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房产证甩在我面前,说装穷三年只为考验我。看着我身上五十块淘来的连衣裙,
他眼底的轻蔑几乎溢出来:“沈清辞,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低头轻笑,
摘下路边摊买的假项链。他不知道,昨天我刚拒绝了他爸公司的融资请求。他更不知道,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手里攥着足以买下整个陆氏集团的跨国财团继承权。考验?
那就看看谁先玩不起。1.陆归舟把那个暗红色的本子推到我面前时,指节敲了敲桌面,
“笃、笃”两声,像最后的审判锤音。我低头,
看着封面上烫金的三个大字——“房屋所有权证”。脑子嗡的一声,
有那么几秒是完全空白的。我们那间月租三千五,夏天空调不制冷,
冬天水管会爆裂的出租屋,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儿了?他看着我脸上的茫然,
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压抑已久的、终于能扬眉吐气的弧度。“清辞,
”他开口,声音是刻意营造的沉痛,底下却藏着按捺不住的轻快,“我们在一起三年,
我陆归舟,一直在装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爸是陆振华,
归舟集团的那个陆振华。”他说出这个名字时,下颌微微抬起,
那是他从未在我面前展示过的、属于另一个阶层的姿态。“这三年,是我对你的考验。
我想知道,抛开钱,你是不是那个真正爱我这个人、能陪我吃苦的女孩。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手脚冰凉。
价;我熬夜做兼职给他买他随口说好看的那件衬衫;我们挤在闷热的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
他还把唯一的火腿肠夹给我,说“宝宝你多吃点”……原来,全是戏码。一场由他主导,
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倾情演出的真人秀。心口那里,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
闷痛得几乎让我喘不上气。不是因为他有钱,
而是因为这长达一千多个日夜的、处心积虑的欺骗。他观察着我的反应,
似乎对我没有立刻崩溃哭泣感到有些意外,随即又像是找到了新的佐证,语气更沉,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惋惜:“很遗憾,清辞,你没有通过考验。”他顿了顿,
像是要让我把这判决听得更清楚些。“你还是太现实了,眼界终究是窄的。
你会为了几十块的加班费抱怨,会因为房东涨租而焦虑,
我们的生活里充满了这些鸡毛蒜皮的算计……这让我很失望。”“所以,”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做出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我们分手吧。”失望。他竟然对我说失望。那一瞬间,
所有的震惊、心痛、屈辱,猛地炸开,然后诡异地沉淀下去,变成一种彻骨的冰凉。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了三年,此刻却陌生得可怕的脸。他大概以为我会哭,
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会卑微地挽留吧。像所有被分手的、可怜的“穷女孩”一样。
我忽然就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悲伤的笑,
就是一种纯粹的、觉得这事儿真他妈荒谬至极的笑声,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呵……”陆归舟愣住了,眉头皱起:“你笑什么?”我没回答他,只是伸手,
拿起了那本还带着他体温的房产证。真沉啊,这小小的红本子。我慢条斯理地翻开,
扫过产权人那一栏——“陆归舟”,三个字写得清清楚楚。地段,市中心顶级豪宅,面积,
大平层。“归舟集团……陆振华……”我轻声重复着,指尖在那名字上点了点,
然后合上本子,像丢开什么脏东西一样,随手扔回桌面上。“装穷考验我?”我抬眼,
终于正视他,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陆归舟,你这考验的成本,是不是也太低了点?
”他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坐在那里,
刚才那点施舍般的优越感还僵在脸上,显得格外可笑,“你就拿一套房子来考验我?
”我拿起放在桌边的、我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从里面掏了掏,摸出一枚通体漆黑,
只在边缘镶着一圈细碎白钻的卡地亚戒指——这是我昨天帮导师整理古籍资料时,
嫌碍事随手摘下来放兜里的。我把戒指轻轻放在那本房产证上。黑色的底,白色的钻,
压着暗红色的封皮,对比刺眼。陆归舟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枚戒指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识货的,哪怕这戒指设计极其低调,但那材质和工艺,绝非寻常。“考验?
”我重复着这个词,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巧了,我也在装穷。”他脸上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巴微微张着,那副精心维持的、审判者的姿态瞬间崩塌,
只剩下全然的错愕和不敢置信。我没再看他,转身就往咖啡馆外走,
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他在我身后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沈清辞!你……你什么意思?
你那戒指……”我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余光扫过他煞白的脸。“陆归舟,恭喜你,
你的考验结束了。”“而我的,”我顿了顿,
感受着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重新开始有力地跳动,带着一种涅槃重生般的快意,“刚刚开始。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是什么反应,径直推门走了出去。门外阳光刺眼,我深吸一口气,
从帆布包最里面的夹层,摸出一张同样通体漆黑,只在角落有着细密浮雕花纹的名片。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沈屿。我那个富可敌国,常年盘踞在富豪榜顶端,
却生怕我被他宠坏,非要让我“体验生活”的老爸。我用路边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小心翼翼又难掩激动的声音:“乖女儿?体验生活结束了?
受委屈了?”我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声音平静无波:“爸,来接我。”“另外,
给归舟集团找点事做做。他们太子爷,太闲了。”2.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迈巴赫62s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
一位穿着考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快步下车,他看着我,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姐……”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您受苦了。”这是我爸的首席助理,陈默,
看着我长大的。他大概脑补了我三年来的所有“悲惨”画面。我摆摆手,
拉开车门坐进那柔软得如同云朵的后座。“陈叔,我没事。先回家。”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那些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店铺和行人渐渐被抛在身后。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陆归舟那张混杂着震惊和愚蠢的脸,依旧清晰得令人作呕。考验?
失望?真是天大的笑话。车子最终驶入一座隐匿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庄园。
厚重的铁艺大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喷泉,
以及远处那栋如同欧洲古堡般的建筑。这里,才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沈家。车刚停稳,
主宅的大门就猛地被推开,一个身影几乎是炮弹一样冲了出来。“我的宝贝闺女!”我爸,
沈屿,那个在财经新闻里永远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商业巨鳄,
此刻穿着一身极其违和的海绵宝宝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力道大得差点让我窒息。“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那个姓陆的王八蛋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老子现在就让人去把他沉江!”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咬牙切齿,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
“爸,”我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无奈,“法治社会,别动不动就沉江。
”“那……那收购他们公司!让他老子揍死他!”他气呼呼地,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
回到家的感觉,像是一脚踏进了另一个完全不真实的世界。
巨大的落差感甚至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过去三年和陆归舟挤在出租屋里的日子,
仿佛是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我没有沉浸在悲伤或者愤怒里。那太浪费生命了。第二天,
我就去了沈氏集团总部,那栋矗立在城市金融中心、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摩天大楼。
刷脸进入我爸那间占据整层楼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景象。
“想做什么?”我爸看着我,眼神里有欣慰,也有担忧。
“先从了解集团最新的战略投资开始吧。”我语气平静,“另外,
我名下的信托基金和那些‘零花钱’,是时候该动一动了。”我爸眼睛一亮,
立刻让陈默调来了所有资料。接下来的日子,
我几乎住在了集团顶楼的私人图书馆和战略会议室里。过去三年,我虽然人在“民间”,
但眼界和学识从未落下。我那位德高望重的导师,教给我的不仅是书本知识,
更是洞察世事、运筹帷幄的格局。我很快厘清了归舟集团的业务脉络。房地产起家,
近几年试图转型高科技和海外投资,摊子铺得很大,资金链绷得很紧。
“给归舟集团找点事做做。”我想起我对我爸说的话。不需要什么违法乱纪的手段,商场上,
光明正大的阳谋就足以致命。我翻阅着归舟集团急于争取的那个海外港口项目,
指尖在风险评估报告的某一项上轻轻点了点。“陈叔,”我接通内线电话,
“让我们在海外的团队,以第三方公司的名义,去接触一下这个项目的原合作方。条件,
可以比归舟集团优厚一成。”“是,小姐。”我又看向另一份文件,
那是归舟集团核心的地产业务,正指望着一个关键的政府批文来盘活资金。“另外,
约一下李叔叔某位与我爸交好的高层,就说我新得了些好茶,想请他品鉴。
”命令一条条发出,平静无波,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悄然收紧。四年的时间,
在忙碌中过得飞快。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省吃俭用、计算着每一分钱的沈清辞。
我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主导了数个轰动业界投资案的“沈小姐”。
我的名字开始出现在财经版块,伴随着“眼光毒辣”、“手段凌厉”的评价。
我学会了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周旋,也习惯了在谈判桌上与老狐狸们交锋。过去的三年,
像是一层被彻底剥离的旧壳,那个会因为一点温暖就掏心掏肺的女孩,被永远封存了起来。
偶尔,会从各种渠道听到一点关于陆归舟的消息。听说他毕业后直接进入了归舟集团,
试图大展拳脚。 听说他那个港口项目果然黄了,损失惨重。
听说他们集团资金链出了问题,四处求援。 听说他……和当年的校花,沈宜,走得很近。
照片上,他搂着沈宜的腰,笑容依旧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自以为是的倨傲。我听着,
内心毫无波澜。就像听一个与己无关的、略显乏味的商业案例。
直到陈叔将一份制作精美的邀请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小姐,全国财富榜峰会,下周举行。
主办方再三邀请,希望您能出席。”我拿起那份邀请函,封面是烫金的复杂花纹,
彰显着其不凡的格调。翻开内页,出席嘉宾名单上,赫然印着“陆归舟”三个字。
后面跟着的标注是——“归舟集团副总裁,新晋上榜”。而我的名字,
排在嘉宾名单的最前列——“沈清辞,沈氏集团代表”。我合上邀请函,
指尖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摩挲。四年了。时间,正好。我抬眼,看向陈叔,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回复主办方,我会准时出席。”舞台已经搭好,
是时候,让这场迟到了四年的“考验”,迎来它真正的终局了。3.峰会当天,
会场外豪车云集,闪光灯亮如白昼。我选了一条剪裁极简的暗蓝色丝绒长裙,
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只有颈间一枚古董钻石胸针,是我曾祖母的遗物。陈叔说,
这颜色衬得我肤色极白,眼神也显得格外清冷。不需要任何喧宾夺主的打扮,
沈家女儿这个身份,就是我最重的配饰。我从专属通道直接进入主会场,
避开了门口的红毯和媒体区。内场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权力与金钱的味道。
主办方的负责人几乎是小跑着迎上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沈小姐,
您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这边请,您的座位在第一排中心。”我微微颔首,跟着他穿过人群。
所过之处,低语声和探寻的目光如影随形。不少人认出了我,或举杯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