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倒影在玻璃上忽明忽暗，与窗外的流光重叠成一片混沌。
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已经凉透，杯沿凝结着褐色的残渍，像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
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混合着打印机卡纸的声响，在这个加班的夜晚格外清晰。
陈阳揉了揉发酸的颈椎，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堆积如山的报表。
Excel表格里的数字仿佛在跳舞，却怎么也跳不出他预设的公式牢笼。
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2:47，母亲的电话应该快来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阳阳，周末回家吃饭吗？
隔壁王阿姨介绍了个姑娘......"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直到锁屏自动暗下去。
二十八岁这个年纪，连空气里都飘浮着催婚的因子，可他总觉得自己还困在七年前那个梧桐叶纷飞的傍晚。
那时他刚满二十一，在图书馆顶层的露天平台向林夏告白。
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发梢被晚风吹起时会扫过他的手背。
"陈阳，你知道吗？
"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最喜欢的不是樱花，是银杏。
" 后来他们总在银杏大道约会，直到那个深秋的黄昏，她突然说"我们不合适"，连一片完整的银杏叶都没留下。
陈阳摸出抽屉里的旧相册，指尖抚过那些褪色的合影。
林夏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这些细节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像被岁月浸泡过的老照片。
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时空恋旅人》，2018年11月2日。
那天散场后他们在江边走了很久，他还记得她围巾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陈阳，该下班了。
"部门经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他手一抖，相册"啪嗒"掉在地上。
捡照片时，他瞥见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忽然想起林夏曾说过，月圆的时候适合说真话。
电梯里，陈阳盯着楼层数字跳动，想起上周家庭聚会时，父亲把他拉到阳台抽烟的情景。
"你妈最近总失眠。
"父亲的烟灰簌簌落在瓷砖上，"她说梦见你小时候总攥着她衣角不放。
" 陈阳望着远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