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老人都很相信这所谓的守护神的存在,所以在村头立了一座所谓"见过"的守护神雕像,其他村子便唤做我们村为"蛇鹫村"。
我叫归夷,我娘亲生我那天是"七月七",七月七又叫中元节,民间也有一种叫法便是"鬼节"。
“这、这孩子的腰身缠着蛇!”
话音刚落。
青竹粗细的蛇群顺着梁柱游入产房,鳞片摩擦声惊得众人轻颤。
盘踞在床柱上的蛇吐着信子,蛇瞳映出女婴攥着它尾尖的小手。
最粗壮的黑蟒伏在产榻前,三角头颅几乎垂到地面,蛇身蜿蜒成跪伏之姿。
接生嬷嬷哆嗦着摸到女婴后颈,摸到一片蝶形胎记——那纹路竟与群蛇身上的鳞片如出一辙。
惊雷响的刹那,蛇群突然齐齐昂起头,发出类似呜咽的嘶鸣。
原本昏迷的产妇骤然睁眼,望着襁褓中安然酣睡的女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这是...蛇妖转世...”话音消散在雷声里,群蛇如同得到指令,纷纷游走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满地潮湿的鳞痕。
“妖怪!
妖怪!”
产婆哆嗦着想将接生下的婴儿往地上摔,竟是活生生的想将她摔死。
方才消失的蛇群竟逆流折返。
毒牙间还挂着涎水,三角头颅精准撞向产婆手腕。
产婆惨叫着松开手,女婴被蛇群用柔软的身躯稳稳托住。
更多蛇类缠住产婆的脚踝,冰凉的鳞片裹住她的脖颈。
“放开我!
你们这些孽畜。”
产婆的嘶吼戛然而止。
三条竹叶青同时咬住她的咽喉,血液顺着蛇齿滴落。
垂死的产婆还在抽搐,蛇群却己无声退去,只留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
姥姥看着蛇群环绕的我,不敢再起别的心思,将产婆母亲一一下葬 超度了。
因为产婆是蛇活生生咬死的,没有任何人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就这么平平安安度过了十八年首到……他的出现。
……“归夷,你等等我啊。”
这时正是放假的时候,我急冲冲的收拾好东西,听姥姥说,爸爸回来了。
从出生到现在十八岁,我从来没见过他,不想是不可能的!
透过车窗,外面景色宜人,而我却数着秒针,想象父亲的模样——他会不会像照片里那样,眉眼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
裴屿突然将冰镇酸梅汤推到我面前,撑着手看着我“归夷,你今天发一天呆了,怎么了?”
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的水珠,喉咙有些发紧“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裴屿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揉乱我的头发。
“等的人,值得你这么魂不守舍?”
他半开玩笑的语气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姥姥,他……到了吗?”
我刚到院子里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没呢,还在路上,坐着等等吧。”
“咚咚咚”我急忙跑过去开门。
从缝隙中看到我家门外头站着一对中年男女还跟着一女孩。
男人顶着锃亮的大背头,身着丝绸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粗如手指的金链子,鳄鱼皮腰带扣足有巴掌大,镶满碎钻的“暴发”二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女人烫着夸张的泡面头,粉色貂皮大衣松垮垮挂在身上,脖颈、耳垂、手腕戴满金饰。
女孩……看不懂什么穿搭。
两个字,有钱。
这是我爸爸吗?
我打开门。
那男人见我,微微一愣,紧接着抱紧我。
脸上堆起刻意讨好的笑容,“小夷,我是爸爸。”
“爸爸?”
我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
话音刚落,女人突然红了眼眶,她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金戒指在阳光下晃得刺眼:“小夷,这些年你受苦了……当年是你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姥姥。”
“你又是谁?”
其实我心里己经有了答案,这恐怕是我后妈。
女人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神色。
在女人身后的女孩突然探出头来,她好奇地打量着我,眼底一片嫌弃。
男人从鳄鱼皮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捏着钞票递过来:“爸爸现在有钱了,跟我们走吧,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住在这破房子里。”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片冷笑,全然没有刚刚的心思,母亲死了,现在带一个后妈,一个没礼貌的小孩,让我跟着他,可笑至极。
“不用了。”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过得挺好。”
男人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
我猛地抬手,用力关上斑驳的木门。
门板发出沉重的闷响,将三人惊愕的表情、刺眼的金饰,都隔绝在门后。
“小夷,爸爸错了,爸爸来接你跟姥姥,就算你不想跟着我,姥姥年龄大了也吃不了苦啊。
是啊,姥姥跟着我过不好。
我转身将门打开“进来吧。”
女人目光触及到房间,眼底闪过一阵厌恶。
“妈。
我这次回来准备接小夷,将她带去市里生活,孩子大了。”
“好。”
姥姥说完就去帮我收拾行李,我忍着心里的悲哀,转身去向卧室。
“姥姥,我不想去。”
我攥着姥姥的衣角。
她背对着我收拾着行李,听到这句话,神色一顿,语气严肃道“去,你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吗?”
我僵在原地,攥着她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
这熟悉的厌恶感从记事起就如影随形——她一首很讨厌我,但是又害怕我,我不懂这情绪。
“我知道您嫌我……”话没说完,她突然转身,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手狠狠拍开我的手:“别废话!”
归舰忠似乎听到了我们的争吵,他忙赶进来,露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我假装没看见。
归舰忠脸上的假笑凝固了一瞬,旋即又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是爸爸不好,没照顾好你……”他抬手想拍我的肩,却在触及我冰冷的眼神时讪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