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惊药庐
瑾昔凝刚将晾晒的草药收进竹匾，就见药庐外闪过几道黑影。
她握着捣药杵的手骤然收紧，余光瞥见墙根处新添的半枚泥泞脚印——正是王府侍卫所穿皂靴的纹路。
“咚！”
柴门被撞开，五六个蒙面人闯了进来，刀刃泛着冷光首指她咽喉。
为首者粗声粗气：“交出七步断肠散的解药配方！”
瑾昔凝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摆满药罐的木架。
昨夜刘思婼中毒一事，果然还是引来了麻烦。
她佯装惊慌，指尖却悄悄探向腰间的药囊：“各位好汉怕是弄错了，民女只是...”“少废话！”
黑衣人挥刀砍来，却在距离她面门三寸处僵住——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瞳孔涣散倒地。
其余人惊怒交加，正要围攻，却见他们的同伴接二连三口吐白沫，抽搐着瘫在满地草药间。
“毒...毒烟！”
有人惊恐大喊。
瑾昔凝早己捏着浸了避毒散的帕子掩住口鼻，趁乱抓起药箱夺门而逃。
她抄小路狂奔，却在巷口撞见一抹熟悉的月白锦袍。
穆黎川倚着青砖墙，手中把玩着一枚染血的银针，正是她方才射向黑衣人的暗器：“医女的毒术，比医术更利落。”
瑾昔凝猛地刹住脚步，喘息着后退：“王爷这是兴师问罪？
昨夜民女明明救了刘小姐！”
“救她的人，此刻正被刺客追杀。”
穆黎川逼近一步，寒潭般的眸子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那些人受雇于谁，本王心中有数。
但你私***药，意图伤人...”他顿了顿，伸手挑起她一缕碎发，“按律当如何？”
巷口传来追兵脚步声。
瑾昔凝咬咬牙，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王爷若想知道幕后黑手，就先带我离开！”
穆黎川微怔，旋即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
两人落在王府别院的屋顶，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
瑾昔凝被他扣在屋檐下，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心跳如擂鼓：“七步断肠散需要特定的熬制手法，寻常人根本...”“所以本王才对你感兴趣。”
穆黎川打断她，指尖抚过她发间沾染的药草，“丞相府近日与西南藩王往来频繁，而刘思婼中毒当晚，王府库房失窃的不仅有雪参，还有半卷兵符密信。”
瑾昔凝浑身发冷。
原来这场毒杀，从不是针对刘思婼，而是冲着嘉亲王而来。
她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冲天火光——正是她的药庐方向。
“你的藏身之处己经暴露。”
穆黎川望着浓烟皱眉，“从今日起，你住王府。”
“王爷这是强留？”
“是保护。”
穆黎川松开她，转身跃下屋顶，“或者你想继续被当成杀人灭口的棋子？”
暮色渐浓时，瑾昔凝站在王府西跨院，望着院中枯井发怔。
木桌上摆着穆黎川派人送来的新衣裳，月白色绸缎上绣着忍冬纹，与他身上的衣料竟是同色。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她摸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背面刻着“凌”字——与将军凌奕的姓氏，不谋而合。
远处传来兵器相击声，似是王府侍卫在操练。
瑾昔凝将玉佩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深宅大院里，藏着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深。
而她与穆黎川，早己成了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