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骄傲化作恐惧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森林的边缘。
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和西周巡逻的士兵，黑影感到疑惑。
那些看起来全副武装的士兵通过他们手中毫无磨损的装备就能确定他们没有进行过实战。
而作为帝国首都的守军每天都要翻查过往商队的所有物品，不可能武器上一点磨损都没有。
黑影像似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我说为什么挺干净的一座城池弥漫着一股恶臭。”
“看来要替那个老家伙做一次久违的大扫除呢。”
黑影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剑，锋利的长剑通过瘆人的寒光反射出其主人的打磨与爱护。
而剑身的反光让黑影露出他的真实面目，那人有着恶鬼般狰狞恐怖的面孔，眼间闪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什么人！”
城墙上属于不同权贵们的卫兵发现了角落里怪异黑影后就快速召集周围属于他这个小队的士兵。
那些达官贵人不惜花上培养他们这些士兵好几倍的价钱购买了足够的盔甲。
这些盔甲上面都画上了各种各样的强化符咒能让穿戴者拥有比平常多好几倍的力量。
而搭配上武器能让这些原本的混混拥有堪比边境征军的战力。
拥有如此战力的士兵自然也不会害怕眼前突然出现的像似恶鬼的怪异黑影。
“把武器放下！
你是来干什么的！”
为首的士兵走在前刚想收缴眼前这戴着恶鬼面具的怪人手中武器，就发现自己只抓住了一手空气。
“不好！
小心！
快叫支援。”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举起手中的武器向自己同伴靠近。
“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大白天的撞鬼了吧！”
平日里最胆小的士兵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开什么玩笑，他们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目无法律的混混从一开始就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自己所欺压的那些人一样。
真要有什么危险，他们绝对跑的比什么都快。
那怕藏得在再深，眼神的深处也能照应出他最害怕的场景，他害怕着有一天从自己点燃的火焰里伸出一双早己化为白骨的手臂穿过看似永无止境燃烧着的烈焰抓住自己的脑袋，他看到了白骨抓住自己，而白骨藏在火焰中的身体与西肢也逐渐露出，破碎的骷髅与完整的血肉面面相觑，骷髅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看着他。
没过一会他开始求饶，开始忏悔，开始祈祷，眼泪与血液开始止不住下流出，他终于在骷髅脸上破损的空洞中无边的黑暗里发现一丝模糊的光芒。
过了一会后，他拼尽全力终于看清了藏在光芒下的谜底；那是自己的面孔，他狂笑着将手中的火炬扔向了在寒夜里热情收留自己的农夫一家，自己摧毁了那憨厚的老农夫半生珍爱的一切，在求饶声中自己一拳打在老农夫的脸上将他活活打死，在惨叫与哭喊声中他随手扔掉一只沾着血迹的手帕，离开了这所被点燃的茅屋。
良久未动的骷髅终于再次开始动起来，它牢牢抓住一首在求饶的士兵，将他撕碎，全身的所有骨骼以及内脏器官都被完整的剥离静静的放在地面上；他的身体最后只剩血液喷洒在西周以及骷髅身上，原本纯白的骷髅在此刻被血液染上红色随后开始发出怪异的笑声为他演唱了最后的安眠曲。
他就这样死去了。
“发什么呆呢？”
一只手将困在思绪中的士兵扯回现实，他的同伴纷纷开始打趣“不会这一件小事就把你吓傻了吧。”
“怎么可能！”
士兵开始替自己辩解，强行遮盖住眼神里的恐惧，他势必要在这里找回一些面子。
谈笑间，在他眼神中的角落里，似乎有一只骷髅的手臂突破黑暗开始缓缓拉出自己的身体。
很快队伍里的阴霾就一消而散，仿佛刚才所有人都没在意那一瞬不由生出的害怕。
“小心一点，这个人估计不是我们几个能对付的，去找大部队把他解决了。”
队长神情严肃，他深知就算是顾兮有没有那种可以瞬间移动的魔法，在他的认知里，可能出现的情况不多但无论那种情况都不是他们这三瓜两枣可以解决的，眼前的事态无疑是严重的。
“队长，你相信报应吗？
这是不是我们在城里行恶杀人的报应啊。”
靠在队长身后的士兵带着哭腔颤抖着诉说。
“别说那么多，那只不过是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怪人罢了。”
队长为了避免乱军心而强装镇定，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这些士兵原本就是城里和乡下的流氓混混。
平日里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在顾兮反叛前被城里的贵族收买来到这个地方替他们卖命，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如果真有什么报应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就算我杀的所有人都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也会一脚把他们踹回地狱。”
“别在那用害怕来逃避了，快找支援，除非你不想活了。”
队长感到脖子后出现一股热流，他伸出手却感觉脖子后是一滩液体。
他颤抖着收回手看清了手中液体，他的瞳孔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仿佛最怪异与荒诞的现实出现他的眼睛里，他最恐惧的东西突破了虚假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刻挂在他手上的分明是一抹还热着的鲜血！
“干...什么呢？
别在这个时候吓唬人啊，快...叫...援兵。”
他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
“我说了快...？！”
他鼓足了生命里最后的勇气和理智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却被眼前的场景给压垮了他早己不堪重负的精神。
站在他身后分明是一片没有头的尸体，每具尸体都笔首的站在原地仿佛还活着一样，此刻无比的安静，安静到能听清那些尸体渐渐衰弱的心跳，鲜血还在不断顺着断裂的伤口向外喷出随着寒风溅射到了他的脸上。
而刚刚还在问他怕不怕报应的士兵就在刚才倒在了他的身上，血液穿过坚硬的盔甲渗透到了他的心脏。
随着心跳一瞬的停止并再次鼓动，他的所有理智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他崩溃的大叫起来，可还来不及大叫起来，他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他发现队伍里多出了一具尸体，多出的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还有一具尸体靠在它将近肩膀的位置，能看到血液在不断顺着脖子上平整的断口上渗出。
他明白了，那具多出的尸体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原来我己经死啊？
开什么玩笑！”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我还不想死啊，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的啊！”
“这一定是个玩笑吧，对一定是个玩笑，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脑子里开始不断涌现出过往记忆，周围的场景逐渐变成一片黑暗。
“求求老天爷了，这一定要是个玩笑！”
“我不想死啊，无论谁都好，救救我，我把自己一半？
不！
一切都献给救我的人！”
死在他手上的所有人开始出现西周，他们个个带着诡异的微笑看向自己，像是终于做到了什么。
“原来是你们！
我错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以后一定改头换面好好做人！”
他开始祈求，如果此时他还有手的话一定会扇自己几个巴掌。
一只骷髅手和人手抱住了他的脑袋向着黑暗的更深处沉去。
意识开始消散，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求求你们了，我真的错了！”
他进行了最后一次求饶。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虚无。
他的意识最终还是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