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渊双生
镜中倒影里，张明宇正倚着第六排储物柜微笑，白大褂领口露出缠绕绷带的脖颈——那正是三天前她亲手给尸体做的创口包扎。
"你..."她猛地转身，更衣室空无一人。
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镜面残留的雾气正缓缓聚合成蛇形水痕。
腕间的符号突然发烫，林夏痛呼着扯开护士服纽扣，锁骨处的灼痕竟与镜中雾气蛇纹完全重合。
手机相册里的尸体照片此刻变成雪花屏。
当她颤抖着点开三天前的值班日志时，张明宇的死亡记录消失了，系统显示患者己转入普通病房。
"小林？
"护士长王梅的声音在门外炸响，"2床的镇痛泵..."推门声卡在喉咙里，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女人突然僵在原地。
林夏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发现自己左腕的符号正透过皮肤泛着幽蓝冷光。
王梅后退半步撞上铁皮柜，胸牌在晨光中晃动："你母亲...是不是叫林月茹？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浓烈。
林夏想起那个***在产房的女人，殡仪馆拒绝让她见最后一面，只说遗体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此刻护士长惨白的脸色说明，当年的事故报告里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秘密。
"今早新转来VIP患者，指定要你护理。
"王梅逃也似的扔下病历本，封皮上暗红的十字印记像干涸的血迹。
林夏翻开内页时，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滑落——1943年教会医院合影里，站在院长身后的女护士，与她锁骨处的蛇形灼痕分毫不差。
住院部七楼从未如此安静。
林夏推着药品车走过长廊时，感应灯接连熄灭。
709病房门把手上缠着三圈铁链，锁孔里渗出沥青状物质。
当她插入钥匙时，金属齿居然在锁芯里融化成银灰色液体。
"你来得比预计晚十七分钟。
"病床上的人掀开氧气面罩，张明宇完整的左手小指正在渗血，"毕竟要处理监控录像，老周的手艺越来越差了。
"他太阳穴的发光符号随说话频率明灭，像某种外星编码器。
药品车轰然翻倒，林夏撞在墙上。
那具尸体此刻鲜活地眨着眼，心电图显示着健康人的波动。
更可怕的是他的病历——入院时间写着今晨六点，车祸记录变成"轻微擦伤"。
"现在你也是共犯者了。
"张明宇举起手机，屏幕里是林夏昨夜在太平间的监控画面。
但视频中的她正将手术刀刺入尸体心脏，这个角度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第三视角。
腕间符号突然爆发剧痛，林夏踉跄着扶住窗台。
玻璃映出两个重叠的倒影：穿病号服的张明宇，与穿白大褂的张明宇正在同步说话。
当她转头首视时，年轻男子胸口突然崩开血洞——正是三天前那根钢筋贯穿的位置。
"小心老周。
"真正的张明宇吐着血沫抓住她手腕，"他右臂里藏着..."话未说完，病房警报器嘶鸣。
林夏回头看见心电监护仪乱码频闪，而张明宇己经消失在被褥间，只剩人形血印慢慢渗透床垫。
走廊传来金属义肢敲击地面的声响。
林夏冲出病房时，正撞上老周黑洞洞的右眼——那根本不是义眼，而是裹着人皮的微型摄像头。
保安队长咧开嘴，满口牙齿细密如鲨鱼："小林护士，该清理医疗废物了。
"他举起左手的黑色塑料袋，袋口露出一截属于张明宇的断指。
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在此刻自动反锁。
林夏摸到口袋里的青铜蛇镯，那是今晨更衣室莫名出现的物件。
当她把蛇首对准老周时，保安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右臂义肢迸出电火花。
趁着他跪地抽搐的间隙，林夏撞破楼梯间的窗户，发现自己的血滴在窗框上竟凝结成发光的蛇卵状晶体。
回到值班室，林夏在紫外线灯下展开那张1943年的老照片。
泛黄相纸背面用血写着："当双蛇衔尾之时，49与50将在时渊共舞。
"照片里的女护士手腕上，青铜蛇镯正与她此刻戴着的饰物完美重叠。
午夜钟声响起时，林夏腕间的符号开始蠕动。
更衣镜浮现出血字："到地下来。
"当她触摸镜面，整块玻璃突然融化成水银状物质，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她拽入镜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