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站在他位于涩谷区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威士忌。
从二十三层的高度望下去,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被某种无形力量驱赶着的蚁群,匆忙而盲目。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
又失眠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七次。
床头柜上摆着医生新开的安眠药,白色的小药片在昏黄的床头灯下泛着冰冷的光。
程远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抓起西装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东京的夜晚从不真正沉睡,也许在某个街角,他能找到片刻的安宁。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领带。
镜子里的男人三十岁出头,轮廓分明,眼神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作为一家知名建筑公司的设计师,他设计的商业大楼正在改变着这座城市的轮廓,但没人知道,每当夜幕降临,这些钢铁森林如何成为他梦魇中的牢笼。
涩谷的十字路口即使在这个时间依然人潮涌动。
程远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这里的霓虹灯更加密集,粉红色的灯光暧昧地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气味。
"先生,进来喝一杯吧?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拉住他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
程远礼貌地挣脱开来,摇了摇头。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年轻女孩从一家俱乐部冲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别跑啊,钱都付了!
"男人粗鲁地抓住女孩的手腕。
"放开我!
我只陪酒,不做别的!
"女孩挣扎着,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
程远停下脚步。
他本不想惹麻烦,但女孩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那种被逼到绝境却依然倔强的眼神,像极了七年前初到东京时的自己。
"这位先生,她说了不愿意。
"程远上前一步,用身体隔开了两人。
醉汉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关你什么事?
滚开!
"程远没有动。
他比对方高出半个头,虽然平时坐办公室,但每周三次的健身房让他的体格足以构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