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里的机械玫瑰
他收起显示屏，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令人不安的预感弥漫在空气里。
黑市。
锈蚀的金属建筑在昏暗的天空中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和廉价合成酒精的刺鼻气味。
各种奇形怪状的改造人、拾荒者和亡命之徒穿梭其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和机械运转的噪音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烬星，一个瘦小的拾荒少女，蜷缩在一个垃圾山顶端，像一只警觉的猫。
她右眼嵌着的数据芯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与周围的破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她操控着改装无人机，将一段加密影像发送给林烬阳。
影像中，血刃拍卖会的全息投影闪烁着奢靡的光芒，一把通体赤红的短刃——赤霄刃——静静地躺在展台上，散发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赤霄刃，你家族的遗物，将在今晚的拍卖会上出现。
代价是……” 烬星的电子合成音在林烬阳的通讯器里响起，“时砂回溯的坐标。”
交易地点定在黑市深处一个废弃的仓库。
林烬阳裹紧了破旧的斗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她谨慎地环顾西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向烬星走去。
“东西呢？”
林烬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烬星将一个数据芯片递给她，“都在里面，包括血刃少主的行踪和拍卖会的安保布局。”
就在交易完成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把链锯枪抵住了烬星的后颈。
枪身嗡嗡作响，溅起的火花照亮了来人的脸——血刃少主，一个俊美却带着邪气的男人。
“小老鼠，偷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血刃少主的声音带着戏谑，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猎物的恐惧。
烬星的身体僵硬，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她知道，落入血刃少主手里，下场只有一个——生不如死。
然而，林烬阳却出奇的冷静。
她甚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
“放了她。”
林烬阳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血刃少主似乎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他缓缓收回链锯枪，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烬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比照片里更美。”
他在转身离开时，贴近林烬阳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他机械义肢上的血刃纹章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林烬阳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林烬阳故意在一次冲突中暴露了时砂回溯的能力。
一个神秘男人——墨无锋——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条止血绷带。
然而，林烬阳却在绷带里发现了一枚微型定位芯片。
“呵，雕虫小技。”
林烬阳冷笑一声，启动时砂回溯，销毁了芯片。
然而，就在这时，她意外触发了烬燃的机械记忆。
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林烬阳的脑海。
她看到了烬燃被改造的场景，看到了她痛苦的挣扎，听到了她绝望的呐喊：“为了保护你……我愿意付出一切……”林烬阳这才明白，烬燃的机械改造，是因为“为保护她而自毁”。
就在这时，拍卖会的全息广告突然在夜空中亮起。
赤霄刃的虚影刺入林烬阳的眉心，仿佛一把利剑，首插她的灵魂深处。
那正是家族灭门那夜消失的上古神器！
林烬阳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血刃少主的声音从暗巷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戏谑：“欢迎回家，烬阳小姐。”
“游戏……”林烬阳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现在才刚刚开始。”
生锈的仓库在沉闷的夜色重压下发出嘎吱声。
在仓库里，林锦阳躺着，至少装作在睡觉，一只耳朵留意着水管滴水和老鼠乱窜的声音。
她知道有人要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充满了期待——那是捕食者的耐心。
突然，她的喉咙一阵刺痛，是一根毒针。
锦阳猛地睁开眼睛，但她没有退缩，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离得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上过油的金属味、淡淡的火药味，还有一种花香，一种令人心痛的熟悉味道……是茉莉花的香气。
二十年前，她父亲书房里的空气中也弥漫着同样的味道。
她的心猛地一紧。
*这家伙是谁？
*喉咙上的压力减轻了。
困惑与宽慰交织在一起。
迎接她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张沉甸甸的卡片落在了她的胸口。
卡片上有烫金的字样，印着“血刃拍卖会”的详细信息，很是精美。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像黑夜中的幽灵，只留下那萦绕不去的茉莉花香和一丝不安。
锦阳一把抓起请柬，手指轻抚着上面精美的图案。
“请柬？
开什么玩笑？
这家伙在玩游戏。”
她喃喃自语，一丝恼怒——还有别的什么，一丝恐惧——顺着脊梁骨爬了下来。
她把卡片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符号，一朵风格化的黑玫瑰。
“我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个……”她低声说道，仓库突然显得更小、更冷了。
茉莉花香愈发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接着，西周一片寂静，只有漏水的水管滴水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滴。
滴。
滴。
* 就像倒计时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