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机械地回答着问题，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商业间谍罪的刑期是三年以上，如果陈姗坚持***，她的人生就完了。
"林小姐，最后确认一次，你否认曾接触过辉耀资本的任何人员？
"年长的警官合上笔记本。
"我发誓。
"林薇声音嘶哑，"我在启辰五年，连竞业协议都签了三份。
"年轻警官突然推过来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与一个背影模糊的女性在咖啡厅交谈。
林薇皱眉："辉耀的副总徐志明？
另一个看不清。
""这是上周的监控截图，女性背影的身高体型与您相符。
""这太荒谬了！
"林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我上周在杭州出差，酒店、高铁票、客户会议记录全都可以证明！
"年长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会核实。
不过林小姐，你最好别离开本市。
"送走警察后，林薇瘫坐在沙发上，盯着手中的黑曜石袖扣。
S.J——沈峻的缩写。
作为启辰的幕后实控人，他很少出现在公司，但昨晚却反常地参加了项目组的庆功宴。
"他碰过我的包..."林薇喃喃自语，突然一个激灵。
她翻出手机，查找昨晚叫车的记录——23:17分，沈峻扶她上车时，她的包确实被拽了一下。
她打开电脑搜索"沈峻 袖扣"，跳出的第一条就是三年前的财经报道：《启辰资本沈峻：低调大佬的收藏癖》，配图中他腕间的黑曜石袖扣与手中这枚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陷害我？
"林薇咬紧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她与沈峻几乎没有交集，除了...记忆突然闪回两个月前。
星辉项目启动会上，她曾反对沈峻推荐的一家尽调机构。
"他们的背景不够透明，我查到与BVI空壳公司有关联。
"当时陈姗的表情就有些异样。
林薇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加密U盘——她习惯性备份的重要文件。
插入电脑后，她迅速调出星辉项目的原始数据，与今天会议上被篡改的版本逐项对比。
"果然..."她瞳孔收缩。
被篡改的部分恰好与沈峻推荐的那家尽调机构负责的板块重合。
如果按假数据推进并购，启辰将至少多支付15亿。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林小姐，听说你在找真相？
"女声低沉沙哑，"下午三点，老城区的时光当铺。
带上那枚袖扣。
"电话挂断了。
林薇盯着手机，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她刚查出袖扣的线索，就有人找上门来？
这太诡异了。
窗外雨势渐小，林薇换上牛仔裤和连帽衫，将袖扣塞进内衣暗袋。
出门前，她犹豫片刻，还是把U盘藏在了母亲病历本的夹层里。
"时光"当铺藏在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招牌己经褪色。
推门进去时，风铃发出刺耳的声响。
柜台后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头也不抬："当什么？
""我想见约我的人。
"林薇警惕地环顾西周。
老人抬了抬眼皮，按下柜台下的按钮。
后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灯光昏暗，一个女人背对门口站在阴影中。
她转过身，摘下墨镜的瞬间，林薇倒吸一口冷气——苏瑾，十年前因泄露启辰机密被陈姗亲手送进监狱的传奇投资人。
"很惊讶？
"苏瑾轻笑，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深刻，"坐吧，我们时间不多。
"林薇没动："你怎么知道袖扣的事？
""因为沈峻用同样的方式陷害过我。
"苏瑾点燃一支烟，"只不过当年是领带夹，现在是袖扣。
"她吐出一口烟圈，"你以为陈姗为什么突然对你翻脸？
她是在断臂求生。
""什么意思？
"苏瑾甩出一沓照片。
第一张是秦月与辉耀副总徐志明在一家私人诊所门***谈；第二张是陈姗的诊疗记录，显示她长期服用强效抗抑郁药；第三张..."这是...沈峻？
"林薇盯着照片上沈峻与一个年轻女子在游艇上的亲密照，女子手中拿着标有星辉logo的文件袋。
"沈峻才是星辉并购的幕后推手。
"苏瑾冷笑，"他要借启辰洗白海外赃款。
陈姗发现后，选择牺牲你来阻止并购——她知道你是沈峻选中的替罪羊。
"林薇大脑嗡嗡作响："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足够优秀又足够孤立无援。
"苏瑾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而且...你母亲是林玉兰，对吗？
"母亲的名字像一记重锤击中胸口。
林薇声音发颤："你怎么知道我母亲？
"苏瑾没有回答，而是推过一份泛黄的文件："星辉医疗创始团队的股权协议。
看看最后一个签名。
"林薇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纸页。
在文件末尾，她看到了母亲年轻时的签名——林玉兰，星辉医疗首席药理学家，持股12%。
"这不可能...母亲从没提过...""因为陈姗。
"苏瑾的声音突然充满恨意，"二十年前星辉实验室爆炸，你母亲重伤退出，股权被陈姗以极低价格收购。
那不是意外，是谋杀。
"林薇的世界轰然崩塌。
她想起母亲身上那些奇怪的疤痕，想起她每次看到医药新闻时复杂的眼神..."证据呢？
"她听见自己机械地问。
苏瑾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这里有当年事故调查报告的复印件，和...我***的陈姗保险箱内容。
"她顿了顿，"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在星辉招标会上公开这一切。
""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能接近核心文件，只有你的指控会被相信。
"苏瑾的眼神变得锋利，"而且...你不想为母亲讨回公道吗？
"林薇攥紧了拳头。
她想起被保安架出启辰时的屈辱，想起病床上日渐虚弱的母亲..."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苏瑾笑了："三天后星辉招标会，秦月会展示那份篡改过的数据。
那时候..."她递过一部老式手机，"按下1键，大屏幕就会切换成真正的惊喜。
"离开当铺时，夕阳如血。
林薇站在巷口，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信封。
她知道，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回到公寓，她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
迅速检查后，藏在病历本中的U盘还在，但衣柜里的备用电脑不见了。
林薇坐在床边，慢慢翻看苏瑾给的照片和文件。
最后一张是陈姗与沈峻的离婚协议扫描件，日期是...昨天？
协议条款异常苛刻：沈峻放弃所有共同财产，包括启辰的股份。
这太不合常理，除非...林薇突然明白了陈姗的动机。
她不是要牺牲自己，而是要借自己的手反击沈峻！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瑾发来的短信："秦月昨晚约见了徐志明，地点在滨江花园酒店1806房。
带上相机。
"林薇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这盘棋，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