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逆浪前行
苏晴抱着咖啡杯在门口徘徊了三次，终于把冷掉的咖啡泼进盆栽里。
"第三家投资方撤资了，他们说......"她扯着发尾打卷的马尾绳，"说我们的技术有放射性污染。
"林羽咬碎嘴里的黑巧克力，苦涩在舌根炸开。
李峰的名片还插在反应堆外壳的缝隙里，烫金字迹被高温烤得卷边。
那个光头临走前说的话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年轻人总要学会给资本让路。
""备用电源还能撑72小时。
"他敲下最后一行自毁代码，泛着蓝光的服务器阵列应声熄灭。
墙角堆着二十七个外卖塑料袋，最上层餐盒凝结的辣椒油正顺着桌腿往下淌，最底下压着母亲失踪那天的晚报。
头条标题是《黑市钚元素交易猖獗》。
林羽起身，他要去找一个朋友帮忙。
几个小时后林羽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结着蛛网的研究室大门，叹了口气跨了进去。
林羽数到第七个监控探头时，自动门突然滑开，消毒液的味道混着硝化纤维的刺鼻气息涌出来。
穿防护服的助手用金属探测仪扫过他裤袋里的巧克力锡纸，警报器发出尖锐鸣叫。
"林博士对甜食的执着令人感动。
"薄瑶的声音从二层观察台传来，她正在给粒子加速器更换靶材，防护面罩折射出冷峻的棱光。
"听说你拒绝了李峰的三亿注资？
"林羽的皮鞋碾过地板上干涸的胶状物，那是液氮泄漏留下的痕迹。
"薄教授实验室的防辐射涂料配方，去年被恶意抢注过专利吧？
"他摸出母亲遗留的钛合金U盘，表面蚀刻的螺旋纹章与薄瑶怀表产生量子共振，底座还沾着发布会现场的彩带金粉。
薄瑶摘下面罩的瞬间，粒子计数器突然疯狂跳动。
她看着林羽徒手拆开模型外壳，露出里面交错的光子晶格结构。
"您应该知道普通钕磁体的抗辐射阈值。
"她的镊子尖悬停在某个能量节点上方，"为什么故意留下这个设计缺陷？
""为了让收购方觉得有漏洞可循。
"林羽按下隐藏开关，原本黯淡的冷却管突然迸发出翡翠色荧光。
墙角的盖革计数器数值骤降到安全区，薄瑶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她团队耗时三年都没攻克的辐射屏蔽难题。
助手突然冲进来举着平板："所长，国际能源论坛发来除名通知......"屏幕上的红头文件盖着七个国家的电子签章，指控内容与李峰散播的谣言如出一辙。
"看来有人害怕真正的变革。
"林羽擦掉模型表面的指纹，那些交错的纹路与视网膜残留的金色图案微妙重合。
他注意到薄瑶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怀表链，表盖上刻着一种螺旋纹章。
暴雨拍打着研究所的防弹玻璃，薄瑶的指尖在粒子加速器的控制面板上悬停良久。
当她转身时，观察室的应急灯恰好照亮林羽锁骨下的针孔，那排暗红色痕迹与粒子束灼伤的形状惊人相似。
实验台上的玻璃器皿突然发出蜂鸣，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
苏晴正好奇的伸头过来查看，她防护服内袋里泛黄的全家福滑落，照片背景是十年前因核泄漏废弃的滨海市。
不料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
她顿时尖叫一声捂住流血的胳膊，穿防化服的助理医师冲过来时踢翻了废液桶，医用绷带卷沾着冷却液黏在苏晴伤口上。
薄瑶正要上前检查的防护手套悬在半空。
林羽瞥了一眼受伤并不严重的苏晴便没在管她。
此时林羽己经用螺丝刀拆开了受损的能源核心，瞳孔里流转着细碎的金色光点——这是科技洞察之眼全功率运转的征兆。
"氚气循环管有0.3毫米裂痕。
"他扯下领带缠住发烫的金属外壳。
"辐射屏蔽层需要重新排列光子晶格。
"薄瑶立即调出全息投影模型，两人手指在虚拟界面上交错移动，如同在演奏量子乐章，扫兴的是头顶通风口卡着的即食粥包装袋突然坠落。
苏晴的绷带渗出血迹，却坚持用未受伤的左手记录数据。
监控画面显示三小时前，五个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切断了实验室备用电源，然后逃走了。
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扑在控制台前挡住飞溅的电路板碎片。
"他们打碎了低温储罐。
"林羽把最后一块替换零件拧紧时，发现薄瑶正盯着他锁骨下的灼伤痕迹。
"粒子加速实验留下的纪念品？
""去年有人往我实验室送过辐射污染的三明治。
"薄瑶调出七份专利诉讼文件，最新那份显示李峰上周注册了量子隧穿效应应用专利。
全息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像精密仪表盘上的刻度线。
修复完成的微型反应堆开始嗡鸣，翡翠色光晕笼罩整个实验室。
林羽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两步，后腰黏腻的冷汗己渗透实验服，鼻血滴在苏晴递来的检测报告上。
薄瑶注意到他的状态随口说道："明天发布会用这个。
"她将改良后的辐射屏蔽模块抛给林羽，金属表面刻着螺旋纹章。
"我母亲发明的安全认证标识，当年被抄袭者说是封建迷信。
"暴雨再次降临城市时，二十三家媒体挤爆会展中心。
林羽当众将反应堆浸入硝酸溶液，辐射检测仪数值始终停在安全绿区。
薄瑶戴着那枚螺旋纹章胸针登场，大屏幕同步播放她团队十年来的抗辐射研究数据。
"某些人说这是放射性垃圾。
"林羽突然将反应堆连接市政电网，整座会展中心的灯光骤亮三倍。
李峰派来的记者刚要发难，他身后的玻璃幕墙外突然升起十二架闪着红光的无人机。
薄瑶在后台监控到异常电磁脉冲时，林羽己经切断所有可以无线电力传输的基站供电。
十二架闪烁着红光的无人机瞬间停摆，向地面坠落。
燃烧的元器件在红毯上炸出磷化氢的刺鼻蓝烟。
现场一片漆黑，人群惊恐混乱。
黑暗中只有反应堆如同翡翠雕琢的心脏，将微弱光芒投射在宾客们惊恐的脸上。
苏晴悄悄按下自动追踪程序的按钮，不料，终端显示入侵者的信号源竟来自三个不同大洲。
这场没头没尾的恐怖袭击草草收场。
林羽看着地上的民用型M1无人机上面改装的枪械，紧皱眉头，自己必须解决源头，不然以后这样的袭击只会多不会少。
这场足以载入人类历史的发布会在人们的惊恐中散场了。
就在这时清理会场的保洁员，用带着机床切削油味道的手掌，将信封拍在林羽西装后腰褶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