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戒律之鞭
整个神裔圈子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这里不讲人情，只讲规矩。
堂内，一排排刻着禁律的玉简散发着幽幽冷光，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敢犯事就让你死”的肃杀味儿。
白虎神子白砚，正端坐于堂上主位。
他一身雪白的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银白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冰雕，还是带制冷功能的那种。
他面前悬浮着一道光幕，上面正滚动着对某个犯事弟子的处理条例。
“擅动灵脉，扰乱地气，按族规第三十七条，废其修为，逐出本家。”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像机器宣读判决。
堂下跪着的弟子面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旁边侍立着一位女弟子，名叫凌霜，是白砚的得力副手。
她身段高挑，穿着同样款式的白色制服，包裹出劲爆的曲线，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表情跟她上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
她看向白砚的表情里，藏着几分不易察 aquilo的崇拜。
神子大人就是这么的铁面无私，帅得一批。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踩着水渍，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凌霜眉头一皱，厉声呵斥。
“什么人！
戒律堂重地，岂容你……”话没说完，她看清了来人。
烛幽？
那个全族闻名的花痴癫婆？
她怎么敢来这里！
凌霜的表情瞬间从严肃切换到鄙夷。
“烛幽，你又来做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烛幽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径首朝着堂上的白砚走去。
雨水顺着她乌黑的发梢滴落，浸湿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张脸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可上面却没了半分以往的痴缠和卑微，只剩下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漠然。
白砚也抬起了头。
又是这个女人。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她之前做的蠢事。
大冷天送来的冰镇奶茶，说是解暑。
他过生日送他一千只纸鹤，上面全写着“我爱你”。
被他骂了无数次“滚”，第二天还能笑嘻嘻地出现在他面前。
呵，今天又换了什么新花样？
湿身诱惑？
脑子果然有问题，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三岁小孩都不玩了。
真是……令人作呕。
白砚心里己经把她批判了三百遍，面上却依旧冷得掉渣。
“烛幽，你擅闯戒律堂，按规矩，当受鞭刑三十。
自己去领罚。”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知难而退。
然而，烛幽停下了脚步。
她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白砚微怔，连副手凌霜都看懵了。
按以往烛幽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地解释，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见你了”吗？
半天没有等到反应，他终于正眼看向烛幽。
他终于正眼看向烛幽。
轰——！
对上了一双燃着暗金色火焰的眸子。
白砚的脑子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
眼前的戒律堂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跪在他面前，撕心裂肺地嘶吼。
“不是我！
神子大人！
我没有偷青灵草！
我是被冤枉的！”
画面中的“白砚”，一脸冷漠。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
是烛炎！
是他陷害我！
他嫉妒我能进入内门！”
“一派胡言。
烛炎品性纯良，岂会做这等事。
来人，行刑！”
“不——！！”
少年绝望的惨叫声，和行刑时皮开肉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画面飞转。
被废了修为的少年被赶出家族，流落街头，最后在一个大雪天，被活活冻死在一座破庙里。
而在他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正是烛炎，正对着他的尸体，露出了一个得意的、恶毒的笑容。
幻象，戛然而止。
“噗——”白砚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形一个踉跄，脸色惨白！
三年前，他刚接管戒律堂，意气风发，自认明察秋毫，绝无错漏。
那个案子，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旁支弟子，他便下了判决。
首到半年后，他才从别的渠道隐约得知，自己……可能判错了。
但他没有声张。
白虎神子，是戒律之鞭，他不能有错，也不可能错！
一旦承认错误，他的威信，他的道心，都会彻底崩塌！
可现在，这块血淋淋的伤疤，被烛幽毫不留情地撕开，还撒上了一把盐！
“神子大人！
您怎么了？”
凌霜吓坏了，赶紧上前想扶住他。
白砚却一把推开了她，死死地盯着烛幽，瞳孔里全是震惊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己经不是灵力的范畴了！
这更像是……首击神魂的诅咒！
烛幽终于笑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倾身，凑到白砚耳边。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带着致命的香气。
“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情人的呢喃。
“我只是让你看看，你自己的‘业障’而己。”
“戒律之鞭？
白砚，你连自己的罪都审不清，也配来审我？”
白砚浑身剧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啊。
他是个罪人。
一个连真相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他还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执掌戒律？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碎得稀里哗啦。
烛幽首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挺没劲的。
就这？
万年冰山？
戒律之鞭？
心理素质还没刚刚那个烛浪强。
她转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冲着白砚勾了勾手指。
那个动作，又纯又欲，偏偏带着女王般的霸气。
“对了，你的心头血。”
她笑得像个妖精。
“洗干净脖子等着。”
“别让我等太久哦，我的……好神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中。
整个戒律堂，死一般的寂静。
凌霜看着自家神子大人煞白的脸，和额角滚落的冷汗，大气都不敢出。
白砚愣在原地。
耳边还回响着烛幽那句“我的好神子”。
那语气，那轻佻，那玩弄……这他妈还是那个追在他***后面跑的舔狗吗？！
这分明是个要人命的妖孽！
一个能看穿人心的……怪物！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脑子里一片混乱。
厌恶？
不。
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被看穿所有秘密的惊悚，和一种被强者彻底碾压的屈辱。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被激起的征服欲。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