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巷口的阴影里,黑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极低,指尖攥着的微型相机已经被水汽浸得发潮。
镜头里,顾沉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正与穿黑西装的男人交换一个银色金属箱。
伞骨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下颌线锋利如旧,只是鬓角多了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平添几分狼狈。
三年零七个月。
苏棠数着这个数字,牙齿咬得下唇发疼。
相机快门声被雨声吞没,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清晨,也是这样一把伞,顾沉曾用它为她挡住漫天飞雪。
那时他说:“棠棠,等苏家的项目谈成,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
警笛声突然刺破雨幕。
苏棠猛地回神,看见顾沉的人迅速撤离,金属箱消失在黑色轿车的后备箱里。
她转身钻进狭窄的防火通道,楼梯间的霉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墨发来的消息:“顾氏集团招总裁助理,顾薇的主治医生是我表舅。”
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薇,顾沉那个患有重度抑郁症的妹妹,是她蛰伏三年等来的第一个裂缝。
地铁在隧道里呼啸而过,带来一阵强风。
苏棠站在车门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外壳。
对面的玻璃窗映出她的脸,苍白,瘦削,唯有眼神像淬了火的钢。
三年前婚礼前夜,她也是这样站在地铁里,满心欢喜地去给顾沉送定制的袖扣,却在公司楼下看到他和竞争对手拥抱。
第二天,苏家的核心项目被泄露,父亲中风瘫痪,母亲在记者围堵时从天台坠落——而顾沉,穿着笔挺的西装,在葬礼上递给她一份解除婚约的协议。
“让一让。”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苏棠猛地侧身,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顾沉就站在她面前,黑色风衣的下摆还滴着水。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像在辨认一件蒙尘的旧物,随即移开视线,扶着扶手看向窗外。
地铁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苏棠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他为她削苹果不小心划到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苏棠低下头,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帆布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