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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羞辱之宴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而炫目,切割出无数道细碎的光剑,扎得人眼睛生疼。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的甜腻、昂贵香水的缠绵,还有……一种无声的、粘稠的鄙夷,

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这里是顾西辞为林薇薇精心打造的生日宫殿,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金钱堆砌出的欢愉。而我,林晚,顾西辞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穿着那身灰扑扑、印着“安洁物业”字样的清洁工制服,跪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手里攥着一块吸饱了污浊酒水的脏抹布,机械地、用力地擦拭着那片深红色的、刺眼的狼藉。

香槟混合着不知名的甜腻果汁,渗进地砖细微的纹路里,像永远洗不净的耻辱烙印。“啧,

真晦气。”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顾少夫人的生日宴,

怎么混进这种脏东西?一股子消毒水味儿,熏死人了。”“嘘,小声点,没看顾总都不管么?

听说这位啊……”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却更显刻薄,“就是个摆设,顾总的心尖尖,

从来只有薇薇小姐一个。喏,你看那边——”我的脊背瞬间绷得死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几乎能听见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抹布里,

那黏腻冰凉的触感直透骨髓。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循着那声音的指引,越过攒动的人腿,

穿过晃动的酒杯,猛地撞了过去。就在几步之外。顾西辞。我的丈夫。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如同寒夜里不可攀折的孤峰。

此刻,他微微侧着身,以一种全然保护的姿态,将林薇薇圈在怀里。

林薇薇穿着一袭缀满细碎水晶的粉色抹胸长裙,像一朵精心培育、不染尘埃的温室玫瑰。

她正仰着脸,对着顾西辞巧笑倩兮,脸颊上浮着恰到好处的娇羞红晕。

顾西辞低垂着眼睫看她,唇角勾起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弧度。他修长的手指,

正无比自然地、极其亲昵地,将她鬓边一缕精心打理过的卷发,轻轻别到耳后。

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心照不宣的低笑和窃窃私语。那些目光,

***裸的、带着毒刺的嘲弄和怜悯,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我***的后颈和背上。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就在这时,

林薇薇的目光,像偶然滑落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毒蛇般的得意和快意。她涂着樱花粉唇釉的嘴唇微微开合,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刻骨的恶意,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杂:“西辞哥,

你看她擦得好慢哦,笨手笨脚的,这地板都花了呢。待会儿我的朋友们还要跳舞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朝我这边挪了一小步,纤细的高跟鞋尖,不偏不倚,

正正踩在我刚擦干净、还残留着水痕的那一小片光洁地面上。咯噔。那细微的声响,

却像惊雷炸在我耳畔。我猛地抬头,愤怒和屈辱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烧灼着我的理智。可撞入眼帘的,是顾西辞骤然冷下来的侧脸。

他搂着林薇薇的手臂似乎紧了一下,目光终于转向了我。那眼神,

如同西伯利亚冰原上万年不化的冻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深入骨髓的厌弃。“碍事的东西。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裹挟着大厅里冷气的森寒,

精准无比地砸在我的脸上,砸碎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滚远点擦。脏东西,

就该待在垃圾桶里。”“脏东西,就该待在垃圾桶里。”2 真相初现那八个字,

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瞬间冻结了奔流的血液,也麻痹了所有翻腾的屈辱。

整个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

咚…咚…咚…每一下都敲打着名为“三年”的废墟。三年婚姻,一千多个日夜,

我究竟在坚持什么?守着那份早已发霉变质的契约,像个可笑的提线木偶,

在他和林薇薇精心编织的嘲讽剧本里,扮演着那个碍眼又卑微的背景板?

一股极其陌生的、近乎毁灭的冰冷力量,猛地从我身体最深处炸开。

它蛮横地冲散了所有软弱和疼痛,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令人战栗的平静。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闪躲的、卑微的,

而是直直地迎上顾西辞那双盛满冰霜和厌弃的眼眸。我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平静得像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荒原。这个突兀的、毫无征兆的对视,似乎让顾西辞微微一怔。

他习惯了我逆来顺受的沉默,习惯了我被羞辱后通红的眼眶和隐忍的颤抖。

此刻这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映出了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倒影。

他搂着林薇薇的手臂,无意识地僵硬了一瞬,那丝刻意的温柔弧度僵在了嘴角。

这微妙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林薇薇的眼睛。

她眼底那抹得意的毒光瞬间被一丝惊疑不定取代。她几乎是立刻用力抱紧了顾西辞的手臂,

丰腴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仿佛要用自己的存在感驱散这片刻的凝滞。“西辞哥,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娇,带着一种刻意的、引人注意的委屈,目光却挑衅地扫向我,

“你看她呀!还用那种眼神看你!好吓人哦!她是不是疯了?她刚才擦地的时候,

还一直偷偷盯着我的项链看呢!那眼神,啧啧,像是要抢走似的!真是的,没见过好东西吗?

”项链?林薇薇的话像一道闪电,猝然劈开了我脑海中的迷雾。

刚才……刚才她被顾西辞搂着,弯腰凑近我时,颈间似乎确实有一道冷冽的银光一闪而过!

那惊鸿一瞥的形状……我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盖过了所有被刻意挑起的愤怒。

那个形状……那个熟悉的、镂刻着细密雪花的……就在这时,

林薇薇仿佛被我的“注视”彻底激怒。她猛地挣脱顾西辞的手臂,踩着那恨天高的细跟鞋,

带着一股浓烈的、胜利者的香水味,气势汹汹地朝我冲了过来。

尖利的指甲直直指向我的鼻尖,声音拔高到刺耳:“看什么看!***胚子!

我的东西也是你配看的?给我滚开!别用你的脏气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她的动作快得惊人,

或者说,是冲昏了头脑的愤怒让她失去了平衡。在尖锐的斥骂声中,

她伸出的手并没有点到我的鼻子,反而整个人因为前冲的惯性,狠狠撞在了我的肩膀上!

“啊——!”短促的惊呼和沉闷的撞击声同时响起。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袭来,

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撞得向后仰倒。手中的脏抹布脱手飞出,

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瞬间金星乱冒,

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上的清洁工制服本就宽大不合身,被这一撞一摔,领口歪斜着扯开了些,

露出小半截锁骨。然而,比身体撞击地面更尖锐的痛楚,却来自脖颈!

一阵剧烈的、被勒紧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气管被死死卡住,无法呼吸!

“呃……”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间挤出。我本能地挣扎着,

双手胡乱地抓向自己的脖子。指尖触碰到的,不是衣领,而是一条冰冷、坚韧的金属细链!

它紧紧地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另一端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勾住了!混乱中,我猛地抬头。

林薇薇也正踉跄着站稳,脸上带着一丝阴谋得逞般的惊惶和怨毒。但她的目光,

在触及我脖颈的瞬间,也猛地凝固了。那表情,活像见了鬼。所有人的目光,

都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脖子上。准确地说,

是钉在了那条因为拉扯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项链上。

3 项链之谜那是一条样式极其简洁的白金项链。

坠子是一个小小的、镂刻得极其精致的雪花。每一片冰晶都栩栩如生,

在头顶刺目的水晶灯光下,折射出冷冽而纯粹的光芒。

那独特的、繁复到近乎艺术品般的雪花造型,带着一种古老家族特有的低调奢华,

与这浮华喧嚣的宴会格格不入。而就在林薇薇白皙的脖颈上,在粉色礼服璀璨水晶的簇拥下,

赫然也悬挂着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雪花吊坠!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光线折射下,

林薇薇那枚雪花边缘的金属光泽,似乎……少了一分岁月的沉淀,多了一丝刻意打磨的锐利?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前一秒还在流动的香槟气泡仿佛定格在空中,

那些看戏的、嘲弄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全部僵在脸上,像一幅幅拙劣的油画。

连背景音乐不知何时都停了,只剩下中央空调出风口单调的、令人窒息的低鸣。

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顾西辞脸上的冰冷厌弃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死死盯着我脖子上那枚在灯光下幽幽闪烁的雪花吊坠,

又猛地转向林薇薇颈间那枚极其相似的仿品,瞳孔骤然收缩,

一种难以置信的惊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他眼底晕染开来。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绷紧如刀锋。林薇薇的脸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比她那身粉裙还要惨白。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颈间的吊坠,指尖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一种被戳穿后的疯狂,死死地剜着我。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指甲刮过玻璃,“假的!你的是假的!

你偷的!你一定是偷了我的样子找人仿的!西辞哥!她偷东西!她一定是嫉妒我!

快把她抓起来!”她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却没能激起任何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两枚雪花吊坠上,无声的惊涛骇浪在死寂的大厅里汹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针落可闻的寂静中,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从旋转楼梯的方向传来,由远及近,

咚咚咚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上。管家陈伯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这位在顾家服务了近三十年、向来沉稳如山的老人,此刻却满脸是汗,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胸膛剧烈起伏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大厅,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扫视,

最后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惊惶,定格在顾西辞身上。“先生!先生!

”陈伯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他跌跌撞撞地冲到顾西辞面前,

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将那个印着某个权威鉴定机构醒目徽标的文件袋,

直直地递到顾西辞眼前,仿佛那是块烧红的烙铁。“DNA……报告……加急……出来了!

”陈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搞错了……全都搞错了啊先生!”他猛地转过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还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的我,

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无法言说的震动和一种迟来的、深切的恐惧。

4 身份逆转“太太……太太她才是……”陈伯的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语,

只能徒劳地指着文件袋,又指向我,

“她才是沈家……沈家失踪了二十三年的……真……真千金啊!”“轰——!

”死寂被彻底炸得粉碎!无数道倒抽冷气的声音汇聚成一片压抑的轰鸣,像飓风掠过海面。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天旋地转……无数种极致的情绪在每一张脸上扭曲、变幻。

那些前一秒还带着鄙夷和嘲弄的目光,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碎裂,

只剩下纯粹的、无法思考的空白和惊惧。投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沈家?哪个沈家?

”“还能是哪个!京城那个!只手遮天的沈家!”“天呐……真千金?!

“刚才……刚才顾总还说……”细碎的、极度恐慌的低语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飞速蔓延开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向场中央的两个人。顾西辞挺拔的身躯猛地一晃,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脸上所有的冰冷、厌弃、掌控一切的漠然,

在刹那间被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彻底击碎、剥落。他的瞳孔扩张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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