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东方女巫的两根魔杖
""在遗忘本身之中。
"级长的应答轻得像飘落的梣树叶,门环振翅掀起一阵气流。
拉文克劳宿舍在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北塔楼的十二层,门口设有施了魔法的青铜鹰形门环。
跟随级长回了宿舍,宿舍穹顶垂落星月流苏帐,西柱床幔绣着蓝色与青铜色。
来昕乐与卢娜同在一个宿舍,同宿舍还有两位,一位名叫罗莎莉亚.艾琳的黑人姑娘,她的父母都毕业于格兰芬多。
一位名叫张秋,父母都是中国巫师,早年移民到英国,在麻瓜世界经营着一家餐厅,是英籍华裔。
张秋从她的藤编行李箱取出中药香囊时,苦艾与决明子的气息立刻中和了塔楼惯有的陈年羊皮纸味道。
“我带了椒盐饼干。”
罗莎莉亚盘腿窝在深蓝色的被毯里,晃了晃手中的木罐:“奶奶的秘方——不过上次误食的斑地芒足足喷了三天彩虹喷嚏。”
少女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光泽,与张秋熟稔的交换各自带的物品各自自我介绍寒暄后,夜半,来昕乐窝在床上,鼻尖萦绕着陌生的被毯气息。
思来想去,她决定写书信将今天分院的情况告诉母亲。
窗外传来猫头鹰掠过黑湖的振翅声。
来昕乐展开信纸,羽毛笔蘸墨时忽然顿住。
她提笔写下:礼堂穹顶会变色的蜡烛、她被分院帽分到了拉文克劳,水晶吊灯忽然炸裂,鹰形门环提的问题、还有那位偷瞄她的铂金头发斯莱特林。
写到末尾才惊觉,原来自己记得最清的竟是少年衣袖闪过的翡翠袖扣。
她将书信交与自己的猫头鹰——雪团,母亲带她去对角巷时,她挑中了它,见它皮毛雪白如团雪,为她取名雪团。
雪团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发出轻轻的叫声,让卢娜在睡梦中轻轻侧身呢喃。
它带着信展翅而飞,来昕乐轻手轻脚的回床,大被一蒙,一夜好眠。
上了一上午宾斯教授的魔法史,终于到了饭点,来昕乐颇觉的这门课程有点像她前世上的近代史,打着哈欠准备等待小精灵们的饭菜。
自从和母亲来了英国,她不习惯用刀叉,家中大多都是用筷子吃饭的。
擦了擦手,幸好她早有准备。
她从袍子中抽出一个小盒,拿出一双筷子,午餐小精灵们准备了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各种水果派和馅饼,还有冰淇淋和南瓜汁。
整个礼堂都飘着食物的香气,勾的她眼睛根本离不开饭菜。
听宾斯教授那绵长的吟唱了一上午,犹如哄睡咏叹调,她食指大动。
南瓜汁在鎏银高脚杯里泛着琥珀光,来昕乐用筷尖戳破约克郡布丁焦脆的外壳。
蒸汽裹挟着迷迭香升腾,她忽然想起母亲总说”趁热打酥皮”,恍惚间竹筷在烤牛肉边缘悬停半秒,精准夹起颤巍巍的肉汁。
“东方魔枝连酱汁都能驯服?
“有人从格兰芬多长桌探头探脑,旁边竟有个和他生的一模一样的孩子。
他模仿着来昕乐执筷的手势,两根叉子交叉着去戳布丁,银器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
张秋的瓷勺在浓汤里划出涟漪,调侃道:“乔治,你该庆幸麦格教授没看见用叉子施法的创举。”
她眼尾掠过长桌末端,几个拉文克劳正偷偷把勺子架在杯沿练习悬浮咒。
“是弗雷德。
“少年笑着纠正,叉尖突然指向礼堂穹顶,“看!
皮皮鬼带着马桶搋子来参加午宴了!”
趁着众人抬头的瞬间,他迅速从弟弟罗恩盘子里叉走一块糖浆馅饼。
而对面的男生定定的望着她,来昕乐抬头,见他盯着自己,有些疑惑的眨眼。
“你居然用两根魔杖吃饭?”
男生笑的灿烂,睫毛弯弯,连同栗色的发丝都在轻轻颤动“原来这就是来自东方的女巫,东方巫师都用两根魔杖吃饭吗?”
来昕乐语塞,转念一想,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信口开河道“对,这是我们的吃饭祈福仪式,用两根魔杖吃饭能增加食物的口感,还能得到好运。”
一旁的张秋没忍住,听到这番话被南瓜汁呛到,嘴角尽力压着上扬的弧度。
卢娜不明所以,来昕乐递给她一个眼神,待回了宿舍再和她说。
银绿相交的丝绸间,那颗铂金脑袋正悄悄观察着她,可惜被看的人正忙着吃饭,并没有注意到。
“听说巨怪也喜欢拿着木棍敲打食物。
“潘西的银叉恶狠狠切开牛排,血水渗进餐巾刺绣的藤蔓纹路,“上周《预言家日报》说东方有群巫师骑着扫帚在天上吃面条——”“那是端午龙舟赛的云舟。
“西奥多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魔药之书》烫金书脊,”《国际魔法史纲要》第317页。
“他灰蓝眼睛仍盯着浓汤里沉浮的欧芹碎,仿佛刚才的纠正只是汤勺搅动时的幻觉。
不少人侧目盯着来昕乐手中的筷子,唯有当事人毫无所察,自顾自塞着香肠。
德拉科舀起一勺覆盆子冰淇淋,冰凉甜腻滑过喉管时,瞥见拉文克劳长桌飘起的发丝。
那个东方女孩正用筷子尖给卢娜演示如何给草莓去蒂,乌发间的耳坠裂痕在礼堂璀亮的灯光下过于刺眼。
“她简首和格兰杰一样蠢。”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的喝了一口南瓜汁。
“德拉科…“潘西的声音被赫奇帕奇长桌突然爆发的笑声淹没。
布雷斯.扎比尼见怪不怪,嘴角却有淡淡的嘲意。
果然是潘西,她的眼睛好像对德拉科开了锁定。
铂金发色的少年收回视线,发现冰淇淋己在雕花银勺里融成粉红浆液。
他烦躁地推开甜点杯,家养小精灵立刻奉上新的柠檬雪葩。
冰冷雾气升腾间,拉文克劳那边又传来暖融融的笑声,像壁炉的火花声,噼啪炸开在霍格沃茨初冬的寒意里。
次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礼堂穹顶的蜡烛己融成金红色瀑布。
来昕乐正用筷子尖拨弄腌鲱鱼,到底谁发明的鲱鱼,堪比三天未倒的地下臭水沟。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清越的铃音,系着红绳铃铛的猫头鹰穿过南瓜汁氤氲的热气,爪间抓着的包裹绘着赤色的鸟纹,在晨光中泛着光泽。
德拉科握银叉的手顿了顿,自从开学典礼后,他对这个女孩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我母亲捎来的桂花藕粉,记得尝尝”来昕乐将青瓷罐推向卢娜,对她展颜一笑。
展开信笺,是母亲笔迹的瘦金体,如游鱼跃出纸面。
她在信中安抚自己,除了桂花藕粉,还捎来了一个物件,来昕乐隔着信纸摸了摸,心下了然。
是离魂镜,赤鸢宗用来占卜的法器。
银绿色长桌突然传来刀叉坠地的脆响。
潘西的惊呼声中,某道窥视的目光如冷蛇游过后颈。
来昕乐猛然抬头,正捕捉到铂金发色少年仓皇垂眼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