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傅承安为救情人私生子,葬身火海。他的葬礼上,我一滴泪也没掉。他那情人,
我曾经的闺蜜许念禾,却抱着孩子跪在灵前,哭得肝肠寸断,惹得满堂宾客无不垂怜。
闪光灯此起彼伏,她梨花带雨的脸,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条。镁光灯下,
她忽然抬起血红的眼睛,声泪俱下地指控我:岑漾!都是你害死了承安!
是你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一言不发,
在众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默默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灵堂中央的巨幕,瞬间亮起。
1.灵堂里,黑白肃穆。傅承安的巨幅遗照挂在正中,他笑得温文尔雅,一如生前。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长裙,站在人群里,像个精致的旁观者。
婆婆陈佩芬搀着哭到脱力的许念禾,用一种几乎要将我凌迟的目光,死死剜着我。
许念禾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傅承安养在外面五年的情人。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是傅承安的私生子。新闻上说,傅承安是为了从一场意外的火灾里救出他们母子,
才不幸罹难。他成了全城歌颂的英雄。而我,这个没掉一滴泪的原配,
成了所有人唾弃的冷血怪物。承安……你怎么这么狠心就走了……许念禾捶打着胸口,
哭声凄切,每一个字都像在控诉我的无情。你让我们母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陈佩芬抱着她,跟着老泪纵横,拍着她的背安抚:好孩子,别怕,有妈在。承安走了,
以后傅家就是你的家。她说着,转头看向我,声音陡然尖利。岑漾,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傅家不欢迎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对着我指指点点。我扯了扯嘴角,没发出声音。许念禾的表演还在升级。
她挣开陈佩芬的搀扶,踉跄几步,跪倒在灵柩前,然后猛地抬起头,一双泪眼死死锁定了我。
岑漾!她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我的名字。你满意了?你终于把他逼死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所有的镜头瞬间对准了我。你明知道他公司周转不开,
你却一分钱都不肯帮!你明知道我们被高利贷追债,你却见死不救!是你逼得他走投无路!
她哭喊着,像一头发疯的母兽。你就是个杀人凶手!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我终于有了点反应。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2.灵堂中央,那块原本用来滚动播放傅承安生平照片的巨幕,
闪烁了一下,切换了画面。不是照片,是视频。画面昏暗,像是一个地下车库。
傅承安和许念禾站在一辆车旁,激烈地争吵。视频里的许念禾,没有此刻的柔弱可怜,
她妆容精致,眼神狠厉。傅承安,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傅承安一脸烦躁,用力揉着眉心:可这是骗保!是犯法的!犯法?许念禾冷笑一声,
你欠下那几千万赌债的时候,怎么不怕犯法?你挪用公款的时候,怎么不怕犯法?
现在跟我谈法律?晚了!她将一份文件狠狠拍在车前盖上。只要你死了,
我们就能拿到三千万的保险金!我们就能去国外重新开始!那岑漾呢?她怎么办?
傅承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忍。她?许念禾的表情变得扭曲,她有岑家,她什么都有!
她活该!谁让她霸占了你这么多年!视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刚刚还充满同情和指责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死死盯着屏幕,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许念禾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假的……她嘴唇哆嗦着,这是伪造的!岑漾,
你伪造视频来污蔑我们!陈佩芬也反应过来,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岑漾你这个毒妇!
你不得好死!我身边的保镖伸手拦住了她。我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轻轻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视频切换。这一次,是火灾现场的监控画面。
镜头对着一栋废弃工厂的二楼窗口。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一个更大的包裹,
从窗口敏捷地跳下,稳稳落地。落地后,她没有逃跑,反而回头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厂房,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她将怀里的包裹扔进旁边的草丛。那包裹动了一下,
赫然是一个孩子。而那个身影,正是许念禾。视频的最后,定格在她那张带着诡笑的脸上。
灵堂的大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赵队长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许念禾身上。许念禾女士,关于这场火灾,
以及傅承安先生的死,你涉嫌故意杀人及保险诈骗。请跟我们走一趟。
3.许念禾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眼里的惊恐不再是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战栗。
两名女警上前,将她从地上架起来。她像疯了一样挣扎,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是傅承安他自己!他自己不想活了!赵队长没理会她的嘶吼,转头看向我,语气公事公办。
岑小姐,感谢你的配合。这些视频证据,我们会带回去作为关键证物。我点了点头。
陈佩芬眼睁睁看着许念禾被带走,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我儿子那么爱她……怎么会……傅承安的父亲傅伯山,
一个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脸色铁青地走到我面前。岑漾,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傅承安的弟弟傅承宇也跟了过来,一脸不赞同。嫂子,
就算我哥对不起你,你也不能在他葬礼上闹成这样,让傅家沦为全城的笑柄!我看着他们,
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笑柄?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他策划骗保,
假死脱身,甚至不惜拉着自己亲生儿子演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傅家会成为笑柄?
他把你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在外面养着情人,欠下巨额赌债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傅家的脸面?我的话,让傅家父子哑口无言。陈佩芬却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逼的!你嫁进我们傅家五年,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你把持着岑家的钱,对我儿子呼来喝去,一分钱都不肯给他花!
他要是有钱,需要去赌吗?他要是有钱,会被人追债吗?是你!是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是你这个吝啬鬼,逼死了我的儿子!她的话,恶毒又刻薄。
周围的记者们闻到了更劲爆的味道,镜头闪得更起劲了。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指控。我就是舍不得给他钱。
我从手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甩在桌上。因为他欠的,不是几十万,几百万。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他过去三年里,在澳门各大**的欠款记录,一共,
两亿三千万。4.两亿三千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灵堂里炸开。
陈佩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文件,手指颤抖地伸过去,又缩了回来。
不……不可能……傅伯山一把抢过文件,只看了一眼,身体就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上面的每一笔欠款,都有傅承安的亲笔签名和手印,还有**律师的公证。铁证如山。
他不仅赌,我继续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他还挪用公款,
就是你们傅氏集团的公款,一共五千万。窟窿太大补不上,才想出了假死骗保这招。
至于那三千万的保险,受益人,确实是我。我看向陈佩芬,一字一顿。但是,
保险合同里有一条明确规定,若被保险人死于***、或任何形式的违法犯罪行为,
保险公司有权拒赔。我今天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就是为了启动这条款。所以,
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陈佩fen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灵堂里乱作一团。傅承宇手忙脚乱地掐着母亲的人中,傅伯山则是一脸死灰,
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按着快门。豪门恩怨,夫妻反目,
巨额赌债,杀人骗保。每一个词,都足以引爆明天的头条。我穿过混乱的人群,走出了灵堂。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的助理程菲撑着伞,快步迎上来,递给我一瓶水。岑姐,
都按计划解决了。嗯。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傅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菲有些担忧。他们没那个本事了。傅氏集团早就被傅承安掏空了,如今剩下的,
不过是一个空壳子。他们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公司的破产清算,还有那两亿多的赌债。
傅家,完了。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赵队长的电话。岑小姐,许念禾招了。
赵队长的声音很沉。火,确实是她放的。但她说,不是为了杀傅承安,而是……失手了。
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她说,按照原计划,
傅承安会躲在厂房一楼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防火密室里。等火势一大,
她就带着孩子『逃』出来,制造傅承安救人身亡的假象。可她放火的时候,
不小心引燃了旁边堆放的化学品,火势瞬间失控,产生了爆炸。傅承安被困在里面,
活活烧死了。赵队长的声音顿了顿。她说,傅承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他没有求救,也没有责骂。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这辈子,
最对不起的人,是你。5.最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听着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挂了电话,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有些出神。
程菲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岑姐,我们现在去哪?回公司。
我需要冷静一下。回到办公室,我把自己关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去想傅承安,
也没有去想傅家那些烂事。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走。傅承安死了,傅家倒了,
但事情还没完。那两亿多的赌债,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还有,许念禾一个弱女子,
是怎么能想出这么周密的杀人骗保计划的?她的背后,还有谁?傍晚的时候,程菲敲门进来。
岑姐,傅家老宅那边,来人了。谁?是您哥哥,岑昭先生。我哥?我愣了一下。
我爸妈常年定居国外,国内的生意,一直是我和哥哥岑昭在打理。
他一向不怎么过问我跟傅家的事,今天怎么会突然过去?我立刻起身:备车,去傅家老宅。
等我赶到傅家时,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傅伯山和傅承宇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而我哥岑昭,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地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看到我进来,
他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笑。漾漾,你来了。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走过去,
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看亲家。岑昭笑得意味深长,顺便,帮他们解决一点小麻烦。
他把一张支票推到傅伯山面前。这里是三亿。两亿三千万,还清赌债。剩下的七千万,
够你们东山再起。傅家父子看着那张支票,眼睛都直了。傅伯山嘴唇哆嗦着,
不敢相信:岑……岑总,您这是……没什么。岑昭淡淡地说,承安虽然不在了,
但我们两家毕竟是姻亲。傅家有难,我们岑家,不能坐视不管。他说得冠冕堂皇。
我却皱起了眉。我太了解我哥了。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今天拿出三个亿,
绝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姻亲情分。果然,傅伯山刚要伸手去拿支票,岑昭就用手指按住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让漾漾,
净身出户。6.净身出户。这四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我猛地转头看向岑昭,
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哥,你什么意思?岑昭没看我,他盯着傅伯山,
慢条斯理地说:傅承安死了,你们的儿子没了,总得有人给你们养老送终吧?
岑漾嫁进傅家五年,无所出,这是她亏欠你们的。如今傅家遭难,她理应留下来,
承担起做儿媳的责任。至于她名下的那些财产,股份,房产……就当是替傅承安,
还债了。他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每一个字都透着残忍。他要把我,连同我名下的一切,
都当成交易的筹码,送给傅家,来换取他对傅家的掌控。傅伯山父子,先是愣住,
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转机。
不仅不用破产,还能白得一个岑家的女儿,和她背后那富可敌国的财产。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傅伯山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岑总说的是!说的是!她本就该留下!
傅承宇也跟着附和:对!我哥没了,她这个做嫂子的,就该替我哥尽孝!
他们丑陋的嘴脸,让我觉得恶心。我更心寒的是我哥的态度。我看着他,
一字一顿地问:岑昭,我是你亲妹妹。我知道。岑昭终于转头看我,眼神平静无波,
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要为你选一条最好的路。留在傅家,对你,对岑家,都好。
好在哪里?我冷笑。漾漾,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事,你不需要懂。
你只要听话就好。他那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我浑身发冷。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他是在通知我。我站起身,拿起桌上那杯没动过的茶,走到他面前。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杯滚烫的茶,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岑昭,你做梦。
茶叶和水珠顺着他英俊的脸颊滑落,狼狈不堪。他脸上的平静终于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暴怒。岑漾!他猛地站起来,扬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他的巴掌,
在离我脸颊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不是他心软了。是傅伯安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一向沉默的男人,此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够了。他沉声说,
这是我们傅家和岑漾之间的事,岑总,就不劳你费心了。他竟然,在帮我?
7.岑昭显然也没想到傅伯山会突然倒戈。他愣了一下,随即甩开傅伯山的手,冷笑一声。
傅董,你可想清楚了。没了这三个亿,你们傅家,明天就得上破产法庭。
傅伯山挺直了腰板,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我傅家还没落魄到要靠卖儿媳妇来苟延残喘的地步。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有愧疚,
有疲惫,还有一丝恳求。岑漾,之前,是妈和你弟弟不懂事,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你和承安的婚姻,是我们傅家对不起你。你随时可以走,我们不会要你一分钱。
我只有一个请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给我们傅家,留一点体面。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我恨傅家,
恨他们对我的刻薄和算计。可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一夜苍老的男人,
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我点了点头。好。得到我的承诺,傅伯山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再看岑昭,转身对傅承宇说:送客。岑昭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交易,会被傅伯山这个他眼中的老顽固给搅黄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阴鸷。岑漾,你会后悔的。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湿透的衣领,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傅家父子。气氛一度很尴尬。良久,
傅伯安才开口,声音沙哑。那两亿多的赌债……我会处理。我平静地说。
傅家父子都震惊地看着我。你……我不是为了你们。我打断他们,
我是为了我外公。我外公,是岑家的创始人,也是当年傅氏集团的天使投资人。
他生前最看重的,就是名誉和信誉。我不能让傅家的破产,牵连到岑家的声誉。
更不能让那些**的人,拿着傅承安的欠条,去我外公的墓前闹事。但是,我话锋一转,
傅氏集团,必须交给我。傅伯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应该的。
傅氏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有人肯接手,他们求之不得。事情谈妥,我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傅承安的弟弟傅承宇,突然追了出来。嫂子!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这个一向吊儿郎当的富二代,此刻脸上满是愧疚和挣扎。对不起。他低着头,
以前……是我***。还有……我哥他……他欲言又止。他怎么了?
傅承宇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他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保险箱。钥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8.傅承安的保险箱。我回到了我和他结婚五年的家。这栋别墅,处处都留着他的痕迹,
也处处都透着冰冷。我径直上了二楼书房。那个保险箱,就嵌在书柜后面的墙壁里,很隐蔽。
我不需要钥匙。我直接叫来了开锁公司。半个小时后,保险箱的门,开了。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条、地契,或者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文件。只有一个小小的,
陈旧的木盒子。盒子上没有锁。我打开它。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和一本相册。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很清晰,是傅承安的笔迹。我抽出最上面的一封。吾爱青青……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青青?不是我。我的小名,叫漾漾。我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看。