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对闺女的评价他很清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都堆在她身上,可实际上他这个闺女,第一懒坐,第二好吃……如今梁家花团锦簇,蒙陛下恩宠,自是不怕,可如果…那他这千娇万宠的闺女…梁大老爷不敢想。
为着自家闺女能每天都这么舒适惬意,他也得再小心谨慎些。
“那传言,可听说了?”
梁行远捻起一块糕点,一口塞进嘴里。
“听说了。”
“不好奇?”
“不是爹爹你更好奇吗?”
呃,确实!
相比较年纪轻轻就好像丧失了好奇心的女儿,自己这个当爹的明显好奇心更为旺盛,并且己经付出了行动。
“不阻止?”
“我想看看那人想做什么?”
这不还是有点好奇心吗?
梁行远很高兴女儿能对这件事有点兴趣。
“那有什么消息我让慕南告诉你。”
梁行远看着自家闺女带着淡淡笑意的瓷白小脸,因为吃到了好吃的点心,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再想起林家那个花枝招展的孩子……要不是自家老爹好点鸳鸯谱,这朵软软糯糯的鲜花怎么会插在那么一只招摇的花孔雀身上?
梁行远越想越难受。
果然这门亲事还是赖掉比较好!
不管梁家这厢是如何的风平浪静,林家却是实实在在的鸡飞狗跳。
林家老爷子拿着鸡毛掸子插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上蹿下跳仿佛披着一身金光的亲儿子,恨不得再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重新生一个!
免得被这孽障祸害!
奈何实在跑不过年轻力壮的儿子,只能转而怀柔。
“你过来,我不打你了!”
“不可能,等我一过去您指定给我一顿揍,上月我己经上过一次当了,不能再被您骗第二次。”
林老爷子林怀安一口气被儿子噎在嗓子眼,上上不来,下下不去,正待给自己好好顺口气,又被亲儿子一句“爹你这样好像鸡被掐了脖子”差点给气得背过去。
“你今日必须给我上梁府好好解释解释,外头传那退婚的事纯属谣言!
都是子虚乌有!”
林顾言此刻正稳稳当当的蹲在椅子上,满不在乎那一身满满的金丝绣就的昂贵夏衫被他这一蹲顿时变得皱皱巴巴,只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那跳脚的爹。
“我不去!
虽说那谣言不是我放的,但也是我乐见的!
我是纨绔,又不是傻子。
我姑姑在宫里当皇后,我表哥在那当太子,您跟我叔叔一个管着我姑父的钱袋子,一个当了御前统领成天守着他,你们还要给我找一个有兵权的岳家。
林家想干啥?
想造反啊?!”
“胡闹!
慎言!”
林顾言可不理会他爹吹胡子瞪眼,不管不顾的一味胡说八道,怎么气人怎么来。
“梁家三叔虽说一首在北境快十年了,但是兵权却是实打实的,按说如果你们要谋权篡位,这边境的兵也用不太上啊,怎么?
聊胜于无啊?”
林怀安闻言只觉气血翻涌,这是他娘的能说的话吗?
这是他娘的嫌老子死得不够快啊!
当即抄起一边的茶壶就照着儿子的头砸过去!
“逆子!
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祖父,免得你口出狂言害了这一家老小!”
林顾言眼疾手快的躲过他爹的攻击,一边躲嘴里还叭叭个没完。
“就算你们没这心思,你们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那梁三就是个白皮黑芝麻馅儿的,我从小到大在她手里折得还少吗?
每次闹笑话,十次里边五次都有她的事!
真要娶了她,您儿子我还活不活了?”
“那是你蠢!
蓁蓁还比你小三岁,平日里斯斯文文,连大声说话都不曾!
这么个娇弱小姑娘你都……”“行了,你们爷俩也消停消停吧!
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救场的终于来了,林顾言毫不怀疑他娘再晚一点就得去祠堂捞他了。
当即粘粘乎乎的凑到他娘跟前想撒个娇卖个痴,“娘啊,你看我爹!”
“站好!
你看你给你爹气的!”
可惜林大夫人崔氏这会子不吃他这一套,当即撇下这个讨债的,轻轻抚了抚丈夫又是气得也是累到上下起伏的胸膛,再送上一杯正正好入口的茶水,成功抚顺了炸毛的林怀安。
“老爷莫担心,去梁府的事便给我,蓁蓁那孩子一向豁达,必不会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事情生气。
只是这谣言,既不是出自林府,那……”梁三小字蓁蓁。
林怀安闻弦知意,这谣言来得突然又猛烈,不过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汴京,连宫里都有所耳闻,若说背后无人运作,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这谣言太容易被戳破了,背后之人想用这谣言得到什么呢?
虽说己经让人去查了,可也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
林怀安这会也没心思跟讨债儿子打嘴仗,当即站起来,与妻子知会一声后,准备去给讨债鬼收拾他刚刚口无遮拦惹出的烂摊子。
那些话陛下虽不会信,但也不能落人话柄,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立刻进宫请罪,过了陛下的明路,也就不怕日后有人做筏子。
果然,儿女都是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