。

"张无用手机震动，

博物馆编钟盗窃案嫌犯已落网——历史系张某某..."配图是他搂着苏离跳窗的监控截图，

银杏耳坠在像素块里泛着冷光。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刀刃。

苏母的玫红色指甲陷进他旧伤："四川佬，这耳坠够判你十年。"她袖口滑出的青铜音钥，

正刻着曾祖父族谱上的巴蜀图腾。"您锁骨下的烫伤，"张无用突然抓住她手腕，

"和1937年成都老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苏母的胎记在挣扎中露出半阙编钟纹，

与苏离大腿内侧的刻痕完美契合。福尔马林溶液突然爆裂，张无用趁机抢过音钥，

发现中空处塞着半张烧焦的曲谱——正是苏奶奶葬礼上缺失的《楚魂》末章。

暴雨夜的音乐厅顶楼，苏离正用银铃脚链敲击编钟。暗绿色铜锈随震动剥落，

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张无用，

这是八十年来所有祭品的名字..."她指尖抚过最新那道凹槽，

月光下赫然是张无用的生辰八字。编钟突然发出低频震颤，

苏离的瞳孔泛起青铜色："该你奏安魂曲了..."张无用摸出藏在舌底的银杏耳坠，

金属突然升温灼痛掌心。苏奶奶的遗物竟与编钟产生共振，

钟体内飘出女子哼唱声——是1937年曾祖父用留声机录制的《蜀宫夜宴》。

"假的...都是假的！"苏母尖叫着扑来，玫红美甲撕开锁骨疤痕。人皮面具脱落瞬间，

张无用看见她真实的烧伤脸——与族谱里被日军处决的汉奸姑姑完全相同。

青铜音钥突然插入编钟锁孔，暗格弹出发黄日记。

苏离颤抖着念出奶奶的字迹："1943年秋，为护青铜钟不落日寇之手，

借疯病诈死..."暴雨劈开云层，苏离眼里的青铜色潮水般退去。她腕间银铃寸寸碎裂，

露出内壁激光刻印的二维码——扫出份1945年密电："青铜钟内藏川军密码本，

苏张两家世代守护。""原来我们..."苏离栽进张无用怀里，

茉莉香混着血腥气堵住他未尽的话。警笛声逼近时，她突然咬破他喉结："吞了我的血，

疯了..."第4章章节标题：《喉结血验出三代情》正文辣椒油混着血腥味在审讯室弥漫，

张无用咬破舌尖第六次重复："火锅店是我烧的。"锁骨处苏离的牙印渗着血，

在紫外线灯下泛出青铜锈色。"2023年纵火案发生时你才十五岁。

"女警甩出DNA报告，

"但你血液里检出七十岁男性的基因记忆——和1937年葬身火海的张氏先祖完全吻合。

"单向玻璃突然炸裂，苏离穿着病号服冲进来。她腕间监测环疯狂闪烁，

指尖还粘着解剖室偷来的福尔马林晶体："要测遗传记忆是吗？"突然咬破他喉结旧伤，

"试试三代近亲结婚的基因链！"混着血丝的唾液飞溅在检测仪上，

屏幕突然弹出家族树状图。张无用看着自己与苏离缠绕的DNA螺旋，

在1943年那个节点拧成死结——正是苏奶奶与曾祖父私奔的年月。

"原来你曾祖父的私生女..."苏离舔去他锁骨血迹，"是我奶奶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扯开病号服，心口烫伤的编钟纹在紫外线下浮现二维码，扫码竟是火锅店的地契副本。

保释后的暴雨夜，张无用按苏离给的坐标摸到废弃火锅店。

生锈的青铜锅底刻着曾祖父的绝笔："昭和十二年，

借辣味掩盖密码本微雕..."腐臭的牛油突然沸腾，苏离从梁上倒挂下来，

湿发扫过他DNA报告上的亲缘系数99.8%："闻到没有？

当年你祖宗把密码本刻在花椒粒上..."她甩出七颗汉源花椒，在积水中摆出北斗七星。

暗红霉斑突然蠕动，显出"川军密电"字样。张无用腕间旧伤突然撕裂，

血滴在花椒上竟发出编钟鸣响。"这才是真正的《楚魂》！"苏离踩碎满地花椒，

哼出的旋律让锅底浮起青铜微雕。她突然将微雕塞进他齿间："吞下去！

你身体就是最后的情报舱！"张无用呛出的血染红苏离的纱布袜，

恍惚看见十七岁那年的火场——父亲往他嘴里塞的根本不是家传菜谱，

而是沾血的青铜密码本。急救车鸣笛刺破雨幕，苏母举着电击器撞开门："***的疯子！

"电流穿过身体时，张无用看见苏离在窗外比划阮琴指法，唇语说着："胃镜室见。

"消化内镜的探头深入咽喉，显示屏上浮现微雕文字："1943年秋，

苏张氏借火锅走私军火..."主治医师突然抽搐倒地，

苏离扮成护士拔掉电源："密码本在十二指肠等着。"混着血水的麻醉剂注入静脉时，

张无用听见苏离贴着胃管说："当年火锅店爆炸，

爸为毁掉我奶奶藏的..."第5章章节标题：《十二指肠藏婚书》胃镜钳夹出青铜片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