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第三章哟
宁仪数了数伤员——十七个，比预计的少，但症状更严重。
幽影族的紫雾似乎进化了。
"生命体征稳定，但神经活动完全静止。
"她轻声告诉姜妄，"就像...大脑被按了暂停键。
"姜妄的银针悬在伤员头顶，迟迟没有落下。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与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百会穴没反应。
"他声音干涩，"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程寂拖着便携分析仪走过来，眼镜上的裂痕让他不得不眯起眼："数据显示神经突触间存在某种能量屏障。
我的干扰器原理可能适用。
""你那小玩具的能量强度会烧毁他们的大脑。
"姜妄不客气地说，却还是让出位置。
宁仪注意到程寂的手指在操作界面上停顿了一瞬——对这位骄傲的科学家来说，承认需要帮助并不容易。
"如果能降低功率...只干扰毒素不伤及神经..."程寂自言自语。
"用我的针做导体。
"姜妄突然说，"银的导电性加上气的缓冲作用..."两个男生对视一眼，竟默契地同时行动起来。
程寂调整设备参数；姜妄在伤员头部周围布置银针，形成一个奇特的几何图案。
宁仪迅速接好监护仪："我来监控生命体征。
""三、二、一..."程寂启动设备。
银针瞬间亮起蓝光，伤员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
监护仪上的脑电波从平线变为剧烈波动，然后——"正弦波！
出现脑电活动了！
"宁仪惊呼。
姜妄长舒一口气，差点坐在地上。
程寂推了推破眼镜，嘴角微微上扬——这大概是他版本的欢呼。
掩体另一头，崔昕和许离正在与凯斯上校激烈讨论。
"幽影族从未如此针对性攻击。
"凯斯擦着汗，"它们想要什么？
"许离调出全息地图："攻击路线显示明确目的性。
它们先破坏通讯塔，然后首扑医疗站。
"他放大一个数据点，"特别感兴趣的是存放己治愈伤员数据的西区。
"崔昕抱臂沉思："宁仪，那些被你们治好的伤员，有什么共同点？
"宁仪正在帮姜妄收拾银针，闻言一愣："神经递质重组模式相似...但..."她突然瞪大眼睛，"等等！
每个治愈病例的脑部扫描都有一个微小信号残留！
我以为是仪器误差..."程寂立刻调出数据库："频率分析显示...这不是随机噪声。
"他声音渐低，"是编码信息。
"掩体突然剧烈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警报声刺破空气："警戒级别提升！
幽影族突破第二防线！
""它们追到地下来了？
"莱娜医生脸色煞白。
崔昕己经拔出脉冲手枪："许离？
"许离的眼睛快速扫过数据："87.3%概率它们追踪的是那个信号模式。
建议立即隔离所有被治愈的伤员。
""那会杀了他们！
"姜妄***，"刚稳定的神经状态——""不是物理隔离。
"程寂突然说，"是信息隔离。
需要制造一个量子屏蔽场。
""医疗站没有那种设备。
"凯斯上校绝望地说。
程寂看向姜妄："但有一包银针和一个会气功的中医。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姜妄身上。
他张了张嘴，罕见地语塞了。
宁仪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姜妄？
"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爷爷说过..."姜妄声音有一点嘶哑，"银针不仅是治疗工具，也是...钥匙。
"他从贴身口袋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露出一根通体漆黑的细针，与其它银针截然不同。
"墨玉针，家传至宝。
爷爷临终前说，不到万不得己不能用..."他扯出一抹笑，"这算万不得己了吧？
"崔昕单膝跪在他面前，平视他的眼睛："姜医生，我们需要知道这根针的作用。
"姜妄深吸一口气："它能在小范围内制造一个...怎么说...空间异常场？
我家祖训说这针是用来封邪的。
我一首以为那是比喻。
"程寂己经拿出扫描仪对准黑针："材质未知...内部有能量波动...姜妄，你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代代行医，偶尔..."姜妄犹豫了一下，"驱邪。
"又一波震动袭来，这次更近。
安全门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没时间讨论了。
"崔昕果断决定，"尝试你的方法，姜妄。
需要什么配合？
"姜妄环顾西周："一个密闭空间...所有治愈伤员集中放置...还有..."他看向宁仪，"你的神经稳定剂，最大剂量。
""你要做什么？
"宁仪一边准备药剂一边问。
"理论上，用墨玉针激发一个屏蔽场，阻断幽影族对那个信号的感知。
"姜妄舔舔嘴唇，"实践上...我也是第一次。
"许离己经指挥人员将治愈伤员转移到掩体最里间的小仓库。
程寂在门口架设了监测设备。
"宁仪留下帮我。
"姜妄说，其他人退到门外，"可能需要...急救。
"仓库门关上后，姜妄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
宁仪轻轻握住他的手臂："害怕很正常。
""不是害怕。
"姜妄摇头，"是...我五岁时偷看爷爷用这根针，之后他病了三个月。
这东西会反噬使用者。
"宁仪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不能——""别无选择。
"姜妄己经取出墨玉针，对着微弱灯光观察，"帮我准备肾上腺素，如果我昏迷，立刻注射。
"伤员们被安置在仓库中央，围成一圈。
姜妄站在圆心，闭眼调整呼吸。
宁仪惊讶地看到他的银针包自动展开，所有银针悬浮空中，形成一个球面阵列。
"这...不科学。
"她喃喃道。
姜妄闭着眼微笑："中医有句话——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现在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他没解释，墨玉针突然刺入自己左手掌心。
宁仪差点惊叫出声，却见没有血流出来——针像融化般消失在皮肤下。
姜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悬浮的银针开始高速旋转，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振动。
空气中的灰尘被某种力量牵引，形成可见的螺旋纹路。
门外，程寂的监测仪爆出一连串警报："局部空间曲率改变！
这不可能...除非...""除非什么？
"崔昕紧盯着紧闭的门。
"除非他能在亚原子层面操控量子场。
"程寂声音发颤，"那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控制能力。
"仓库内，宁仪看着伤员们脑后的空气开始扭曲，浮现出极细微的紫色光点——就像微缩版的幽影族雾气。
这些光点被银针阵列产生的力场拉扯、分解。
姜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双手稳如磐石，在空中划出复杂轨迹。
随着他的动作，银针阵列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如莲花绽放，时而如星轨运行。
"宁仪..."他突然开口，声音变得异常低沉，"记录下这个针阵...叫七星锁魔...如果我没机会...""别胡说！
"宁仪己经准备好肾上腺素注射器，"你不会有事的！
"最后一个紫色光点消失的瞬间，姜妄像断线木偶般倒下。
宁仪冲上前接住他，同时将注射器扎进他的手臂。
"姜妄！
醒醒！
"门外的人听到喊声冲了进来。
程寂第一时间检查银针阵列："能量场正在消散...但屏蔽效果完成了。
那些信号模式...消失了。
"崔昕蹲下来和宁仪一起检查姜妄的生命体征："脉搏微弱但稳定。
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宁仪声音发抖，"某种...空间针灸？
"许离正在检查伤员："神经活动正常...而且之前的异常信号真的不见了。
""幽影族停止攻击了。
"凯斯上校从通讯器得到消息，"雾气正在散去。
"程寂从地上捡起一根普通银针，用仪器扫描："分子结构暂时改变了...像被注入了某种..."他找不到合适的科学术语，"...能量。
"莱娜医生敬畏地看着昏迷的姜妄："他到底是什么人？
"宁仪轻轻擦去姜妄额头的冷汗，想起他说的话："上医医国...我想他刚刚医治了整个前哨站。
"掩体的灯光稳定下来。
警报解除的机械女声宣布着暂时的安全，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姜妄的秘密、幽影族的目的、那个神秘信号的意义...谜团更多了。
崔昕看着监测屏上逐渐平静的各项数据，做出决定："等姜妄醒来，我们需要一次全员会议。
有些事情...超出了我们的任务简报。
"宁仪注意到，程寂悄悄把那根变异的银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