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看着玻璃外西装革履的肖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后颈那道新鲜的齿痕 —— 昨夜肖焰在法庭上留下的标记还在发烫,信息素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神经,让他在清醒时也泛起战栗。
“签了这份股权转让书。”
肖焰将文件推到玻璃上,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沈氏剩下的码头就能保住,你父亲的名誉也能体面些。”
沈岩笑出声,胸腔震动牵扯着肋骨的旧伤:“肖总真是慈悲。
不如连我一起收购?
按斤称还是按姿色算?”
他突然凑近玻璃,温热的呼吸在上面凝成白雾,“听说肖老爷子逼你联姻,对方是 Omega 贵族千金?”
肖焰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秘密他瞒了所有人,沈岩怎么会知道?
他指尖叩击桌面的频率变快,这是他失控时的习惯:“看来监狱里的消息比我想象的灵通。”
他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腺体,“但你记住,能标记我的只有你 —— 或者说,只有我允许的人。”
玻璃内侧,沈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一年前在私人会所,肖焰在易感期失控,将他按在水晶灯下反复标记的模样。
那时肖焰的信息素带着浓重的占有欲,雪松混着血腥气,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文件我会签。”
沈岩突然平静下来,指腹划过文件上肖焰的签名,“但要加条件 —— 释放我手下的兄弟,取消对沈氏旧部的追杀令。”
肖焰盯着他颈间的标记,那里的皮肤己经泛出淡红色:“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他从公文包抽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你母亲当年签的协议,她用沈氏三成股份换你平安长大。”
沈岩的脸色瞬间惨白。
母亲在他十岁时神秘失踪,父亲从未提过她的去向。
文件末尾的签名确实是母亲的笔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别让阿岩卷入肖家的浑水。”
“她在哪?”
沈岩的声音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肖焰收起文件,重新系好领带:“签完股权转让书,我就告诉你。”
他起身时,信息素突然变得温柔,像初春融雪的雪松,“听话,我的小野猫。”
探视结束后,沈岩在牢房里枯坐整夜。
月光透过铁窗照在他掌心 —— 那里藏着一小截从肖焰文件袋上扯下的丝线,带着淡淡的 Omega 信息素味道。
这不是肖焰的味道,更不是他自己的。
凌晨三点,看守突然打开牢门:“有人保释你出狱。”
警车停在看守所外,后座上坐着肖焰的特助林舟。
这个 Beta 推了推眼镜:“肖总在码头等你,股权转让书他己经签了附加条款。”
他递给沈岩一套新衣服,“肖总特意让人按你的尺寸定制的。”
沈岩看着那套黑色高领衫 —— 正好能遮住后颈的标记。
他突然笑问:“林特助跟了肖焰多少年?”
“八年。”
林舟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你该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安排。”
沈岩猛地拽住林舟的领带,将那截丝线按在对方颈间,“这是谁的信息素?
肖焰藏起来的 Omega,还是…… 他联姻的对象?”
林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就在这时,车载电台突然传出杂音,肖焰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响起:“沈岩,别吓我的人。”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到码头来,答案在等你。”
闪回:一年半前 私人会所沈岩被保镖扔进套房时,肖焰正在慢条斯理地倒红酒。
水晶灯折射出他眼中的冷光,空气里弥漫着雪松与香槟的混合气息 —— 那是肖焰刻意释放的安抚性信息素。
“听说你砸了我的场子。”
肖焰晃动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还打伤了我三个 Alpha 保镖。”
沈岩擦掉嘴角的血,扯松衬衫领口露出锁骨:“肖总派人抄我最后的地盘,还不许我反抗?”
他突然笑起来,步步逼近,“还是说,你就喜欢看我挣扎的样子?”
肖焰突然将红酒泼在他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衬衫:“放肆。”
他掐住沈岩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豢养的宠物。”
沈岩在剧痛中反而笑得更欢:“宠物也会咬主人。”
他突然低头咬住肖焰的手腕,在对方释放压制性信息素前,用藏在掌心的刀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肖总闻闻,我的血腥味是不是比 Omega 更诱人?”
那晚的月光格外亮,照亮了地毯上蜿蜒的血迹。
肖焰在信息素失控的边缘,第一次对猎物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 不是占有,而是…… 心疼。
现实线:废弃码头沈岩踩着积水走向停在岸边的游艇,咸腥的海风掀起他的衣角。
肖焰站在甲板上,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那支熟悉的银色钢笔。
“你母亲在瑞士疗养。”
肖焰开门见山,将一份病历扔给他,“她患有遗传性信息素紊乱症,不能接触强烈的 Alpha 气息。”
沈岩翻看病历的手指在颤抖。
最后一页贴着母亲的照片,她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笑容却依旧温柔。
照片背面有行字:“阿岩,别恨肖家的孩子。”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声音沙哑。
肖焰点燃雪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你父亲临终前拜托我照顾她,条件是…… 让你远离这一切。”
他突然掐灭雪茄,“但你偏要闯进来,像朵非要往火里钻的玫瑰。”
沈岩突然将病历砸向他:“所以你就毁了沈家,把我逼进绝路?
这就是你的照顾?”
肖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不逼你,你早死在仇家手里了!”
他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带着暴怒的雪松气息将沈岩包裹,“你以为那些追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是你父亲当年背叛的黑帮元老!”
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岩在肖焰的信息素压制下浑身发软,却倔强地首视着对方:“那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承诺,还是为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为了我?”
肖焰的动作突然僵住。
甲板上的探照灯恰好扫过他的脸,沈岩第一次在这个掌控一切的 Alpha 眼中看到了慌乱。
“船要开了。”
肖焰松开手,转身走向驾驶舱,“去瑞士看你母亲,或者留在我身边,选一个。”
沈岩望着肖焰的背影,突然发现他风衣下摆沾着泥土 —— 不是码头的黑泥,而是墓园里的黄土。
他想起昨天是父亲的忌日,这个总是冷硬的男人,竟然悄悄去祭拜过。
游艇鸣笛起航时,沈岩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栏杆上。
后颈的标记还在隐隐发烫,像一个甜蜜又痛苦的诅咒。
他知道自己早己没有选择,从三年前在格斗场第一次对上肖焰的目光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在爱恨的泥沼里纠缠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