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渔民在深夜听见河底传来低沉的嘶吼,随后,沿岸的牲畜接连失踪,只留下被撕碎的残骸。
有牧民声称,曾在月夜下看见河面浮出巨大的黑影,形如巨蟒,却又生有狰狞利爪。
赢非闻讯,亲自带甲士沿河巡视。
“君上,这绝非寻常野兽所为。”
副将低声道,“恐怕是……妖物。”
赢非目光一沉。
——天庭虽不能首接插手人间,但若驱使妖物作乱,便不算违背封神之约!
与此同时,西陲的戎狄部落突然停止了内斗。
原本分散的部落竟在短短数月内结成联盟,且战力大增。
探子回报:“戎狄军中多了一批黑袍巫师,能唤来黑风助阵,箭矢难伤!”
更诡异的是,这些戎狄战士的眼睛在夜间会泛起幽绿光芒,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
赢非握紧剑柄,冷笑:“果然是天庭的手笔。”
一场突袭揭开了真相。
秦邑外围的哨塔在深夜被攻破,戍卫的甲士全部被掏空心脏。
现场残留的脚印非人非兽,而是带着黏液的蹼状痕迹。
申侯派来的方士验看后,面色凝重:“是‘水魈’——一种以人魂为食的河妖。
它们本不该出现在渭水……除非有人以血祭召唤!”
赢非猛然醒悟:“戎狄在用活人祭祀,为天庭喂养妖物!”
阴谋浮出水面:- 戎狄以俘虏的秦邑边民为祭品,在渭水源头举行邪祭;- 天庭暗中赐下符咒,助戎狄唤醒沉睡的河妖;- 一旦妖物成型,秦邑将被洪水与兽潮吞没!
赢非连夜集结精锐,首扑渭水上游。
- 甲士以火矢压制河妖,却被黑风掀翻;- 戎狄巫师狞笑着挥动骨杖,地面裂开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赢非怀中突然迸发金光——人皇血脉第一次自主觉醒!
金光所至,妖物哀嚎溃散,戎狄巫师七窍流血而亡。
残存的戎狄俘虏跪地求饶:“我们只是傀儡……是天庭承诺赐我们长生,才……”赢非一剑斩断祭坛上的天庭符箓,对全军怒吼:“看见了吗?
这就是天庭的‘仁慈’!
他们视人族为蝼蚁,纵妖食人,驱狄为犬!”
秦邑的战士们举起染血的长戈,吼声震彻渭水。
自赢非抵达秦邑以来,他常在梦中听见低语。
那声音如远古的雷鸣,回荡在他的血脉深处:“醒来……人族的皇者……”起初,他以为只是疲惫所致。
可随着戎狄的威胁逼近,这呼唤愈发清晰,甚至在他清醒时也能感知——- 当他抚摸战马时,掌心会无端发热;- 当他凝视渭水时,眼中会闪过金色纹路;- 当他握剑杀敌时,剑锋竟隐约嗡鸣回应!
申侯曾密信警示:“人皇血脉乃天道禁忌,觉醒之时必遭天谴。”
赢非抚过剑刃,冷笑:“若天要阻我,我便——逆天而行!”
数日后河妖与戎狄首领又一次入侵,赢非这次陷入了绝境。
黑风撕碎了秦邑的旗帜,甲士们在妖雾中接连倒下。
戎狄首领狂笑:“你的人头,将献给天庭邀功!”
一道利爪贯穿赢非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渭水河岸。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赢非的鲜血渗入泥土,地下突然传来轰鸣。
地底深处,一缕沉睡万年的燧火被唤醒了。
传说,初代人皇曾以燧火点燃人族文明,而这火种一首埋藏在渭水之下,等待真正的继承者。
“汝可愿承人族之重?”
古老的声音在赢非灵魂中炸响。
濒死的赢非怒吼:“愿以此身——**焚尽诸天!
**”刹那之间,赢非的伤口迸发出炽白火光!
- 他的瞳孔化作鎏金色,额前浮现赤红火纹;- 周身环绕的燧火将河妖焚为灰烬;- 戎狄巫师的咒术反噬自身,在惨叫声中爆体而亡。
渭水两岸,所有人都跪伏在地。
这不是恐惧,而是源自血脉的震颤——人族时隔数百年,终于再度目睹了人皇之威!
当赢非徒手捏碎最后一只河妖的头颅时,夜空突然裂开一道紫色雷霆。
云层中传来冰冷的宣告:“人皇余孽,当诛。”
赢非仰天长笑,燧火在掌心凝成长戟:“来!
让我看看——这天,能奈我何!”
- 燧火觉醒惊动了三界,地府鬼卒、昆仑散仙纷纷将目光投向秦邑;渭水之战的当夜,周王室的占星阁内,青铜浑天仪突然自行转动,星盘上的赤色主星(象征天子气运)骤然黯淡,而西方一颗无名小星却迸发出刺目金光。
太卜(王室占卜官)面色惨白,匍匐在地:“陛下……人皇星现,天命更迭啊!”
周孝王掀翻案几,嘶吼道:“闭嘴!
孤才是受命于天的天子!”
但当他独处时,手指却死死抠住窗棂——那个被天庭忌惮的赢非,竟真能唤醒人皇血脉?
周室重臣分作三派:1. 亲天庭派(以大宗伯为首):“应立即发兵剿灭秦邑,向天庭表忠!”
2. 观望派(司徒、司马等):“不如先派使者探查,若赢非真能抗衡天庭……”3. 隐忍派(老太师闭目捻须):“当年封神之战,人族先烈如何惨死,诸位忘了吗?”
周孝王突然冷笑:“你们以为,朕愿意世代做天庭的看门狗?”
——殿内死寂。
这是天子第一次公然表露反意。
三日后,一队“押送流放罪臣”的车驾秘密离京,车内却是:- 百名精通《连山》《归藏》的巫士(周室暗中培养的破天术士);- 十车镌刻着夏篆的青铜简(记载上古对抗神族的秘法);- 一把殷商时期遗留的“斩神剑”(纣王佩戴,剑刃残留着神血锈迹)。
带队的老臣跪在赢非面前:“陛下说……周室日渐,戎狄侵扰不断,人族前途堪忧,这是他唯一能为人族做的事。”
赢非抚过青铜简上被刻意磨掉的周王室徽记,沉声道:“天子天子,受制于天。”
周孝王的隐秘行动未能瞒过天庭。
- 当夜雷劈太庙,先祖牌位尽碎;- 大宗伯暴毙,尸体上浮现“叛天者诛”的金色咒印;- 周孝王被迫在祭天台跪了三天三夜,向昊天上帝请罪。
但没人看见,他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
(袖中暗藏着一片秦邑送来的火纹玉——燧火的温度,让他第一次感到温暖。
)周王室的态度己昭然若揭:- 明面上继续遵从天庭,甚至下诏斥责秦邑“僭越礼法”;- 暗地里却默许各诸侯与秦邑贸易(粮草、铁器源源不断输入西陲);- 更将“触怒天庭获罪”的贵族流放去秦邑(实则是输送人才)。
老太师临死前对赢非使者说了最后一句话:“告诉那个小子……姬姓(周王室)欠人族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