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么了？”
顾明川刚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颜希掀开被子，话音颤抖，几乎都要哭出来。
“顾总，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它……怎么办啊？”
顾明川顺着颜希僵硬的目光往下看。
……
她的睡裤支起了一个明显的帐篷。
顾明川沉默了两秒，然后非常不厚道地低笑出声。
颜希杀人般的目光瞬间瞪了过来。
他轻咳一声，勉强压下笑意。
“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就消下去了。”
颜希：“……”
她又默默把被子盖上。
两人下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乔安吩咐谁都不许打扰两人，此时正亲自在餐厅张罗。
看到他们下来，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起来了？快过来，早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呢。”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顾源中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他们，也只是微微颔首。
“顾……爸！妈！早上好！”
一声“顾董”差点脱口而出，幸亏被顾明川戳了一下腰，颜希才反应过来。
顾明川跟着喊：“爸，妈，早上好！”
乔安把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小两口的默契互动。
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觉得这婚结得实在太好，她那个臭脾气的儿子也有人治了。
早餐结束，两人要出发去公司。
乔安堵在门口，将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小心套进顾明川的手腕。
“你初次登门，妈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她语气慈爱，“这是明川奶奶当年给我的，现在妈把这个镯子送给你。”
颜希赶紧道：“这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贵重什么！？”乔安瞪了“儿子”一眼，“你别管，这是我送给儿媳妇的。”
顾源中面上也有些不悦，觉得“儿子”有点不懂事。
颜希：又替顾总背一锅。
顾明川顺从地把镯子戴上，“谢谢妈。”
“不客气，”乔安笑道，看向颜希，“你以后要常带着小颜回家看看我们，知道了吗？”
顾明川眼睛微眯，示意她婉拒。
颜希装作没看见，朝乔安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经常回来。”
两人在乔安和顾源中欣慰的注视下，驾车离开老宅。
这次有司机开车，两人坐在后座。
顾明川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挡板，刚想发难，就被颜希打断。
“顾总，我和你说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平板电脑，手指熟练地在屏幕上滑动着，调出了日程表。
顾明川话到嘴边被堵了回去，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只能冷冷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上午十点，集团高层月度例会，主要审核上一季度财报和新季度的预算。
会议资料我已经提前审阅并做了重点标准，存疑的部分在文件的最后一页，您重点关注一下。”
“十一点半，与海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
说到这里，颜希意识到不对劲，她说的这些，现在都成了她的工作了。
她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抬起头看向顾明川，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无措。
“顾总，”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带着不确定，“我现在不仅要干秘书的活，还得干总裁的活？”
看她难得一见的苦恼，顾明川刚才那点火气莫名就消散了。
“不然呢？”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事不关己的悠闲，“您现在可是顾总。”
颜希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头皮一阵发麻。
“我替您干活，那秘书的活你也得帮***了！”
“行啊。”
顾明川根本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公司到了，顾明川习惯性地等着司机开门，却见司机绕到另一边，给颜希开门去了。
“颜秘书？”颜希低头看他，模仿他平时刻薄的语气，“你还等着我请你下车？”
顾明川咬牙，自己开门下车。
“颜秘书，早上好。”
“颜秘书今天好漂亮！”
“颜秘书……”
一进办公楼，就不停有人和顾明川打招呼。
各个部门的职员，几乎每个照面都会有人停下脚步，和颜希问好。
顾明川只能僵硬地点头微笑回应，心里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颜希她一个总裁秘书，是怎么做到人缘这么好的？
两人走进总裁专属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颜希回头叮嘱他。
“顾总，”她有些不放心地说，“你现在是颜希，一定要记得克制你的脾气。”
“放心吧。”
顾明川从来不觉得自己脾气不好。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颜秘书，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他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几分钟后，顾明川推翻了这个结论。
他觉得自己确实脾气不好。
刚坐到颜希的工位，秘书处的人就围了上来说东说西。
他看了下手表，光讨论他今天没穿高跟鞋上班就用了差不多两分钟。
好在时间终于到了九点，大家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不到半个小时，顾明川面前已经堆了好几份待处理的文件。
都是些琐碎但必要的工作。
顾明川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习惯了颜希把一切都安排好，他只需要做出决策就行。
面对这些琐碎的工作，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烦躁。
拿起一份需要确认的会议日程安排，他快速扫了一眼。
在已完成的事项上，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大叉。
然后他将文件往桌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
总裁办的其他同事面面相觑。
这次出差顾总肯定又发癫了，一向温柔可靠的颜秘书都能被气成这样！
陈琳将一块巧克力放在顾明川桌上，小心翼翼地说：“颜秘书，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顾明川头也没抬，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
“多谢。”
陈琳压低声音，“你跟着大魔王最久，还不了解顾总的性格？快别生气了，你不淡定，我们更害怕了。”
顾明川回头，总裁办的几个同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呵”了一声，正要张嘴骂人，内线电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