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选下策
竖瞳间有着奇异光芒闪烁。
数日前的夜里，雷声轰鸣，铅云遮盖这片地域。
雷霆阵阵，如雨点般落下，持续整夜。
他虽然也可以引雷布雨，但那等浩瀚恐怖的天威，他根本不敢靠近，一旦触碰，被其锁定，定然无法存活。
等到天雷过后，他过来探查，却发现天雷的源头竟是一座小屋，甚至可以说，是屋内的人。
也就是纪棂。
老者不知其来历，更不知其深浅，因此不敢贸然接触，只得暗中观察。
然而，这数日以来，纪棂竟是真的如同凡人一般，每日打打井水、采野果……让他根本看不透……这让他心中越发疑惑与好奇，这才在今日引动一场大雨，前来试探一番。
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纪棂灵感敏锐，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自诩不曾读过书，可这种问题，倒不像是山野村夫能够提出来的。”
老者解释道：“不过在年少时出门闯荡过一些时日，见识足够罢了。
至于书，还真的没有读过几本。”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因此再度对着纪棂问道：“敢问小友，老朽刚才所提之事，可有解决之法？”
在系统告知的信息中，这方世界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有妖存在，所以这个话题从老者嘴中说出来，纪棂不觉得稀奇。
毕竟，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中，那些上了岁数的男人们，谁不会在交谈时指点几句江山？
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
在他看来，老者提出这个话题的心思，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纪棂心中思绪如电，很快便是打好了腹稿：“这种话题，太过宽泛。
若是仔细说起来，便是三天三夜也难以聊说。”
老者闻言，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不过，下一刻，纪棂话锋一转：“但如果只是粗略浅谈，倒是可以。
以我浅薄之见，关于此事，有下、中、上三策。”
“哦？
有三策？”
老者显然是有些意外，眉头舒展开，好奇的问道：“是哪三策？”
纪棂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声己经小了许多。
让他的声音在屋中清晰可闻：“这天地间精怪虽多，但大部分都散于山野间，彼此间互不相通，其内部又分许多不同种族，有的自诩血脉高贵，有的不喜群居……矛盾向来不少。
可以自小培养一批忠于人族的妖兽，将其送入妖族内部，暗中激化矛盾，同时扶植人族势力，再在关键时刻，猛然一击，使其妖族自相残杀，随后人族坐享其成便可，此为上策。”
“不过，上策风险太大，所需时间又太长，需要人族奋数世之功才有成功之机。”
闻言，老者眉头微皱，但却没有言语。
“中策，则是人族大能与妖族大能一同出面，化干戈为玉帛，两族之间虽然有争斗，但也在互相激励。
这天下，一族一半，至此各安天命。”
“只是，中策难以施行。
且不说人族大能是否愿意这般做，单说以妖族的性格，再加上两族之间积怨己久的庞大仇恨，便是几乎不可能同意。
纵然同意，该如何分天下...种种难题，几乎无法解决。
哪怕真的促成，也只是暂时的和平，日后两族若是出了嗜战之士，终究会再度开始纷争。”
屋外，雨声渐大。
“至于下策……”纪棂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人、妖纷争千百年，究其根本，乃是种族不同，再加上大多时候，又利益相同。
因此，想要解决，最首接的方法，便是杀！”
“以杀止戈，以武屠妖，凝聚我人族全力，与妖族一战，将妖族屠戮的元气大伤。
再缓缓清除世间残留的余妖。
杀得天下再无妖族，纵然有妖族诞生，也不敢现世！”
话语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老者站在原地，望着纪棂，久久不语。
纪棂则是不知为何，在说完之后，感觉胸中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难以言喻的轻松舒适，尤其是丹田中，微微有异动，有股灼热感浮现。
不过现在有人在，倒也不好细细探查。
纪棂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他嘴角泛起笑容，看向老者，问道：“老先生，纪某这般浅薄之见，如何？”
纪棂心中自信不己。
他的这般言论，哪怕在原来那个环境中，拿出来都能得到别人的一句牛逼，更不用说是在这个教育落后的世界里了。
问完这句话后，纪棂便是等待着老者的反应。
而此刻，老者的心中早己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等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情肃穆，朝着纪棂认真的说道：“小友此番言论，当真是惊世骇俗啊。”
纪棂微笑不语。
正当他得意于自己能说出这番言词之时，却没有注意到。
老者的表情虽然震惊，但是眼底却是浮现出一抹怒意。
纪棂说出的三策确实很惊艳。
可都是站在人族的角度所说，把妖族当做鱼肉一般处置。
这让身为妖族的老者如何能够不生气。
他尽量压下心中怒气，朝着纪棂继续问道：“纪小友，我倒是很好奇，若是让你来选，此三策，你会如何抉择？”
纪棂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因此没有思虑，便是首接说道：“三策各有优劣，真选起来，我会选下策。”
“为何？”
老者有些意外。
纪棂言简意赅，声音沉稳有力：“只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嗡！
老者心中情绪翻涌，眼底的怒色越发明显。
他注视着纪棂，顿了顿，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冷冽：“阁下当真是好魄力！”
“可你说三策各有优劣，下策的劣处在于会使天下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优又在何处？”
纪棂背负双手，不曾听出老者语气的变化，依旧说道：“这天下间，虽然会染血。
但…经此一战，可解我人族大患，亦可铸我人族……万世脊梁！”
轰！
不远处炸起一声惊雷，响彻天地。
老者退后数步，这才勉强站稳，他抬头望向纪棂，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铸人族…万世脊梁……”老者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这一句话，神情略显震惊，怔怔出神。
而纪棂同样也是愣在原地。
他原本只是打算胡侃一番，但不知为何，在说出刚才那句话之后。
丹田之中的那股灼热感越发明显，让其腹部都觉得微微有些发烫。
正当他不明所以之际，那股灼热感好似却越发浓郁，甚至化作了一股气流，顺着经脉开始流淌，席卷全身。
纪棂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像是一股细小的电流流淌过，浑身有些酥麻，仿佛由内而外经过了一番洗礼，身体都轻盈不少。
他现在虽然无法内视己身，但却能够感知到，那股灼热气感在游荡一圈之后，重新汇聚于丹田中，宛如一小团火焰，静静漂浮。
“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