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属于地主、富农、反革命、环分子和右派的子女的叫法。
俗称“黑五类子女”,在这之前都被叫作“狗崽子"、后来又加上那些过去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突然跌入深谷的高干子女。
最近才由毛主席在一次讲话中改称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他们三人都是上不了正规高中的,因为他们被剥夺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在他们的“档案”里,都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张“建议不予录取”的纸条。
中考后不管成绩多优秀,只能进农业职业学校之类的学校。
意思就是你们长大后就到农村去吧。
正因为如此,农职校的黑五类子女特别多,都是准备送到农村去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文化大革命改变了这一切,本来是上高中进大学的却必须上山下乡,因为毛主席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要把大学,高中,初中毕业的学生送到农村去,来一次动员......”。
然而,农职校属于中专,被毛主席老人家遗忘了。
讲话时没有提到中专,毛主席的话要句句照办,一个字也不能改。
所以农业职业学校的学生就没有下农村,而被正缺劳动力的铁路局全部端走,因为铁路局在社会上动乱时实行了军管,生产还算正常。
你想想,学农的不下农村,没有学农的却下农村,社会上的非议可想而知。
但又不敢说,没有办法,这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谁敢违抗?
乐曲的余音还在严鹏飞和潘强二人的头脑里回旋。
结合曰儿的身世,想到昨天的情景,严、潘两人的眼里噙着眼泪,都不说话。
昨天晚上潘锡强照例守在广元工务段工会的电话旁边,等待着他女友李菊蓉的电话。
这是他们约定的每周二西六晚上通话时间。
潘锡强声称每晚要创作歌曲,工会主席把工会办公室的钥匙都给了他。
铁路的电话说来也很方便,打长途只要说一句毛主席语录,接线员回一句毛主席语录就可以接通,比如你说”斗私“,接线员就说”批修“。
潘强守候不久就接到李菊蓉打来的电话。
晴天霹雳,李菊蓉第一句话就是:”曰儿***了!
“听到张心健***的消息,潘锡强简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什么?”
李菊蓉说,“张心健卧轨***,腿碾断了,现在在马角坝铁路卫生所里抢救。
不知道死活。
卫生所有人把守不让我们看”。
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李菊蓉还说了很多,潘强的头嗡的一声,像挨了一闷棒,加上铁路的长途电话又不咋个清楚,听不真切,只听了个大概。
他放下电话后迷迷糊糊地去到他与严鹏和的住处,哭诉了张心健***的消息。
严鹏和起初不相信此事,以为是开玩笑,但看到潘锡强的神态和语气,相信了这个事。
但反问道:“曰儿在单位还表现得不错呀,说是吐故纳新队伍里还有他得嘛,咋个就想不开呢?”
“是不是曰儿的事情爆了?”
潘锡强猜测道。
“我看,是他耍的女朋友不干了。”
严鹏和肯定道。
“就是耍不成也不至于走这条路呀!”
潘锡强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