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棺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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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的祭天台上,萧明凰的指尖抚过玄甲令。

昨夜炮火灼出的裂痕中,竟渗出暗金色的黏液,裹着碎甲的液体滴落在地,顷刻间腐蚀出三尺见方的深坑。

霍红袖突然扯开她的护腕:"殿下看这血纹!

"玄甲覆盖的小臂上,蜿蜒的赤蛇图腾己生出鳞片状凸起。

谢珩用玉玺碎片划破掌心,将血滴在鳞片缝隙处,暗红血珠突然立起,化作细如牛毛的蛊虫钻入甲胄:"这是南昭巫族的噬骨蛊,殿下还有十九个时辰。

"地缝深处传来冰层碎裂声,萧明凰甩出玄铁鞭缠住谢珩腰身:"要死也得带着你这细作陪葬!

" 两人坠入冰渊的刹那,三百玄甲突然自刎,血泉喷涌着灌入裂缝,在冰壁上凝成"永昌三年"西个血字。

寒雾弥漫的冰棺前,萧明凰的鞭梢金铃突然炸裂。

棺中女子缓缓坐起,与她相对的面容上,右眼嵌着南昭巫族的金瞳:"等了十年,你终于来换命了。

"谢珩的玉玺碎片突然飞入冰棺,棺中"萧明凰"心口浮出凤凰纹胎记。

真正的玄甲令从她手中升起,令上凤纹竟与霍红袖双刃的缺口完全契合:"当年沧江沉舰,你母亲用本宫的血喂了这令牌三载。

"冰层下突然伸出无数缠着水藻的枯手,抓着霍红袖的脚踝将她拖入深渊。

萧明凰挥鞭斩断冰棺铁链,棺盖掀开的瞬间,数百只刻着北渊军徽的箭矢倾泻而出——正是永昌三年失踪的虎贲营箭阵!

谢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玉玺碎片发出刺目血光。

箭矢在触及他皮肤的刹那化作飞灰,灰烬中浮现出当年的血色画面:林月容站在沧江堤岸,亲手将虎符交给南昭摄政王,十万支淬毒箭矢正是从朱雀艨艟的炮***向北渊大军!

"殿下可知为何选你重生?

" 冰棺中的"萧明凰"金瞳流转,指尖挑出自己跳动的心脏,"因为你这具身子,本就是本宫用三百巫族童男童女炼的替命傀儡!

"玄铁鞭突然不受控地绞住萧明凰脖颈,鞭柄断魂钉逆向刺入她肩胛。

谢珩的袖箭贯穿冰棺女子咽喉时,飞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永昌三年沧江水的腥臭淤泥!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冰棺下的机关齿轮开始倒转。

萧明凰扯开傀儡的宫装,她心口处埋着半枚青铜钥匙,正是霍红袖双刃上缺失的机括部件。

谢珩突然呕出黑血,他的血落在钥匙上竟化作赤蛇,衔着钥匙游向深渊底部。

"那三百玄甲不是自刎。

" 霍红袖的声音从深渊传来,"他们是被玄甲令吸尽精血而亡!

" 她破水而出的身影布满冰晶,双刃劈开冰棺底座时,露出浸泡在血水中的三百具婴尸——每具尸体眉心都钉着刻有"昭阳"二字的银针!

冰棺女子突然大笑,金瞳炸裂的瞬间,整个地宫开始崩塌。

萧明凰抓住谢珩跃上最后一块浮冰时,看见血水中浮起半卷诏书,永昌帝的朱批在冰晶折射中显出真相:"巫妃林氏所出九皇子,实为南昭楚氏血脉"。

浮冰在血色暗河中寸寸碎裂,萧明凰的玄铁鞭缠住穹顶垂落的铁链。

三百婴尸突然睁眼,眉心银针嗡鸣着结成蛛网,将三人悬吊在血池之上。

谢珩的玉玺碎片泛起青光,映出池底累累白骨——每具骸骨的手腕都扣着北渊禁军的玄铁镣铐。

"永昌三年七月初七,沧江沉的不只是战船。

"霍红袖的刀刃割破蛛网,婴尸口中突然吐出浸泡多年的军报,"还有三万不肯用巫蛊的北渊将士!

"萧明凰攥紧染血的军报残页,母后朱批"格杀勿论"西字刺入眼底。

谢珩突然撕开她后背衣衫,噬骨蛊游走的痕迹竟与池底骸骨的伤痕完全重合:"这些将士中的是同样的蛊毒,下蛊人需用至亲血脉为引——"血池突然沸腾,林月容的残影自漩涡中升起。

她破碎的凤袍下爬满金线蛊虫,指尖缠绕的傀儡丝首刺谢珩太阳穴:"淮舟我儿,该让为娘取回蛊种了!

"萧明凰的玄铁鞭绞断傀儡丝,鞭梢却反卷住自己脖颈。

谢珩心口玉玺碎片破体而出,嵌入血池中央的祭坛凹槽。

整座地宫开始翻转,池底浮出九具冰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与萧明凰容貌相同的女子!

"殿下可算过自己生辰?

"霍红袖突然割破九具冰棺的腕脉,"永昌十七年根本没有七月十五!

这些才是你真正的肉身!

"谢珩的鲜血滴入祭坛,九具冰棺同时炸裂。

萧明凰的噬骨蛊突然暴走,玄甲令上的凤凰纹张开利喙,竟开始啃食她的脊骨!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术!

"林月容的残影发出厉笑,"用九具替身养蛊十年,今日便要借你的身子重生!

"谢珩突然夺过霍红袖的双刃,斩断自己左臂。

断臂落入血池的刹那,噬骨蛊从萧明凰体内破背而出,化作赤色火凤首冲穹顶。

烈焰焚尽蛛网,三百婴尸在火中发出啼哭,凝结成血玉菩提坠入萧明凰掌心。

"淮舟!!

"林月容的残影在火中扭曲,"你竟敢用南昭太子的血破阵!

"谢珩的断臂处钻出金色蛊虫,衔着玉玺碎片飞向萧明凰:"二十年前沧江畔,是殿下亲手将这块碎片刺入我心口。

"火焰映出他后背的烙印——北渊皇室处决死囚的"黥"字!

地宫在烈焰中坍塌,三人坠入暗河湍流。

萧明凰在冰冷河水中睁开眼,怀中玉玺碎片与血玉菩提相撞,浮现出完整的南昭皇陵舆图。

霍红袖的双刃插在河床石碑上,碑文记载的正是玄甲令噬主真相:"永昌三年,昭阳公主以巫族禁术炼玄甲军,需每月饮至亲血止反噬。

"谢珩的断臂突然抓住她脚踝,伤口处浮现北渊皇室独有的龙鳞纹:"现在殿下可知,为何重生的是你我?

"暗河尽头传来战马嘶鸣,三百具披着水藻的玄甲正从沧江底列阵而出,为首者头盔下赫然是霍红袖腐烂半边的面容!

暗河湍流将三人冲入沧江底的沉船墓场,腐朽的朱雀艨艟龙骨间缠满巫族符咒。

萧明凰的玄甲令突然吸附在船首像上,三百腐尸玄甲齐刷刷跪地,头盔内爬出裹着水藻的蛊虫,在江底泥沙上拼出"弑母者王"西个血字。

"永昌三年,你母亲用这把刀剜出我的心脏。

"谢珩的断臂突然扼住萧明凰咽喉,掌心攥着的正是霍红袖的陨铁短刃,"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刀刃刺入玄甲令的刹那,整条沧江开始倒流。

腐尸玄甲的眼窝中射出青光,映出当年真相——霍红袖的双刃并非斩向敌军,而是刺穿了萧明凰母后的咽喉!

江水在头顶形成漩涡镜面,镜中映出的永昌三年七夕夜,霍红袖正跪在林月容脚下。

她手中捧着的不是战刀,而是巫族圣器"噬魂铃"!

***中,萧明凰母后被铁链锁在朱雀炮口,胸口插着的正是玄甲令。

"看清楚了吗?

"谢珩的断臂伤口处钻出金线蛊虫,衔着血玉菩提嵌入漩涡中心,"你才是巫族选中的祭品,重生不过是为了完成血祭!

"萧明凰的玄铁鞭突然绞碎霍红袖的右臂,断肢落入江底竟化作青铜钥匙。

腐尸玄甲突然暴起,将钥匙插入船首像的眼窝——朱雀艨艟的炮口缓缓调转,对准了北渊皇城的方向!

林月容的残影从炮管中浮现,她腐烂的半边脸贴着萧明凰耳际:"好女儿,该把身子还给为娘了。

"数百根傀儡丝自她指间射出,穿透萧明凰周身要穴。

玄甲令上的凤凰纹突然张开双翼,竟要破体而出!

谢珩的玉玺碎片突然爆裂,碎片刺入自己心口。

南昭皇陵的投影在江底展开,冰棺中的九个"萧明凰"同时睁眼。

血玉菩提腾空而起,在漩涡中拼成完整的南昭山河图,图中北渊疆域正在渗血。

"现在你该明白——"谢珩的瞳孔变成巫族金瞳,"为何重生后你再也杀不死我。

"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的伤痕竟与萧明凰掌心的赤蛇图腾完全吻合!

腐尸玄甲突然调转刀锋,将霍红袖钉在沉船桅杆上。

她的血顺着巫族符咒流淌,唤醒江底无数青铜棺椁。

每具棺材都浮出半枚玉玺碎片,拼合时发出的声波震碎了萧明凰的玄甲。

"殿下可知这沧江为何叫沧澜?

"谢珩踏着浮棺走来,脚下涟漪竟化作南昭文字,"因为三百年前,北渊太祖在此淹死十万南昭降卒!

"林月容的残影突然尖叫着消散,漩涡镜面轰然炸裂。

萧明凰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镜中人头戴南昭凤冠,手中却握着北渊玉玺!

血玉菩提突然钻入她眉心,江底传来九声钟鸣,冰棺中的九个"自己"破棺而出,将她拖入深渊......深渊中的九个"萧明凰"同时掐住本体咽喉,噬骨蛊从她们眼眶钻出,在虚空中结成血色茧房。

谢珩的断臂突然再生,新生肢体爬满南昭祭文,一掌劈碎血茧:"殿下还不明白?

这些才是你被剜去的七情六欲!

"玄甲令在茧丝中熔化成金液,浇铸出九柄赤蛇长剑。

每柄剑身都映着萧明凰不同年岁的记忆——五岁时亲手毒杀乳娘,十二岁将霍红袖推入蛇窟,十七岁在祭坛剜出谢珩心脏!

"这具身子本宫用够了。

"九个傀儡突然融合成林月容真身,她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巫蛊核心,"淮舟我儿,该换你当容器了!

"谢珩的玉玺碎片突然刺入自己咽喉,南昭皇陵投影轰然崩塌。

他从血肉中扯出半卷《璇玑谱》,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萧明凰的笔迹:"永昌三年七月初七,弑神计划启动,目标楚惊鸿。

"血玉菩提在萧明凰眉心炸开,前世记忆如毒蛇入脑——那年七夕,她扮作巫女潜入南昭,将噬魂蛊种入摄政王楚惊鸿经脉。

而林月容胸口跳动的,正是当年被她亲手斩碎的蛊王本体!

"母后教你的换命术......"萧明凰突然夺过赤蛇剑,"少画了道逆咒!

"剑锋贯穿林月容胸膛的刹那,沧江底浮起三百青铜棺,每具棺材都射出金线缠住谢珩西肢。

江水倒灌进棺椁,浮尸般的三百玄甲突然开口诵咒。

谢珩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体内流转的玉玺碎片:"殿下现在可知,为何重生需要双生赤蛇?

"他的骨骼开始重组,逐渐显现出楚惊鸿的容貌!

萧明凰的玄铁鞭绞碎青铜棺,鞭柄断魂钉却刺入自己心口。

血玉菩提从伤口挤出,化作钥匙插入谢珩眉心:"二十年前你种蛊时就该想到,楚惊鸿从来不是一个人!

"沧江突然静止,漂浮的水珠映出无数时空碎片——每个世界里的萧明凰都正将剑锋刺入谢珩心脏。

林月容的残躯发出最后尖啸,巫蛊核心炸成血雾,凝成新的玄甲令嵌入萧明凰脊骨。

江底升起南昭祭坛,冰棺中的九个傀儡正在融合。

萧明凰扯下谢珩的面皮,露出的却是霍红袖腐烂的脸:"从你重生那刻起,所有人都只是戏台上的傀儡。

"她突然呕出带血的玉玺碎末,碎末中爬出金瞳蛊虫,钻进玄甲令的凤凰纹路。

三百腐尸玄甲突然调转刀锋,将赤蛇剑插入自己天灵盖。

他们的血汇成溪流,在祭坛上绘出北渊疆域图。

谢珩的残躯浮到江面时,怀中的《璇玑谱》突然自燃,灰烬显出永昌帝密诏:"昭阳非朕血脉,实为镇国巫鼎。

若见此诏,即行焚杀。

"萧明凰踏着血浪走上祭坛,玄甲令上的凤凰突然睁开竖瞳。

她俯身拾起谢珩的玉玺碎片,看着碎片中映出的自己——头戴南昭凤冠,手持北渊虎符,脚下跪着的正是双目流血的霍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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