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据流里的心跳代码
少年手机屏幕的蓝光刺破夜色，映亮他颤抖的睫毛——那是游戏里触发隐藏剧情时才会出现的神情。
"同学，闭馆了。
"保安的催促惊醒了呆立的两人。
江澈慌忙把手机塞进口袋，却将学生证甩飞出去。
塑封卡片滑到林疏月脚边，证件照上的少年戴着黑框眼镜，与三年前漫展上那个帮她抢限定周边的男孩完美重合。
"原来是你。
"她将学生证递过去时，指尖擦过他腕间手链的莲花扣。
***跨年夜的电竞馆人声鼎沸。
林疏月戴着黑色口罩缩在角落，游戏界面弹出组队邀请的瞬间，江澈抱着外设包撞开玻璃门。
他发梢还沾着雪粒，卫衣兜帽里露出半截数据线。
"抱、抱歉来晚了！
"少年喘着气挤进她身侧的座位，柑橘香混着风雪扑面而来。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幻剑江湖》双人赛规则，林疏月瞥见江澈修改了角色外观——他的剑客换上了七夕任务限定披风，正是她去年缝了整夜的样式。
"随机匹配队友哦。
"工作人员提醒道。
江澈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滚烫："要不要组队？
"他举起手机，锁屏还是游戏登录界面的侠侣剪影。
林疏月点亮自己屏幕，同款壁纸引得少年瞳孔微颤。
她操纵着系统默认的萌新号，故意让角色撞在树上："可能会拖后腿。
""没关系！
"江澈急切的语气像极了游戏里抢着替她挡刀的模样，"我教你连招。
"当大屏幕亮起"江边有月"的战队名时，许安然在观众席拼命挥手。
林疏月看着江澈通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去年七夕，这人在游戏里放了一整夜烟花，最后憋出句"月色真美"。
***比赛进行到决胜局，江澈的键盘突然失灵。
林疏月摘下口罩咬在唇间，十指翻飞接管了他的键位设置。
场馆空调吹散她颈后的茉莉香，与游戏里小月亮常说"最喜欢茉莉花茶"的设定悄然重叠。
"学姐怎么会改这个版本的宏命令？
"江澈盯着她修改的暴击系数，这是上周游戏更新才调整的参数。
"凑巧看过攻略。
"她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与游戏女侠同款的月牙耳钉。
少年突然倾身靠近，呼吸扫过她锁骨的瞬间，大屏幕弹出"完美连击"的特效。
观众欢呼声浪中，江澈的指尖悬在她手背上空："这个操作手法...""赢了。
"林疏月迅速抽回手，奖杯折射的彩光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没看见江澈偷***下她修改的代码，更不知道那串数字对应着小月亮的账号注册日期。
***寒假前的最后一节实验课，林疏月被分到与江澈同组。
恒温箱里培养的荧光菌株，正幽幽映着少年专注的侧脸。
他调试显微镜时，袖口滑落的创可贴露出"KY"缩写——这是游戏里他们给BOSS起的绰号。
"学姐的灭菌操作很专业。
"江澈突然出声。
"去年参加iGEM（国际遗传工程机器大赛）学过。
"她将移液枪调至0.5ml，正是游戏里剑客最擅长的暴击数值。
菌液在试管折射出虹光，像极了游戏里他们一起收集的星砂。
江澈的笔尖突然停在记录本上，他想起小月亮说过"最讨厌生物课"。
培养箱发出嗡鸣，林疏月白大褂口袋里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与他手机震动频率完美同步。
***除夕夜的帮派频道飘满饺子特效。
林疏月蜷在老宅雕花床上，看着游戏里的小月亮和剑客并肩坐在长安城楼。
烟花炸开的瞬间，江澈突然发来语音邀请。
"新年快乐。
"他声音裹着电流声，背景里隐约有电视晚会的声音。
林疏月推开木窗，寒风卷着雪片扑进来。
三百米外的江家小院里，她看见江澈站在露台上，手机举着对准夜空。
游戏里同时升起两盏孔明灯，分别写着"愿逐月华流照君"。
"你相信..."江澈的呼吸突然加重，"相信网络和现实会有交集吗？
"她对着话筒轻笑，院墙外突然传来真实的回音。
江澈猛地转身，孔明灯暖光里，他看见邻院窗边晃过一抹墨色身影，发间月牙耳钉与游戏特效同时闪烁。
***开学典礼上，林疏月作为学生代表致辞。
江澈坐在第三排，素描本上全是致辞台的角度分析——这个视角能看到演讲者左耳，与小月亮游戏语音时习惯性摸耳垂的位置完全一致。
"...，在虚拟与现实交织的时代，我们更要珍惜..."她念到此处突然停顿，视线扫过少年乱涂的笔记。
阳光穿透礼堂彩窗，在他本子上投下"XYL"三个字母的阴影，正是小月亮拼音首字母。
散场时人群如潮水涌动，江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湿润，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翳："学姐平时...玩《幻剑江湖》吗？
"林疏月举起手机，锁屏突然亮起游戏更新提示。
特别关心的剑客角色跳出提示框，与她手机同时发出"叮"的轻响。
少年眼底漫起朦胧雾气，像终于找到迷宫出口的旅人。
***当晚的帮派聚会，小月亮迟迟未上线。
江澈蹲在她们初遇的桃花潭，把背包里999颗星砂摆成月牙形状。
凌晨三点，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小月亮：如果发现我是认识的人...你会害怕吗？
他冲出宿舍时只穿了单衣，春寒刺得眼眶发酸。
实验楼顶的观测台亮着暖光，林疏月披着校服外套正在记录星图，脚边平板显示着游戏界面。
星砂在夜色里莹莹发亮，与她耳钉折射的光斑连成银河。
江澈颤抖着举起手机，游戏地图定位光点与真实坐标终于重叠。
"抓到你了。
"他声音裹着夜风送进她耳蜗，"我的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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