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的并购谈判让他精疲力尽，领带被扯松，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顾总好雅兴。
"带着笑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看见沈星黎倚在栏杆上，暗红色礼服像一道伤口划破夜色，指尖的香烟在风中明明灭灭。
"沈星黎。
"他微微颔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她吐出一口烟圈："听说顾氏要收购明德制药？
"顾淮舟眼神一凛："沈小姐消息很灵通。
""不是消息灵通。
"她将烟摁灭在栏杆上，"是有人花大价钱请我调查这笔交易。
"次日中午，顾淮舟在顾氏大厦的私人餐厅见到了苏晚晴。
三年过去，她依然像一幅精心装裱的油画——米色羊绒衫、珍珠耳环，连微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好久不见。
"她推过一叠文件，"明德的真实财报，和招股书上的数据有些出入。
"他翻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
报表上的数字被精心篡改，负债栏消失不见，利润虚增了整整三倍。
"你怎么会有这些？
""我在普华永道负责明德审计。
"苏晚晴声音轻柔，"淮舟，这笔收购有问题。
"当晚九点，顾淮舟按响了沈星黎公寓的门铃。
她开门时穿着丝质睡袍，红酒在杯中摇晃："顾总深夜造访，是想通了？
""谁雇你调查明德？
"他单刀直入。
"职业道德，无可奉告。
"她转身走向客厅，茶几上摊开的文件赫然是苏晚晴白天给他的那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明德的新药临床试验数据造假。
"顾淮舟的指节发白："你和苏晚晴认识？
"沈星黎突然笑出声："岂止认识？
我们是大学室友。
"她晃着酒杯，"她没告诉你吗？
"咖啡厅里，苏晚晴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圆圈。
"大三那年，我们喜欢上同一个教授。
"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后来教授选择了她，但半年后就分手了。
星黎一直以为是我在中间作梗。
"顾淮舟注视着她颤抖的手指："所以现在？
""现在她是来报复的。
"苏晚晴苦笑，"她查明德，是因为知道我在负责这个项目。
"三天后，顾淮舟将一沓照片摔在沈星黎办公桌上。
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