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商务“坑百万”的甜蜜陷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我叫张建军，

朋友圈里都喊我“老实张”。不是说我多憨厚，是干跨境零食这行五年，

从没搞过缺斤短两的猫腻。可再实在的人，遇上库存压顶也得慌。

就说仓库里那2000箱“草原猛牛”牛肉干，堆得快到天花板了，每箱进价38块，

我定价69.9还包运费，本想着靠薄利多销走量，结果赶上物流耽误，

再加上线上竞品扎堆，这货一压就是仨月。那天我蹲在仓库角落抽烟，耳朵里跟幻听似的，

全是纸箱子受潮发霉的“咯吱”声。这声儿比催债的电话还闹心。

毕竟那可是近8万块的本钱，我银行卡里当时就剩53201块，再耗下去，别说进货，

下个月仓库租金都得赊账。正愁得薅头发呢，手机突然跟抽风似的震起来，陌生号码，

一连打了三回。我以为是骚扰电话，挂了两回。第三回没忍住接了，

那边立马传来个特热情的大嗓门：“张哥！是不是把兄弟忘了？我是慢脚商务康柏万啊！

之前在跨境食品展上跟您递过名片的！”我愣了半天没想起这号人，刚想敷衍两句挂了。

他又抢着说：“张哥您别挂！我知道您最近愁牛肉干库存，这不专程给您送机会来了！

咱平台顶流主播‘割子李’您听说过吧？就是粉丝1160万，

场均GMV破800万的那个！”“割子李”这名字我倒真听过，刷慢脚时总刷到他。

要么举着零食喊“家人们冲”，要么拿着日用品拍胸脯“不好用我吃了”，

直播间里“10万+在线”的红字晃得人眼晕。可我一直觉得这种大主播离我太远，

人家带的不是知名品牌就是高客单价的货，我这小作坊似的跨境零食，哪够得着门槛？

我开口说“我这货小，人家看不上”，康柏万直接打断我：“张哥您别谦虚！

‘割子李’最近就缺优质零食品！他说了，只要货好、价格实在，就愿意带！

您那牛肉干我吃过，肉质紧实还不塞牙，比他之前带的那款强十倍！上他直播间，

保准‘秒空’！您那2000箱？我跟您说，都不够他粉丝抢的！”这话听得我心尖儿直颤，

可还是没敢信：“康老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么大主播，坑位费得不少钱吧？

我这小本生意，可扛不住……”“张哥您放心！”康柏万声音更亮了。

“‘割子李’知道咱们中小企业不容易，这次给您走友情价，坑位费就5万！

就一个小时直播，您想想，5万换2000箱清库存，还能赚一波口碑，这买卖血赚啊！

”5万？我攥着手机的手都紧了——银行卡里就剩5万多，全投进去的话，

连周转的钱都没了。可一想到仓库里的牛肉干，再想到要是真能清完库存，

我就能喘口气进货，又有点动心。康柏万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

立马说：“张哥我知道您犹豫，这样，我把‘割子李’最近的带货数据发您，您自己看！

绝对真实！”挂了电话没两分钟，我微信就收到他发来的Excel表格，打开一看，

红底白字的数字刺眼得很。其中一行写着“某坚果品牌”，坑位费5万，直播1小时，

成交9876单，退款率0.01%。下面还有好几个案例，

不是成交几千单就是退款率不到1%，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要是我这牛肉干也能有这数据，

别说5万坑位费，就是再多点我也愿意掏！我盯着表格看了快半小时，一会儿算利润，

一会儿想库存，心里跟有俩小人儿打架似的。一个说“别信，哪有这么好的事”，

另一个说“错过这村没这店，再压下去货就真发霉了”。最后我咬了咬牙，

拨通了康柏万的电话：“老弟，这坑位费5万，我能付，但你得保证，

至少能帮我清一半库存吧？”康柏万在电话里笑得特开心：“张哥您放心！

‘割子李’那人气，别说一半，全清都没问题！我这就把合同发您，您看一眼没问题就签字，

咱们尽快安排直播时间！”没一会儿合同就发过来了，我急着敲定事儿，大概扫了一眼，

主要条款都写得挺清楚：坑位费5万，直播1小时，主播负责介绍产品、引导下单。

可就在合同末尾，有一行小字：“乙方直播方不承诺实际销量”。

我指着这行字问康柏万，他立马说：“张哥，这就是行业规矩！所有大主播的合同都这么写，

毕竟销量受很多因素影响，但您想啊，‘割子李’场均800万GMV，还能缺您那点销量？

我用马克笔把这字圈出来，就是怕您没看见心里犯嘀咕，咱这是坦诚！”他话说得漂亮，

又把“割子李”的人气搬出来，我当时脑子一热，也没再多想，拿起笔就签了字，

接着打开手机银行，把5万转给了康柏万给的账户。转完账，我看着屏幕上的扣款信息，

心里又激动又有点慌，激动的是终于有机会清库存，慌的是这5万要是打了水漂，

我这生意可能就真黄了。康柏万收了钱，态度更热情了，微信上跟我聊个不停。

一会儿说“张哥您放心，我这就跟‘割子李’团队对接，争取下周就直播”，

一会儿又问“您那牛肉干的样品准备好了吗？得给主播寄两箱让他尝尝”。我一一应着，

还特意挑了两箱包装最完好的牛肉干，当天就发了顺丰。接下来的几天，

我天天催康柏万直播时间，他总说“在对接”“快了”，直到第五天，才告诉我“定了。

下周三晚上八点，‘割子李’专场直播，您的牛肉干安排在黄金时段，播15分钟”。

我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赶紧跟仓库的伙计说，提前把牛肉干打包好，

到时候好及时发货。伙计还跟我开玩笑：“张哥，这次要是真爆单，咱是不是能涨涨工资啊？

”我笑着拍他肩膀：“没问题！只要清了库存，大家都有奖金！”那几天我几乎没睡好，

天天琢磨着直播当天要注意啥，一会儿担心主播介绍得不好，一会儿又担心粉丝不买账。

康柏万还时不时给我发点“割子李”彩排的小视频，

视频里“割子李”举着别的产品喊得特卖力，看得我更有信心了。终于到了直播那天，

我特意提前把仓库打扫了一遍，还把监控调好了——怕到时候订单太多，伙计们忙不过来，

我得盯着点。又把手机架在牛肉干堆上，方便随时看直播。七点五十的时候，

康柏万给我发微信：“张哥，马上开始了，您准备好截图发朋友圈啊！”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慢脚，进入“割子李”的直播间。

刚进去就被吓了一跳：屏幕右上角“10万+在线”的数字跟红灯笼似的晃眼，

评论区的消息刷得比闪电还快，满屏都是“李哥好帅”“今天带啥好货”。八点整，

“割子李”准时出现，穿着件花衬衫，头发梳得锃亮。

一开口还是那熟悉的大嗓门：“家人们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割子李！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全是硬货，不好用、不好吃的，我当场砸了！

”粉丝们在评论区刷起了“666”，我攥着手机的手都出汗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就等他介绍我的牛肉干。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康柏万给我发微信：“快了，

下一个就是您的牛肉干！”果然，没一会儿，

“割子李”就举着我家那箱“草原猛牛”牛肉干，脸涨得通红，声音比之前还大：“家人们！

接下来这款，绝对是硬通货！跨境进口的‘草原猛牛’牛肉干！你们看这肉粒，多大！

你们闻这味儿他还故意把包装凑到嘴边，多香！全是正经牛肉做的，没有一点淀粉！

”我听得心花怒放，赶紧盯着屏幕下方的销量弹窗。没一会儿，

“热卖×7038”的字样跳了出来，还跟癫痫似的不停闪。我激动得手都抖了，

赶紧截图发朋友圈，配文：“感谢‘割子李’老师！草原猛牛牛肉干直播间热卖7000+！

”发完朋友圈，我刚想跟康柏万报喜，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是供货商“老王”发来的消息。老王跟我合作两年了，之前也帮我进过货，

他发消息说：“兄弟，你咋找‘割子李’带货啊？我上月找他带腰果，

直播间显示热卖×9999，结果实际就发了88单，退款还退了60单！

你赶紧登后台看看真实订单！”我看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兴奋劲儿全没了。

手忙脚乱地打开商家后台，点进“待发货订单”——屏幕上的数字让我瞬间懵了：17。

就17单？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17。

直播间明明显示热卖7038单，怎么后台就17单？我赶紧给康柏万发微信：“老弟，

咋回事啊？直播间显示卖了7000多单，我后台才17单待发货？”没一会儿，

康柏万回了消息：“张哥，您别慌！这是数据延迟！直播刚结束，订单还没同步过来呢，

您刷新下试试！” 我赶紧按他说的刷新，一遍、两遍、三遍……连着刷了18次，

待发货订单数跟闹着玩似的，从17蹦到19，没两秒又跳回17。我再给康柏万发消息，

他要么回得慢，要么就说“再等等”“别急”。我蹲在仓库里，看着堆得像山一样的牛肉干，

又看了看手机后台那刺眼的“17”，刚才发朋友圈的得意劲儿全没了，

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心慌。那5万坑位费，可是我最后的家底啊。难道真像老王说的那样，

打了水漂？ 我越想越怕，又点开直播间的回放，

看着“割子李”唾沫横飞地介绍我的牛肉干，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热卖×7038”。

再对比后台那17单真实订单，突然觉得这一切跟个笑话似的——我这哪是找主播带货，

分明是花5万看了场“数字魔幻秀”啊！

第二章 直播夜的“数字魔幻秀”我盯着后台那17个待发货订单，

感觉血液一下子全冲到了头顶，又“唰”地沉到脚底板。手机还架在牛肉干堆上，

“割子李”的直播回放还在循环。他举着我家包装喊“全进口”的声音，

这会儿听着跟骂人似的——我那牛肉干明明是内蒙古代加工的，哪来的“全进口”？

合着这货连产品信息都没搞懂，就敢扯着嗓子卖？我气得手发抖，

又点开“已售罄”的商品链接，想看看评论区有没有真实买家，结果翻了半天，

全是“抢到了！李哥推荐必入”“坐等收货，看着就好吃”的留言。可再点进这些账号主页，

要么是没头像的新号，要么是关注列表里全是带货主播的“僵尸号”。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那些“热卖”数据，怕不是早就掺了水？正愣着神，手机震了一下，

是康柏万发来的微信，还配了张截图，是直播间“热卖×7892”的画面：“张哥！

您看这数据！还在涨呢！肯定是后台延迟，您再等等，过半小时再刷，保准订单飞起来！

”我盯着这话，牙齿咬得腮帮子发酸。半小时？我之前刷了18次都没动静，

现在跟我说等半小时？可我又存着点侥幸——万一真像他说的，是平台数据同步慢呢？

我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仓库里，眼睛一会儿瞟手机后台，一会儿看墙上的挂钟。

那半小时过得比半年还慢。好不容易熬到时间，我手指飞快地点开后台，

心脏“砰砰”跳得快蹦出来——待发货订单：17。还是17！我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拨通康柏万的电话，语气都带着颤：“康柏万！你跟我说清楚！这都半小时了，

订单怎么还是17单？你不是说能秒空吗？那直播间里七千多单是啥？是鬼买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康柏万的声音没了之前的热情，带着点敷衍：“张哥，您别激动啊！

可能是用户还没付款呢？你看后台待付款订单有多少？说不定待会儿付款了，订单就上去了。

”我赶紧切到待付款页面，一看数字更懵了：99。99个待付款？

可直播间显示的是“热卖7892”，这差得也太远了！我又对着电话喊：“待付款才99！

这跟七千多差了多少你算过吗？你是不是在骗我？”“张哥，您这话说的！

”康柏万的声音拔高了点，“我骗您干啥？直播数据是平台显示的，我还能改咋地？再说了，

用户下单后有24小时付款期，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有大批付款的，到时候订单不就多了？

您别老盯着后台，先歇会儿，明天再看！”他这话听着像那么回事，

可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挂了电话，我想起老王说的“热卖9999，实际发88单”。

赶紧给他发微信：“老王，你上次找‘割子李’带货，待付款订单多吗？”老王秒回，

还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多啊！待付款好几百呢！结果第二天一看，全他妈取消了！

那些人就是刷单的，下了单不付款，要么付了款当天就退，你等着看吧，你那99个待付款，

明天能剩10个就不错了！”我看着这话，浑身冰凉。原来那些“热卖”数据，

全是靠这种“虚假下单”堆出来的？我花5万坑位费，就是让这些“幽灵买家”来凑数的？

我越想越气，又点开“割子李”的直播间，他这会儿正带着一款洗衣液，

还是那套说辞：“家人们！这洗衣液能把白衣服洗得比雪还白！3、2、1上链接！

”屏幕上“热卖×5678”的弹窗又开始狂跳，评论区依旧是清一色的“抢到了”。

我突然觉得特别讽刺——这哪是直播带货，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数字魔幻秀”。

主播在台上演，商务在台下骗，我们这些商家就是被蒙在鼓里的观众，还得掏钱买门票！

当晚我一夜没睡，守在手机前盯着后台。凌晨两点的时候，

待付款订单从99降到了32；凌晨四点，降到了11；天亮的时候再看，只剩3个了。

到了中午，那3个待付款也全没了，待发货订单还是17单，连一个新增的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走到仓库最里面，看着堆得高高的牛肉干箱子，突然就没了力气，

顺着箱子滑坐在地上。我摸出烟，点了三根，一根叼在嘴里，

两根插在箱子缝里——跟给我那5万块钱上坟似的。正颓着，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是个娇滴滴的女声：“请问是‘草原猛牛’牛肉干的张老板吗？

我是‘割子李’工作室的客服，您这边是不是还有17单货没发呀？麻烦尽快安排哦，

用户都在催单了。”我气得笑出声：“催单？你们直播间卖了七千多单，就这17单是真的，

还好意思催我发货？你们咋不催催那些刷单的，让他们把剩下的七千多单都买了？

”客服被我说得一愣，语气也冷了下来：“张老板，您这话就不对了！

我们主播按合同完成了直播，至于销量，合同里写得很清楚，我们不承诺。

您要是不按时发货，用户投诉到平台，受影响的可是您自己。”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留下我对着手机发呆。是啊，合同里是写了“不承诺销量”，

可他们用虚假数据骗我付坑位费，这不是欺诈吗？我越想越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栽！5万不是小数目，我得找他们要个说法！

我翻出之前签的合同，

又把康柏万发的带货数据、直播间截图、后台订单记录全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

然后揣着合同就往“割子李”的工作室赶。路上我还在想，要是康柏万不在，

我就找“割子李”本人，他总不能也像康柏万那样敷衍我吧？毕竟他是大主播，

总得要点脸面。可到了工作室楼下，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前台小妹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

一看我手里拿着合同，就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没等我开口就指了指墙上的《免责声明》，

上面一行大字格外显眼：“本工作室主播仅提供直播出镜服务，

与第三方商务公司为合作关系，坑位费、服务费等款项均由商务公司收取，

主播不参与利益分配，亦不承担任何销量相关责任。

”我指着声明问：“你们主播跟商务公司合作，难道不管商务公司怎么骗商家吗？

他收了出场费，就眼睁睁看着商务用虚假数据坑人？”前台小妹翻了个白眼，

语气不耐烦：“先生，这是我们工作室和商务公司的合作约定，跟您没关系。您要是有问题，

应该找对接您的商务公司，而不是来我们这儿闹。再说了，合同是您跟商务公司签的，

又不是跟我们签的，您就算报警，也找不到我们头上。”这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我这才明白，他们早就把责任划分得明明白白，主播拿出场费，商务骗坑位费，最后出事了，

就把锅全甩给商务公司，主播摘得干干净净。我攥着合同的手都在抖，

指甲把纸都抠破了——合着我这5万，就是给他们这群人分赃的？我不甘心就这么走，

又问前台：“那你们知道康柏万在哪吗？我找他退钱！

”前台小妹摇摇头：“我们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您自己联系吧。”说完就低下头玩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