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尔德正用银笔在页边批注,窗棂突然传来“笃笃”的轻响——一只灰棕色的猫头鹰立在那里,嘴里衔着个牛皮纸信封,火漆印是熟悉的霍格沃茨徽章。
她几乎是立刻首起身,伸手接过信封。
指尖碰到粗糙的纸页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这封信她等了快一周。
拆开火漆,羊皮纸在手里展开,绿色的字迹清晰落在眼前:“亲爱的伊索尔德·莱斯特兰奇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己获准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看来不用再对着画像练飞来咒了。”
身后传来伊莎贝拉的声音,她端着咖啡站在门口,紫灰色的眼眸里难得有了点暖意,“霍格沃茨的教授,总比马库斯那老古董懂因材施教。”
伊索尔德回头笑了笑,把通知书折好塞进衣袋——马库斯的画像就在书房墙上,此刻正闭着眼装睡,耳根却悄悄泛红。
她刚要说话,又一只猫头鹰扑棱棱落在窗台上,这次是只雪白的猫头鹰,嘴里衔着的信封印着马尔福家的银蛇纹章。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寄的。
伊索尔德拆信时,伊莎贝拉己转身往外走:“是德拉科的吧?
他生日在下周,多半是来送请柬的。”
信纸是带着淡香的奶油色,德拉科的字迹斜斜的,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伊索尔德:我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了,你肯定也收到了——别否认,莱斯特兰奇家的人总不会比马尔福慢。
下周六是我的生日宴,来庄园。
对了,别带那些无聊的礼物,要是敢送比我去年送你的银质星盘差的东西,就等着在霍格沃茨的决斗课上输得难看。”
末尾还潦草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银蛇,像是怕她看不清似的。
伊索尔德把信纸揉成团又展开,忍不住嗤笑一声——还是这副装模作样的性子。
她想起去年德拉科生日,自己送了只被施过咒的铁皮青蛙(会跳着念《魔法史》片段),气得他当场把青蛙变成了银汤匙,却又在没人时偷偷把汤匙塞回了口袋。
“要去吗?”
伊莎贝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卢修斯说这次宴会上会有几个霍格沃茨的老教授,正好让他们看看莱斯特兰奇家的孩子。”
“去。”
伊索尔德把两封信都放进抽屉,走到书桌前翻找——她记得书房里有本埃利奥特留下的《中世纪巫师星图手札》,里面夹着片用魔法保存的凤凰羽毛,据说能让星图在暗夜里发光,用来当礼物,足够让德拉科闭嘴了。
“礼物放好了?”
伊莎贝拉走进来,指尖扫过她束在脑后的鸦青长发,“别在马尔福家胡闹,尤其是在卢修斯面前。”
“知道了。”
伊索尔德拎起手边的紫檀木盒子,“只是去送个礼物,又不是决斗。”
伊莎贝拉瞥她一眼:“你七岁时把他的魔法陀螺变成鼻涕虫,十岁在亚克斯利家的宴会上用‘障碍重重’绊得他摔进花丛,还敢说不是决斗?”
伊索尔德轻哼一声没反驳,转身拎着盒子往外走。
马车停在马尔福庄园雕花铁门外时,六月的风正带着玫瑰香掠过修剪齐整的紫杉篱。
伊索尔德跟着伊莎贝拉下车,裙摆在石板路上轻扫出细碎声响——那是条深紫色的丝绒长裙,领口绣着银线暗纹,是伊莎贝拉特意让人做的,衬得她原本冷白的肤色添了点柔意,鸦青色长发松松挽了半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倒比平时少了些训练场的凌厉。
“总算来了。”
德拉科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他穿着银灰色的小礼服,铂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没像往常那样先扬着下巴说些挑衅的话,目光落在伊索尔德身上时,顿了半秒,才不自然地别开眼,“还以为莱斯特兰奇家会迟到。”
伊索尔德把手里的紫檀木盒子递过去,盒面刻着星轨纹路,正是她寻了三天的那本星图手札。
“你的生日礼物。”
她抬眼时,正好撞见德拉科偷偷往她这边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放心,比你去年送的星盘值钱。”
德拉科的耳朵微微泛红,接过盒子却故意哼了声:“谁在乎值不值钱。”
他指尖摩挲着盒面的纹路,又抬头看她,“……你今天穿成这样,是怕等下在宴会上输给我?”
“输?”
伊索尔德挑眉,跟着他往庄园里走,裙摆扫过台阶上的白玫瑰,“等下要是有巫师棋局,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谁输了,开学时就得帮对方拎箱子。”
德拉科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里闪过点不服输的光:“赌就赌。
不过你别后悔——我父亲教过我一套西西里棋路,你肯定赢不了。”
两人正拌着嘴,纳西莎从厅里迎出来,看见伊索尔德时笑着点头:“伊索尔德今天真漂亮,快进来,卢修斯正和几位教授说话呢。”
她目光落在两人手里的盒子和较劲的眼神上,又补充了句,“德拉科从早上就站在门口等,说怕你找不到路。”
德拉科的脸瞬间涨红,攥着盒子往旁边躲了躲:“母亲!
我只是……只是怕她把礼物弄丢了!”
伊索尔德忍着笑,跟着伊莎贝拉走进宴会厅。
暖黄的灯光落在水晶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纯血家族的长辈们聚在壁炉边交谈,小辈们则围在角落,看见他们进来,都下意识安静了些——大概没人想到,平时总在宴会上互怼的两人,今天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德拉科把她拉到放礼物的长桌旁,小心翼翼地打开紫檀木盒。
当那本夹着凤凰羽毛的星图手札露出来时,他眼里闪过明显的惊喜,却还是嘴硬:“算你有点眼光。”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银盒递给她,“给你的。
提前庆祝……我们都收到通知书了。”
伊索尔德打开银盒,里面是枚小巧的蛇形胸针,蛇眼嵌着紫水晶,正好和她的瞳色相近。
她抬头时,看见德拉科别开脸,耳根还红着,忽然觉得,今天的马尔福庄园,好像比平时有趣多了。
宴会厅角落的笑声忽然低了些。
伊索尔德正低头看那枚蛇形胸针,就听见两道刻意放轻却足够刺耳的声音飘过来——是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两人端着果汁杯,眼神黏在德拉科身上,话却对着她:“有些人就是会装,平时在训练场跟疯丫头似的,今天穿条裙子就以为能混进圈子了?”
潘西拨着卷发,语气里的酸意藏都藏不住,“莱斯特兰奇家现在还有什么?
不过是靠伊莎贝拉夫人撑着罢了。”
达芙妮跟着笑:“就是,德拉科,你怎么总跟她待在一起?
等去了霍格沃茨,我们斯莱特林的女生可不会像她这样,整天舞刀弄枪的。”
伊索尔德抬眼时,正看见德拉科皱起眉,像是要开口反驳。
她却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朝他递了个眼神,然后转向潘西和达芙妮,嘴角弯出点浅淡的笑——那笑容看着温和,眼神却凉丝丝的:“帕金森小姐,你手里的果汁快洒了。”
潘西一愣,下意识低头去看,手里的杯子明明端得很稳。
可下一秒,她手腕突然一麻,杯子“哐当”掉在地上,橙汁溅了她浅色的裙摆一大片。
她惊叫一声,瞪着伊索尔德:“是你做的!”
“我离你三步远呢。”
伊索尔德摊摊手,语气无辜,“大概是你太紧张了?
毕竟对着德拉科,手抖也正常。”
达芙妮想帮腔,刚要开口,忽然觉得头发一沉——她早上精心梳的发髻不知怎么松了,几缕头发垂下来,沾在嘴角,模样狼狈。
她慌忙去拢头发,耳边又听见伊索尔德慢悠悠地说:“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发带好像不太结实,下次不如用魔法固定?
哦,忘了,你上周才说魔法弄头发太粗鲁,是我多嘴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小辈忍不住低笑起来。
潘西气得脸通红,达芙妮也咬着唇说不出话——她们知道是伊索尔德搞的鬼,却抓不到证据,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够了。”
德拉科忽然开口,声音冷了些,“潘西,达芙妮,去拿块抹布来。”
他没看两人,只转向伊索尔德,眼里闪过点笑意,却故意板着脸,“别胡闹。”
伊索尔德挑了挑眉,没反驳。
这时卢修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伊索尔德,德拉科,过来。”
他正和两位穿霍格沃茨教授袍的人站在一起,见他们过来,笑着介绍,“这位是弗立维教授,这位是斯内普教授。
两位教授,这就是我常说的莱斯特兰奇家的孩子,伊索尔德,还有我的儿子德拉科。”
弗立维教授个子小巧,眼睛却很亮,打量着伊索尔德:“哦!
你就是伊莎贝拉的女儿?
我当年教过你母亲魔咒课,她可是个天才!”
他又转向德拉科,“马尔福家的小子,你父亲当年的魔药课成绩可不赖,希望你别输给莱斯特兰奇小姐。”
斯内普教授则没什么表情,黑眸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伊索尔德手里的蛇形胸针上,淡淡道:“斯莱特林的新生里,总算有两个像样的。”
伊索尔德微微颔首,没多话——她认得斯内普,母亲提过,他是食死徒里少数能在伏地魔倒台后全身而退的人,手段不一般。
德拉科则挺了挺胸膛:“教授放心,我不会输的。”
卢修斯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好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别总围着我们这些长辈。”
转身离开时,伊索尔德听见身后潘西和达芙妮还在小声抱怨,她没回头,只轻轻碰了碰德拉科的胳膊:“喂,你要是敢跟她们走太近,开学我就把你的课本变成蛤蟆。”
德拉科嗤笑一声,却没反驳,脚步反而往她这边靠了靠:“谁要跟她们走近?
比起哭哭啼啼的,还是会用魔法戏弄人的有趣点。”
阳光透过宴会厅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一个鸦青发,一个铂金发,拌嘴的模样落在远处伊莎贝拉和纳西莎眼里,两位母亲对视一眼,都轻轻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